江晚星冷哼一聲,“那你抱回去養吧,正好我跟容疏衍可以再瀟灑幾年,我在國際醫學研究院那邊不是還凍了十幾個胚胎嗎?你都造出來,一起養!”
“……哎呀我開玩笑的。”
舒瀾瞬間變臉,嘿嘿一笑。
“我的意思是說,咱們誰跟誰啊?都是自家姐妹,何必這麼較真呢?”
江晚星也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而是蹙眉問道︰“話說回來,你真不準備再擴充幾個區麼?16區工廠太多了,都是重資產,軍火業務線上只有一個區負責生產,16區的權重太大了。”
當然了,16區不僅僅只是在灰鐵三角洲的權重大,而且16區上上下下都很忙。
灰鐵三角洲並不是21個區一成不變的,甚至可以說每一屆都會對各個區的職能進行一定程度的調整。
當年江晚星接任16區總教官的時候, 16區的業務線已經被削減過了。
其中精密元器件和大型載具的生產都被分了出去。
即便如此,江晚星也還是覺得16區的規模還是太大。
前些年她卸任時,業務交接就搞了兩年多。
舒瀾摸摸下巴,想了想。
“下一屆吧,我再想想。”
現在的16區總教官還在任呢,直接動手分人家的權,顯然不太合適。
即便對方可能不會有意見,舒瀾也不會做這種讓彼此之間徒增嫌隙的事。
江晚星大概也猜到她會這麼說。
“你別總是想啊,想有什麼用?你得提前做準備!”
舒瀾無奈嘆一口氣。
“從前老師還在的時候,我們都怕他,誰也不敢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現在自己坐到這個位置上來了,我才知道老師有多厲害。”
以前老師在的時候,舒瀾不覺得有什麼,她並沒有意識到他們這個組織勢力龐大,盤根錯節、派系林立。
就好像他們這幫人天生就該和和睦睦、各司其職一樣。
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
能從灰鐵三角洲培養體系下熬出來的人,各個都是天之驕子,哪有那麼安分?
這些年來,舒瀾是真的覺得有點辛苦了。
江晚星笑了。
“放心,這個位置你最少還能穩穩當當的再坐二十年,這麼長時間,足夠你挑出下一任繼承人了。再說了,可以等等子徹,看看這孩子的天資怎麼樣。”
听到這話,舒瀾直接翻了個白眼。
“我是他親媽,他有幾斤幾兩,我還能不清楚?”
舒瀾並不是一個不顧客觀事實、就硬覺得自己孩子哪里都好的母親。
如果跟同齡的普通孩子相比,子徹的確聰明早慧,甚至也能稱得上一句天才兒童。
可放到灰鐵三角洲,最多也就是中上水平,遠到不了驚才絕艷的程度。
可人的青春就這麼幾年。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她不想讓子徹帶著遺憾生活。
舒瀾自己爽了半輩子,沒道理在自己孩子的事情上雙標。
將軍白首,美人遲暮,固然令人嘆息。
卻終歸好過虛度光陰。
“嘖,你別總是那啥看人低啊,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子徹才七歲,你就知道他不行了?”
舒瀾輕哼一聲,“但願吧。”
江晚星眼珠子轉了轉。
“哎,你要不要提前考慮一下財產繼承問題?我之前在X洲踫上了慕羽,她好像要好好培養二毛當繼承人了。”
聊到這個話題,舒瀾倒沒怎麼猶豫。
“我還有子鳶呢,有財產還怕沒人繼承麼?”
在這一點上,舒瀾跟慕羽算是不謀而合。
既然子徹決定要進灰鐵三角洲,那她跟陸謹寒的財產就沒有陸子徹的份了。
在她的認知當中,人是不能既要又要還要的,自己親兒子也不例外。
江晚星笑道︰“轉了一圈,子鳶成為最大贏家,小姑娘心眼挺多,我喜歡。”
舒瀾把懷里的孩子遞還給她,活動了一下胳膊。
“女孩嘛,養的強勢一點是好事,鋒芒畢露,總比被人當成軟柿子要強。”
江晚星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小姑娘。
“我倒是不強求。”
“不強求?”
舒瀾挑眉。
“也挺好的,你跟容疏衍就這一個女兒,萬一哪天你倆不小心死了,一輩子賺的錢都是她的……
你猜一猜,手握巨額財產的傻白甜,通常會是什麼下場?”
江晚星︰“……”
舒瀾︰“你覺得呢?”
“話糙理不糙!”
江晚星瞬間被說服了。
“我覺得現在就應該考慮一下容容的教育問題了!”
“行。”
舒瀾點頭。
“那你回去慢慢教育吧,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江晚星擺擺手。
慢走不送。
舒瀾回基地,當然不是閑的沒事陪孩子玩的。
她還有很多正事要干。
當年老師還在的時候,能當甩手掌櫃,不代表舒瀾也有這個能力。
事實上,對于管理這麼大一個組織,她並不怎麼擅長。
舒瀾和陸謹寒又一連忙了好幾天。
他們倆白天能踫面的機會都不多,更管不了孩子了。
子徹進了特訓營。
子鳶便到處瘋跑瘋玩。
這天。
子鳶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海邊,看著夕陽將海面染成閃閃發光的金紅色。
小孩子其實什麼都懂。
她知道自己在未來的很多年里,可能很少能見到哥哥了。
但這其實也並不算是一件壞事。
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是一件皆大歡喜的好事。
想著想著。
她突然瞧見不遠處有一個被海水沖上來的寄居蟹,起身就要去瞧。
就在這時,一道焦急的聲音突然傳來。
“不能自殺!”
陸子鳶︰“?”
她回頭,發現說話的是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穿著作訓服,臉上涂滿了迷彩,看不清楚長相。
男孩急忙對她喊道︰“我知道訓練很苦,但你不能自殺,自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陸子鳶站在原地沒動。
等男孩跑過來之後,才笑了一聲。
“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
她畢竟才七八歲,看著完全就是個粉雕玉砌的小姑娘。
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顯得分外違和。
男孩愣住。
“你,說什麼?”
陸子鳶道︰“你知道我是誰,你是特意來接近我的。”
她是被舒瀾捧在掌心養大的,是舒瀾唯一的女兒。
不代表她就是一個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孩子。
這種試圖接近她的小手段,放在陸子鳶眼里,簡直天真的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