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帶著白君來到一座佛像之前的蒲團上坐下,前者先是對著佛像呢喃了幾句佛語,隨後靜心片刻,接著繼續向白君說道︰“倘若施主知曉了有關藏劍觀的信息,又打算如何行動呢?”
行動?這一點白君倒是從未想過。
“方丈放心,在下只是因為藏劍觀出現得過于突然且十分亮眼,所以想要了解一番罷了。”
“即是說,施主是出于求知所以想要知曉,而不是出于某種行動上的目的?”
“是也。”
主持此時還在不斷打量著身旁的白君,突然,寺廟的大門被人猛地推開,白君和前者一同回頭看去。
那是一名身材壯碩的和尚,此時手持一條烤熟的羊腿肉正在大口撕扯著。
“方丈,俺出門逛了一遍,沒見賣青葉茶的,倒是這烤羊腿別有一番滋味兒,要不你也來一口。”
那和尚一路向著寺廟深處走來,當他到達主持身旁時,才注意到此處有一名“有頭發”的男子端坐于蒲團之上。
“咦,這不是白導師嗎?哦不,現在應該稱呼為白先生。”
“鄭大海?”
這剛剛進來的酒肉和尚,白君還是有些印象的,他便是當初和自己那四位小弟子同一屆進入東皇庭院分院,被蘭瑤收為學員的鄭大海。
說起來,這鄭大海好像確實和他的雙胞胎哥哥都是青山寺中的和尚來著。
白君再稍微探查了一番鄭大海的修為境界,後者赫然已經達到了曉靈境七階的高度!
這人怎麼修煉的?這才過了幾年,就從入武境跨越到了曉靈境了。
“白先生,今日怎麼突然來我們這破寺里面了?”
“我來找這位主持求問一些事情。”
“哦?”
听白君如此一說,鄭大海便看向一旁表情上波瀾不驚的青山寺主持。
“方丈,這位白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物,而且為人也十分不錯,你大可放心他的人品。”
這鄭大海,與自己才有過幾面之緣,就敢如此為我的人品打包票的?
白君可不想讓這個本來與他沒什麼瓜葛的鄭大海,莫名其妙陷入他的因果之中,于是立馬言說道︰“鄭大海,多謝你的好意,但是你不必如此直接地為我擔保,方丈心中應該自有考量。”
對于白君婉拒了自己的好意,鄭大海只是表情平靜地眨了眨眼楮。
“白先生,沒關系的。雖然俺鄭大海就是個酒肉和尚,平日為人唾棄。但酒肉和尚主修的不是佛,而是紅塵。正因為如此,俺等酒肉和尚才會更容易從細枝末節之中,看透一個人的本心。俺鄭大海說白先生你人品沒得說,那就是幫助方丈下判斷了。我看方丈此時的內心應該還處于對白先生的考量階段吧。”
這也能看出來?
白君又回頭看了看一旁的主持,心想著︰這方丈臉上也沒啥表情,手上也沒小動作,這酒肉和尚修紅塵,有這麼簡單就能看破內心的嗎?
觀心之法,他白君也不是沒听過。但這樣一位十分年輕的酒肉和尚,便能如此輕易地看破內心,那就相當可怕了。
青山寺主持對于鄭大海的話語,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是行為上,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態度。
“施主,內房一敘。”
說完,主持已經起身,向著一旁的側門走去。而白君正回頭看向鄭大海,想要對後者言謝,卻見他已經重新扯著羊腿向寺外走去,手上倒是沒忘朝著佛像前的白君揮了揮手。
白君跟隨著主持的腳步,進入寺廟的一處內房之中,此地十分狹窄,布置不了什麼生活用具。兩人便十分簡單地面對面席地而坐。
“貧僧只能回答施主的三個疑問,還請施主慎重提問。”
三次提問麼?沒問題,完全足夠了。
白君稍作整理與思考後,便進行了自己的發問。
“方丈,這藏劍觀有多強,其根本上的掌控者是誰,這勢力是好是壞?”
白君相當直接,一連三問,一同拋給了面前的青山寺主持。
主持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長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量著回答上的尺度。
“強,強至此世中天十宗之和還尚淺一二,人員不多,出凡為大,至之百數。”
“好壞?熠界觀念可分二派,一派向好,一派向壞,問你于此界定心。”
“至于根本掌控者……”
此處,方丈並沒有繼續言說,而是從一旁抓起一把塵土灑在兩人中間,用手指在上面畫出了一個“聖”字。隨後一揮衣袖,將塵土吹散。
至此,主持已經將白君的三個提問全部回答。
白君也完全听明白了主持的回答,于是趕忙起身微微鞠躬。
“多謝方丈今日為在下解惑。”
“施主不必多禮。”
青山寺主持和白君一同從寺中走出,此時已經不見鄭大海的身影,不知道他又跑到了何處去。
“今日在下目的已經達到,便不再繼續打擾方丈了,來日定當登門道謝!”
說完,白君便打算轉身離去,但身後的主持卻最後出言相說道︰“施主,有形可望,有念所達,但無蹤可循,無地所至啊。你我身熠界,但他卻不在此列。”
下山的路途上,白君思考著剛剛主持的回答與最後他離開時的突然出言。
首先知道的是,這不為人所知的藏劍觀,居然強大到了這等地步。底蘊可與當世最強的十大宗派的總和相媲美,不對,應該說十大宗派的底蘊都要略遜于這藏劍觀。而且按方丈的說法,這藏劍觀人數不多,但最不缺的就是強者,其中出凡境就有上百人。更何況依照藏劍觀弟子在中天論劍上的表現看,這些出凡境可能都是同境界之中一等一的強者。
而方丈對于藏劍觀的好壞卻是說明的比較模糊。熠界觀念分為兩派,藏劍觀于其中作好也作壞,但這所謂的兩派,究竟是由何劃分的,這一點倒是需要白君繼續進行探索。不過現在倒是不能肯定這藏劍觀一定是正義的一方,因此還是要警惕起來。
至于藏劍觀的實際掌控者,主持最後萬分小心地寫出了一個“聖”字。關于這一點,白君內心其實多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後續他將時不時地旁敲側擊一番,以此來不斷證實他的猜想。
但最讓白君難以理解的是,方丈最後的言說。那應當是在勸自己不要嘗試去尋找藏劍觀所在,後者已經不屬于熠界,而游離于外。對于這一點,白君能想到的只有小世界這一概念。
一個處于獨立小世界中的熠界勢力,這意味著其中,或者曾經必然有通曉空間之道,且能夠熟練運用之人,這極有可能說明這人已經初窺道則,就如同白君的無念斬劍一般。但相比于控制一個小世界,白君的這點道則理解,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讓人不得不想問,熠界之中真的還有如此人物存在嗎?
無論如何,現在可以明確的一點是,這個藏劍觀,白君絕對惹不起。
反正他們也沒找自己的麻煩,姑且明白有這麼個恐怖的存在罷了,先準備著各種突發情況出現後的對策。免得真遇到了事,成了無頭蒼蠅,那才是大錯特錯。
不過白君還是有所疑惑,這青山寺的主持為何會知曉藏劍觀如此眾多的信息。剛才自己也探查了一番主持的修為境界,正處于曉靈境大圓滿的水平,屬于較為正常的東大陸頂級勢力掌門人的水平。一個曉靈境大圓滿,是如何知曉藏劍觀處于一個小世界之中,而且他們還擁有上百名出凡境強者。
如果是這主持私自窺探,不可能不被藏劍觀的人發現。
看來這其中,仍然暗藏玄機,不過這和他白君也沒多大關系了。
既然已經知曉了藏劍觀的部分信息,而且也沒找到其他存在的魔族蹤跡,既然如此,這東大陸也沒有繼續停留的必要了。
是時候該準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了。
白君重新返回到東陽城之中。但他發現,今日的東陽城,似乎重新恢復到了曾經他還在東皇庭院中任教時的景象,不再有家家戶戶的張燈結彩,看來東陽皇是已經停止了有些喪心病狂的娶妃行為。
不過這也與白君無關,頂多結果的產生與他稍微有點關系罷了,本來就是個病態的行為,這也算他幫了東陽皇一手。
“您是白先生?”
白君正走在人流涌動的街道之中,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叫住了他,白君隨即轉頭看去。
“你是……戴將軍?”
“對,對,沒錯!”
此時白君眼中的這人,是一名白發蒼蒼,渾身上下的穿著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說有些邋遢,但是老者的眼神之中,卻看上去精神十分飽滿。
很難讓人想象,這位是兩年以前退居前線後還在宮中任職,十分光彩的戴將軍。
“戴將軍,你這身打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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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白君當時與東陽皇針鋒相對,還是影響到了這位為了國家拼盡一生,為人十分正直的老將軍。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白君也不可能說是勸說他什麼。
“戴將軍,這個給你,就當做是我的臨別贈禮了。”
白君將一個小布袋交到戴將軍的手中,後者接過布袋時,可以听見里面發出了叮呤 啷的聲響。
“白先生,這我可不能收下!”
眼看著戴將軍就要把布袋交還給白君,但後者十分堅決地將其塞入戴將軍的懷中。
“戴將軍,這里面是一枚我偶然得到的十年延壽丹,和其他幾枚對修煉入門有很大幫助的丹藥。延壽丹你自己就服下吧,至于其他的丹藥,你可以交給自己後代之中想要修煉的人,這應當會有比較大的幫助。”
說完,白君便要轉身離去。戴將軍深知這布袋之中的價值,也明白白君為何會交給自己這些東西。眼看著白君逐漸離去,這位老將軍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白先生,您還會回到東陽帝國嗎?”
听著背後戴將軍那隱隱約約的詢問聲,白君只是向後揮了揮手,略作答復。
“彼時雲端,恐怕再無俯首。”
這段話,白君用靈力,切實的傳入了戴將軍的耳中。後者看著白君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滿眼盡是尊敬之色。
“祝願白先生有朝一日,成功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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