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向榮每天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運營部門把昨天的平台播放數據送過來。
《秦家》跟《千年闕》是他這個執行總裁親自拍板收購，並且寄予厚望的開年大劇，可目前的播出情況並沒有達到他的預期，也沒有達到平台跟廣告商達成的播放量協議。
評估部門也他媽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這兩部可都是內部評級s級的劇，平台內極限引流，各種形式的營銷輪番上場，播的這麼不理想著實讓很多人都感到很意外。
虧損倒不至于，只是杜向榮今年年初剛加入訊影，空降執行總裁，集團內部不少人都盯著這個位置呢，他太想做出點成績證明自己的價值了。
“杜總，咖啡。”
助理萬菲菲將一杯放到杜向榮面前。
“給我倒杯水吧，胃有點不舒服。”杜向榮捏了捏眉心道。
“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不用，老毛病了。”
萬菲菲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轉身泡茶去了。
稍頃，她端著水杯回來時，跟她一起進來的還有運營部負責人程鵬。
“杜總，這是昨天的數據。”
程鵬小心翼翼將昨天的播放數據遞給杜向榮。
杜總最近有點焦慮，動不動就發脾氣，他可不希望一大早上班就觸霉頭。
杜向榮接過數據報表開始瀏覽，《千年闕》的數據沒什麼變化，現在連熱播的門檻都過不了，更別提爆了。
“頂流？扛劇？就這？廢物一個。”
他暗自搖了搖頭，心里已經忍不住暴躁起來，他其實也明白，一部劇的成敗不能只算在某一個演員頭上，純粹是找個發泄的靶子。
看到《秦家》昨天的數據後杜向榮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只是昨晚的收視曲線圖有點異常。
平時十點就呈現停滯狀態的曲線圖，昨晚一直漲到十一點以後，使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人刷數據，如果被監管部門查出虛假數據，平台是要面臨高額罰款的。
他抬頭看向前面的程鵬，問道︰“《秦家》的數據沒問題嗎？”
“沒問題，我們仔細確認過，沒有人為操作的跡象。”
“那就奇怪了。”
“據我們觀察，可能跟昨晚許立言登上熱搜吸引了一部分觀眾進場有關。”
“許立言？”
杜向榮听到這個名字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還記得那天在停車場這小子跟沈若蘭之間親密的舉動，那張令人厭惡的臉不由自主浮現在眼前。
當時他拍板購買《秦家》前看過演員陣容名單，自然也看到了許立言的名字，但他身為國內最大視頻網站的高管，公司利益與個人私怨，孰輕孰重他還是拎的清的。
況且只是一個小配角，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他不就是一個配角嗎？什麼熱搜能吸引新觀眾？”杜向榮懷疑道。
別小看只比前一天上漲了100多熱度值。
一部新劇的站內熱度到了一個瓶頸，除非口碑突然發酵，要不然很難突破，《秦家》跟《千年闕》最近的走勢恰好就印證了這一點。
程鵬開口剛要說話，卻被杜向榮打斷了。
“行，你去忙吧，我自己看一下。”
目送程鵬離開，杜向榮搜素了一下與許立言相關的最新消息。
他這個執行總裁 每天的工作並不輕松，沒有那麼多精力把送過來的片子都追一遍，即便是《秦家》跟《千年闕》這兩部重點劇集，兩部劇加起來七十多集，什麼都不干也得幾天才能看完，所以像審片，評級這樣的工作都是由下面的各部門負責。
杜向榮這是第一次看到許立言在劇里的表現，看完那兩分鐘視頻，他也不得不承認演技的確還不錯。
“看來瀾星文化還蠻重視他的啊，為了一個小配角這麼投入值得嗎。”
杜向榮不認為這種賠本賺吆喝的營銷能持續多久，同時也懷疑許立言這麼一個配角能給《秦家》帶來多少熱度。
......
瀾星文化，早間工作會剛結束。
邢榮跟卓文山走出會議室看到沈若蘭就站在在門口，看樣子是專程來找他們的。
邢榮面露笑容，率先開口問道︰“若蘭，有事找我們？”
沈若蘭點頭。
邢榮扭臉看了一眼已經空無一人的會議室。
“那咱們進去聊吧。”
三人走進會議室各自落座，沈若蘭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邢榮稍稍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道︰“許立言在劇里戲份很少，又是個配角，咱們有必要嗎？”
“是啊，我也覺得不會有什麼效果吧。”卓文山附和道。
他們倒不是不願意為許立言投入資源，而是與杜向榮的想法不謀而合，為了一個配角投入資源極大可能就是賠本賺吆喝。
“不試試怎麼知道沒有效果呢，邢總跟卓總是不相信我的業務水平嗎？”沈若蘭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你先說說，你打算從哪方面著手。”邢榮道。
“許立言的演技跟他的敬業精神。”沈若蘭簡短回道。
“演技？”
邢榮嘴上沒說，一臉詫異的表情卻已經將內心的想法表露了出來。
演技？
許立言他有這玩意兒？
卓文山听到沈若蘭的話，此刻心里的想法與邢榮如出一轍。
許立言以前出演過幾部劇，兩人對他的演技多少有些了解，除了形象不錯之外，跟一般的群演沒什麼區別。
至于《秦家阿女》，他們一開始就沒重視過，畢竟許立言在里面只是一個打醬油的角色。
他們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微博，況且從昨晚九點多許立言登上熱搜，到現在不過也就一晚上時間。
沈若蘭從兩人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他們的想法，拿出手機找到那段兩分鐘的視頻遞給邢榮。
“他昨晚上熱搜了，你們先看一下。”
邢榮心里帶著疑惑接過來手機，點擊播放。
卓文山起身湊了過來跟他一起觀看。
短短兩分鐘的視頻很快就看完了，周圍安靜下來，邢榮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站在旁邊的卓文山。
“這小子以前是不是在演我們？”
不怪他有這樣的疑問。
眼看許立言跟公司的合約快要到期了，這半年多來，他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創作出那麼多首膾炙人口的歌曲，演技也這麼突飛猛進了。
這他媽合理嗎？
卓文山解釋不了邢榮的疑問，于是兩人又把目光轉向沈若蘭。
沈若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略略遲疑了兩秒，出聲道︰
“人總會在不斷學習成長的嘛，以前那樣對他自己也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