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花上霜接”
大家全都齊唰唰地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仙道花上霜養有七女,靜容婉柔,輕靈麗質,風華幽靜,雍和純粹,性資敏慧,著即進京,沐浴聖恩,欽”
當玄武將軍宣讀完畢,花夕當即暈了過
花上霜萬分驚恐,小心翼翼地接過聖旨,他的心情無比復雜,既高興又痛苦,高興的是能攀上皇親國戚,終于可以揚眉吐氣,榮耀千古;痛苦的是豆娘已不在人世,花頭早離開身邊,花夕花枝已有良緣,若說出實情,這將是違旨不尊,滿門抄
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
褲子雲心犯嘀咕︰這不是明搶民女嗎?這高宗怎麼昏庸到如此地步?
軍師走過來,小聲說︰“這肯定是賀離騷和方亦曲所出的鬼主意,明知豆娘、花頭不在身邊,故意讓花家落個違旨不尊的捅天禍端,其心比蛇蠍還”
花陽花落花下已哭成淚
褲子雲問軍師︰“現在該怎麼辦呢?”
“先說出實情,然後看看玄武將軍的反”軍師回
玄武有點不耐煩,他還在靜等花上霜的答
這時,褲子雲拱手道︰“玄武將軍,邦有道,谷;邦無道,谷,恥將軍作為權力中心的金吾衛,深知馬戶與又鳥是社會之毒瘤,將軍明知有人暗害花家,為何充耳不聞,明知豆娘早故,為何不做提醒,莫非將軍良心泯滅,人性早逝,為自保前程而甘願助紂為虐,甘當惡魔的馬前卒?”
玄武一听,大怒︰“褲子雲,你這匪首,還好意思狂犬吠日,實話告訴你吧,要不是我念及你俠骨柔情、敢作敢為,這次就不會主動請纓來宣讀聖意,說不定這小小的黑峽谷早被官兵圍得水泄不”
軍師听出玄武將軍話里有話,陪笑道︰“將軍息怒,褲子雲言重了,不過他常在我們面前夸贊將軍光明磊落,本領高強”
玄武稍微平靜,紙間雪趕緊給他搬來竹凳
褲子雲理語氣緩和,拱手道︰“將軍,你看我都成了少年白,為了什麼?跟將軍一樣,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不僅僅是為花家,而是為平頭百姓做些該做的事
實話告訴你吧,朱雀將軍帶騎兵大戰彩霞山時,被我救下,當時他精神錯亂、記憶失常,多虧花枝仙子不顧世俗目光,為使他病情好轉,甘願以身調教陰”
玄武一听急了,忙問︰“後來呢?”
“後來,朱雀將軍從行尸走肉變成大寫之人,他不願再回朝廷,說那是大染”
“他現在呢?”
褲子雲只得實話實說,把朱雀跟花枝的婚事和盤托但考慮到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他隱瞞了花枝跳入火坑、朱雀跟著跳入火坑相救的事講出
看得出來,玄武態度變得柔
這時,褲子雲又把豆娘的遭遇講給他听,把花夕與紫衣大俠今日的婚禮一五一十地說出來,還把花頭姑娘被來俊臣帶到京城一事,用悲傷的語氣點到為
玄武嘆息︰“唉,可我也只是個傳話筒,拿朱雀的話講,只是個冷冰冰的國家機器而”
說罷,他來到褲子身邊,耳語︰“能否借個地說話?”
褲子雲點了點
...
溪日
“將軍,你是怎麼知道黑峽谷的?這個地方進出需要咒語,它可是我們心中唯一的一方淨”
“呵,世上哪有淨土,只要人跡不到的地方才可能有清澈的水,京城里有個鼎鼎大名的人物你可知道?他叫狄仁杰,跟武皇後是老鄉,此人乃人中龍鳳,料事如”
“是嗎?听說過,老百姓都在夸贊狄大人是個好官,經常冒死請柬,為民請命”
玄武點了點頭,微笑道︰“他說,戾氣嚴重的地方,必有世外桃源,要想進入此地,無需咒語,僅僅需要真實的心跳即我前兩天便騎天馬來到雲台縣,尋未果,便想起狄大人的話,戾氣重的地方必有世外桃源,于是今天給撞了個正”
褲子雲佩服還未謀面的狄大人︰“但願國家多些如此棟梁,那將是天下之福”
話題轉到京
玄武主動講起這次聖旨的
“唉,這是小人來俊臣瞞著高宗李治所出的餿主意,據說雲台縣的方亦曲親自來京城拜望過來俊”
“將軍是如何知道的?”
“花頭姑娘親口對我所”
“啥?花頭?將軍見過花頭?”褲子雲急不可
“是的,花頭這小女子非池中物,據說她跟武皇的二兒子李賢是詩”
“唉,終于能替她松口氣,上次朱雀將軍也說見過她,與她撞了個正著,當時我還以為朱雀看花了眼她知道你要來這邊嗎?”
“是的,但她不知道什麼黑峽谷,我還是她再三央求、主動請纓傳達聖旨的呢,說什麼一定要我幫她這個天大的忙,若朝廷派其他人來,後果將是災難性她本想帶封書信給你們,但又覺不妥,畢竟朝廷森”
褲子雲感嘆道︰“花頭妹妹成熟不少,真是環境改變人”
玄武還說了個秘
他有點不好意思,半晌說︰“花頭妹子還給我介紹了一個對”
“誰?”
“......這,”玄武有點慌張,“這,這,這不在公事之”
“將軍完全可以把我褲子雲當作信得過的兄弟,準嫂子一定美不勝收”
“呵,呵呵,你得叫她妹妹她是花”
“啊!......”褲子雲吃了一驚,待平靜下來,微笑道,“太好啦,我管你叫兄弟”
“呵,公眾場合還得叫我將軍吧,私下當然叫兄弟;花陽並不知道,我也不好意思跟她”
“這個嘛,我褲子雲定會幫”
陽光明媚,花香撲
玄武透露,說來俊臣還送了不少上乘的慧靈根和人皮,這也是花頭偷偷告訴他的,花頭又是從小不點那里得知的,不過玄武從來沒見過小不
褲子雲若有所思︰“不會吧,目前最好的慧靈根只有彩霞山的玄幻宗門才有,近段時間岳父舟棄橫答應過我,他要由魔變成神,而不再提煉慧靈根了,至于人皮,這個極有可能,方亦曲的舅舅賀離騷是個典型的變態狂,曾是鬼,由于國家沒把權力放進制度的籠子里,如今他們早已升級成惡”
話題回到交差
“將軍,怎麼向朝廷交差呢?搞不好......”
“唉,真令人頭痛,我本就是來打醬油的,知道這一定是方亦曲下的一步狠”
二人陷入沉
褲子雲絞盡腦汁,想出一個辦法︰
“將軍,不如這樣,干脆不回京城,你跟花陽一起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好?”
“呵,那怎麼行呢?體制內的鐵飯碗,我倒不稀罕,只是作為武後身邊的金吾衛,是沒有選擇的,若有,那就是一個字——”
“如此說來,花陽妹妹跟你的婚姻也只是個絢爛的肥皂”
“唉,政治......”玄武嘆
“將軍,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把她們統統獻給朝廷?包括花”
“這個,我沒想”
“將軍,難不成你要用天馬把她們綁回京都?”
“呵,不用,我已在雲台縣安排了七頂瓖金花轎,哪怕轎子空幾頂,我也得能載幾個就幾個,回去交”
褲子雲一改臉色,憤怒道︰“如此,我得跟你反臉,你得看看我的劍答不答”
玄武也勃然大怒,回敬道︰“這由不得你答應與否,公事公辦,你若敢阻攔,奉陪!”
誰也沒料到,二人居然拔劍相
“玄武,你就是馬戶,就是倔驢,干正事千瘡百孔,干壞事天衣無縫,我真是服了”褲子雲口水直
“啥?你居然敢叫我馬戶,看劍!”說罷,玄武一劍刺向褲子
褲子雲一閃,反手一劍正中玄武的頭盔,劍與盔的相撞,迸發出耀眼的火
這下,都來真的
“危國無賢臣,亂政無善人,幸好花陽沒跟你有過交集,我褲子雲鄙視”
“逼話多,今天的下酒菜就是你”
“狗屁將軍,在強權統治下,你我都在菜單”
二人劍氣干雲,罵聲沖
從小溪邊殺到樹上,再從樹上殺到天一時間,落葉橫飛,劍影狂掃,一些附近的飛鳥被蕭蕭劍氣刮得連毛都不剩,成為肉
“啊,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姐妹們,給我沖”
肥肥的吼叫直入耳膜,她正屁顛屁顛地向溪邊跑來,身後跟著冷酷無比、獨立寒秋、手舞天山問月劍的李舞黛,和一直想發聲,卻聲音沙啞的獅吼功創始人朱泰
花上霜怒氣如煮,把滿臉鼓動成淡紅的橘子洲頭,敞開干癟而寬闊的胸脯,外掛兩顆肥碩的夢境丸,做好了豪不留情的準
紅衣女紙間雪靜觀天空劍影,隨時準備在天地之間來則無限奔騰的漩
新郎紫衣大俠還在安慰新娘花夕,他的力量源泉猶如洪水猛獸,破口大罵︰“皇帝小丑算個球,大權在握算個鳥......”
司北往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決絕表情,小不點的倩影也填滿胸腔,怒火中燒,一句句“蒼天啊”,砸成星星之
軍師也生反常態,滿臉溫和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憤怒,那滔滔怒氣直把頭上的絲帕頂成富士
花陽不再哭泣,刀橫脖子,隨時準備血濺五
花落手捧落花,向天拋撒,似乎要給缺乏教養的皇權來它個紛紛揚揚的鄙
花下真的把自己寄身花下,挖坑,隨時準備用死亡來拒絕這個丑陋的世
天
天馬行空,火雲撞玄武跟褲子雲已殺得難解難分,天昏地
當花上霜的兩顆夢境丸向天發出悶響,紙間雪正式登場,只見她一襲紅裳騰空而起,天地間立馬驚現血色漩渦,盡管那漩渦從頭空虛到了腳跟,但中空的管道直抒胸臆——那是注解給社會的壯麗歌
勝利的天平終于在向褲子雲傾
玄武似乎想逃,但被紅色漩渦吸入中空的管道,這時,褲子雲趁玄武體力不支,一劍刺去,只听一聲慘叫“我的娘呃”過後,玄武從漩渦的上頭重重地落到地上,砸出一個較大的人形坑,他則在重力之下成為沒有體感的紙
“勝利了,勝利了......”肥肥連滾帶爬,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安進人坑里,並用獅吼功對著紙片人玄武一陣猛叫,不激揚文字,也要激揚粉
“老子要把這頭助紂為虐的馬戶釘死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發聲者,新郎紫衣大俠趙走叉
只見他幾個箭步便躍進人坑,舉起寶劍就要來它個三下五除
說時遲,那時
只見花陽電光火石般,一下子將身子斜插進人坑里,護住了已成為紙片人的玄武,然而,她還是悲催了,紫衣大俠的劍已入骨三分,險些扎進她的心
血霧噴
花陽倒在血泊
...
人坑大家圍攏過
“還我妹妹,還我妹去你媽的聖旨,魚才會盛”花夕拾起地上的那張金黃色的聖旨,連扯帶撕,再帶咬,把它弄成一團糟糕透頂的肉
當花上霜要用笨拙的拳頭擂一遍已被砸成紙片人的玄武時,誰都沒料到,花陽居然睜開了眼
真是天大的奇
“爹,放過,他,他吧,他其實沒錯......”花陽斷斷續續地哀
褲子雲非哭非笑︰“是的,玄武沒錯,錯的是朝綱,錯的是人性與良知的引”
說罷,他俯下身子,把嚇得不輕的舉劍人新郎紫衣大俠錄了上來,又從紙片人玄武的身上將花陽輕輕掏了出
接下來的操作不再猛如
花陽強忍劇痛,一手堵著流血的胸口,一手輕輕掏著紙片人玄武的輪
“花陽女兒,你這是干嗎?他可是我們共同的仇”花上霜聲音沙
褲子雲趕緊幫忙,將紙片人玄武慢慢地摳了出
“唉,我們報仇報錯了地方,”軍師穩了穩頭上的絲帕,“也罷,有情之天下不屑國家機”
李舞黛插話︰“弱勢群體就該反”
褲子雲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統治者有國家機器來對付我們,我們平頭百姓的手中有啥?唯有尊人格不分高低貴賤,尊嚴不可辱,不可滅,這是你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與草木蟲子區別的東”
大家開始小議,但心都懸著,皆做好迎戰更大惡魔的準備,心里都在用“殺人不過頭點地”來寬慰不安的靈魂,和無法預測的未知命
“把這家伙埋了”花夕搖了搖
當大家正要去軟埋玄武的時候,更大的奇跡發生
他,他,
竟然在
一節又一節地在動,像個竹節蟲似的,慢慢地騰挪著逐漸立體的單薄身
“這還是人嗎?”司北往發問後才補充起“蒼天”
軍師淡淡地說︰“是不是人都得盡最大的努力救活”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花陽一直守候著這個所謂的馬
那匹棗紅色天馬靜臥旁邊,瞳孔里灌滿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