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寒見過舒瀾的父母，似乎還有一個姐姐，但卻從來沒听她主動提起過自己的家人。
此時此刻，舒瀾臉上明顯帶著一種別樣的明媚笑意，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
季筠封偷偷瞥了一眼。
他對娛樂圈比較熟悉，一眼就看出了舒瀾手機上的照片是娛樂圈某小鮮肉。
這是教官的親哥哥？！
不過季筠封此時的專注點完全不在這上面，他只是覺得震驚。
震驚于舒瀾這幅沒事人一樣的表現。
她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
她到底知不知道陸三爺身上的傷就是她打的啊？！
顧一白眼珠子轉了轉，湊過去。
“看來舒小姐最近挺無聊的，都跑去拍戲了。”
舒瀾瞬間听出了他是有事相求，斜了他一眼。
“有話說，有屁放。”
顧一白搓了搓手，“就是上回的311病毒阻斷藥，我們這邊要需要藥物的詳細配方，不知道舒小姐方不方便想辦法弄來？”
聞言，舒瀾笑意盎然的問道︰“咱們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你生物學上的父親？”
“……”顧一白︰“可能性應該不大吧……”
“那我憑什麼幫你？”
舒瀾輕哼一聲，眼看著顧一白還要說話，緊接著說道︰“別跟我提錢啊，這根本就不是錢的事！”
她要是真把藥物詳細數據都拿出去了，研究院那幫老頭子估計得去灰鐵三角洲特訓基地的大鐵門前哭一年。
都是一幫老骨頭了，但凡因此沒了一兩個，都是國際醫學界的損失。
顧一白眼楮都睜大了一些。
“所以說，還是有可能，是嗎？”
“沒可能！”舒瀾翻了個白眼，“我也沒這通天的手眼，你還是趕緊洗洗睡了吧。”
夢里什麼都有。
“別啊~”
顧一白一個大男人，此時在舒瀾面前顯得楚楚可憐。
“我說，舒小姐……不對，大佬！咱們整個鑒查處可全都靠你了！”
舒瀾臉上連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想都別想。”
之前讓舒瀾去弄311阻斷藥的時候，舒瀾也是這麼說的。
顧一白覺得舒瀾這邊應該還有商量的余地，還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被陸謹寒直接打斷。
“算了。”
“三哥……”
陸謹寒跟舒瀾相處的時間不算多，但卻遠比顧一白要了解她。
雖然說舒瀾一直都是這麼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但有些事，她但凡是說出口了，就絕對不會更改。
過了一會兒，陸謹寒才低聲問道︰“你什麼時候去京城？”
“當然是假期啊。”舒瀾挑了挑眉梢，“要不然我哪有時間？”
顧一白︰“……”
季筠封︰“……”
舒瀾這麼一個仿佛腦門上都用加粗黑體寫著“我很牛逼”四個字的人，實在是讓人很難想象她認真上課學習的樣子。
陸謹寒問道︰“訂機票了麼？”
“沒呢。”
舒瀾回答完之後又笑了起來，“怎麼？你要幫我訂機票啊？”
陸謹寒聲音清淡，“正好鑒查處在京城有事要辦，可以帶你一起。”
“這麼巧？”
“不願意？”
“沒啊，挺好的。”舒瀾眨了眨眼楮說道︰“省了好幾千塊的機票。”
所有人︰“……”
“我得回學校了。”
舒瀾擺了擺手站起來，從隨身的背包里掏出了兩盒藥來，放到床邊的桌子上。
“這是有助于傷口愈合的藥，比你上回花大價錢從國際醫學研究院弄的藥還要好點，送你了，不收錢。”
說完，舒瀾就直接起身離開了。
顧一白滿臉疑惑的看向陸謹寒，“三哥，咱們在京城有什麼事要辦啊？我怎麼不知道？”
陸謹寒隨意的說道︰“我臨時決定的。”
顧一白︰“……”
季筠封看了一眼舒瀾離開的方向，也起身說道︰“那個，我也走了，祝您早日康復啊。”
話音一落，季筠封也跟著急匆匆的走了。
——
舒瀾從療養院出來之後，就慢悠悠的在路邊走。
一直到身後的季筠封追上來，她才笑了一聲。
“就知道你會跟出來。”
季筠封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教官，你什麼都知道？”
“知道啊。”舒瀾嗤笑一聲，“他身上的傷，就是我打的。”
季筠封︰“那你還……”
剛剛舒瀾在陸謹寒面前的表情神態，乃至于說的話，都沒有任何破綻。
甚至她在給陸謹寒上藥的時候，面對著她自己親手打出來的猙獰傷口，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她笑得那麼自然，活潑又有朝氣。
季筠封作為幾人當中唯一見過舒瀾另一面的人，他一點都不覺得舒瀾明媚可愛，只覺得毛骨悚然。
黑曼巴……
全世界最毒、移動速度最快、最能致命的蛇。
一旦被她盯上，就是死無全尸。
“我怎麼了？跑去別人的地盤偷東西，被打死都活該！”
“既然陸三爺的傷是你打的，你為什麼還……”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還要接近他、還要給他做手術？”
舒瀾笑了，掏出根棒棒糖來，撕掉包裝塞進嘴里，慢悠悠的說道︰“你真以為黑曼巴無所不能啊？”
季筠封︰“……”
難道不是嗎？
“呵呵。”
舒瀾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各國的法律，我比你熟，不管是什麼人、做什麼事，都是要考慮代價和收益的，灰鐵三角洲沒你想的那麼玄乎。”
如果是在一個殺人不犯法、或者是官方律法形同虛設的國家，她當然能為所欲為。
但如果是在一個和平強盛且官方管制嚴密的國家，她做任何事都要再三考慮、畏首畏尾。
這不是因為她善良，只是因為某些事情她一旦做了，很可能會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于在逃出海關之前被軍警擊斃。
沒有人無所不能，只是敢與不敢而已。
季筠封︰“……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舒瀾笑眯眯的說道︰“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明知山有虎，就不要去明知山嘛。”
季筠封︰“……”
“解決問題的方式從來不只有暴力一種，更何況……當年的事，灰鐵三角洲也想要一個答案。”
爆炸案一出，灰鐵三角洲與國內官方互相甩鍋，都覺得是對方蓄意為之，搞得幾乎老死不相往來，實在沒意思。
不如想辦法把真相查出來，她還能拿到第一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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