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在發光照明的左右膀臂助力之下,褲子雲帶著花枝姑娘,和舟棄豎一道,向梨山挺
黑峽谷歸于平
夜長夢短,花夕再次醒來,她為紫衣大俠的死而萬分難
五更時,她索性下床,穿上一襲白裙,提著一壺高粱酒,借著星月交輝的光芒,獨自踏上埋葬紫衣大俠的新墳
感覺加直覺,一路走呀走,黑黝黝的遠山一個接著一個地被淡出視
野獸的晃動和蟲鳴,並沒有嚇倒這個愛低頭的姑娘,她有太多的話想對紫衣大俠
說來也怪,不太會輕功的她,居然步履如飛,一路上,風勢冽冽,白影似
天亮破曉,她便出現在新墳
此刻,黎明似乎亮開銀白的歌喉,一縷早熟的陽光,不偏不倚地投射到墳頭的簡易石碑上,露出一則褲子雲用劍鋒刻下的對聯︰將愛心獻給日月,把生命化作蓮對聯中間是︰劍俠趙走叉之
花夕盡量克制著情緒,微笑著繞著土墳淋下一圈白酒,然後,她半提白裙,在墳前轉了幾
“趙大哥,你一路走如果有來生,我花夕定當不負真情,與君重續前”
花夕似乎在說話,似乎又沒有發腦海里浮現出第一次相見的情景︰
【那是在上官雁的葬禮上,紫衣大俠就是華山上官雁葬禮那天給花夕姑娘遞手絹的
魁梧的他,裝束很有個性,搭配在胸前的那一對狐狸皮,透露出朝氣與不
當花夕想歸還手絹的時候,他卻沒有了蹤花夕略感虧欠似的,但也沒放在心她想,一次萍水相逢而
但這方手絹卻被花夕一直放在身上,似乎有種莫名的溫度緊貼于也許,這是一個青春期的女孩第一次真正擁有異性的東西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摸這方手絹,潛意識地便將褲子雲與紫衣大俠兩相對比起來,感覺在氣質這塊各有千但苦于沒看到紫衣大俠的臉,就暫時沒法論帥氣】
花夕還是沒控制住淚水,暗想,唉,我真不該拿愛情來比較,真不該在兩個男人——褲子雲與紫衣大俠之間來反復對
“趙大哥,我給你跳支舞”
說罷,她迎著晨風,微閉雙眼,以林間鳥兒的鳴叫為拍節,深情地移動舞
舞畢,她忽然發現墳土在輕微地
不會是眼花了吧?
當她再次定楮,墳土動得更加熱
啊?!
趙大哥一定活
花夕來了精神,不管三七二十一,瘋狂地用手掀起泥
不一會兒,終于見到軟埋在坑道里的紫衣大
只見他睜開眼楮,幾個噴嚏,噴出暗褐色的塵
“你,你,趙大哥,我是花”花夕驚訝地大
“我,我,我這是在哪里?你真的是花夕嗎?”紫衣大俠想艱難地坐起
“你在土墳里,我真的是花”花夕激動地向他伸出右
“哦,你真是花夕,那還是讓我死去”說罷,他欲再次躺
花夕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彎下身,直接把他連拉帶拽地扯了出
“親愛的,我愛”花夕淚水直流,吹了吹紫衣大俠頭上的灰,接著說,“以前是我錯了,我錯在拿愛情來比較,現在我已弄明白,愛情是拿來建設”
紫衣大俠沒吱聲,還在大口大口地喘著粗
“親愛的,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嗎?這是你愛喝的高粱酒呢;你看,我穿什麼了嗎?這是你愛看的白色裙子”
紫衣大俠終于忍不住嚎啕大
他捶打著被血染黑的胸膛,哭訴︰“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愛情的自私麻木與放縱,糟糕了愛情,我不是人,我是鬼,我是魔,我是徹頭徹尾的人渣......”
花夕將他的頭平放在自己里的懷里,一邊落淚一邊安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讓我們重新開”
清晨的陽光多了暖意,那盯梢的露珠兒分外醒
....
平靜之
“花枝呢?她劃破了脖子,是不是出事了?”紫衣大俠急切地
“沒”
“褲子雲呢?他的手臂在流”
“沒”
“那位叫舟棄豎的嫂子呢?”
“也沒他們都沒事,現在,雲哥哥正帶著花枝去了梨山郡的彩霞山,目的是為花枝換一個嶄新的環”
“我趙走叉真是一把大馬叉,我真對不起花枝、真對不起雲大哥,更對不起”
“親愛的,別自責了,現在就跟我一起回黑峽”
“黑峽谷,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這馬叉沒臉回”
“浪子回頭金不換,本姑娘都有勇氣去面對一切,大家都會原諒你”
“可是,我上次的沖動,罵你和雲哥哥在行苟且之事,已毀壞掉你的名聲了,現在我還真沒臉回”
花夕沉思片刻,想起這次自己是偷跑出來的,自己肯定找不到回黑峽谷的
于是,花夕嘟嚨︰“你若不回黑峽谷,那我也就永遠無法重逢爹爹和妹妹們”
“為什麼?”
“我沒有進出黑峽谷的咒語,現在唯有你有此咒”
“唉,我這咒語是從錢無用大姐口中逼出來的,現在我告訴你就是”
“我不听,偏不听,要回一起回,你把咒語告訴我也沒用,因為我記不住,我只能記住”
“花夕,你饒了我吧,你一個人出來,難道就沒考慮過如何回去?”
“是的,親愛的,那時我心已死,也沒打算回去,只想在你的墳墓前,搭建個能躲避風雨的小茅”
“妹妹,別說了,我跟你回黑峽谷就是”
天快黑的時候,被花夕扶著的紫衣大俠即將進入黑峽
....
與此同
褲子雲一行已到了梨山
遠遠地看到彩霞山上已是一片火
“糟糕,準是朝廷又派來騎兵”褲子雲騎在租來的戰馬上,著急地
“不會的,朝廷的反應沒那麼快,再說彩霞山離京城好幾千里遠再者,我們耽擱的天數還三天不”另一匹馬背上的舟棄豎嚴肅地
花枝與舟棄豎共騎一匹戰馬,她緊緊地抱著舟棄豎的腰,緊張兮兮︰“整座山似乎都在燃燒,等我們趕到的時候,舟大伯和朱雀早就被烤化”
褲子雲顧不了那麼多,一聲“駕”後,身後卷起滾滾塵舟棄豎叫花枝抱緊她,也“駕駕駕”地緊緊追
半個時辰之後,褲子雲一行已奔至彩霞
大火仍在熊熊,玄幻宗門的大小殿宇和房屋,已化為灰
奇怪的是,山上沒有遇到騎兵,甚至連一匹戰馬也沒
更令人納悶的是九千弟子也無影無蹤,像從人間蒸發掉那
“看,吞鐵獸,那是我們的吞鐵”舟棄豎指著一團奔跑的火焰尖叫
褲子雲定楮一看,還真是那頭巨無霸吞鐵獸,它的渾身已著
“夫人,請鎮定,待我穿過火海看個究竟,你保護好花枝妹妹,我把岳父大人的左膀右臂留給你,以防不”
說罷,褲子雲從馬背上一躍進而起,借助呼嘯的火苗所形成的熱浪,連翻帶滾、連跳帶飛,不一會兒便來到蛇神
“啊,愛婿,你終于來了,我的女兒呢?”聲音從洞那頭傳至洞
“彩霞山怎麼起大火了?朝廷怎麼會如此神速地來剿殺宗門?那些弟子呢?那些騎兵呢?那些夫人呢?”褲子雲問個不
當他進入洞內,五花八門的蛇游成蛇浪,在洞口澎湃
朱雀將軍纏繞一身小蛇,不停地傻
無臂的舟棄橫來到褲子雲跟前,聲音沙啞︰“在你們下山的當天夜里,這里的半空就出現一條巨大的八爪驚龍,看來這不是朝廷所為,而是上天在懲罰宗門,那八爪驚龍渾身糾纏著閃電,鱗片四射,卻又能像血滴子那般呼啦啦地返回龍
近九千弟子和溜達在山上的騎兵被巨龍無邊的大口悉數吸入,飽嗝不
那巨龍咆哮如雷,指名道姓要老夫交出所有慧靈根,被拒後,便口吐火焰,點燃彩霞山,這火焰仿佛灌了桐油,越燒越旺,不到一個時辰,便燒掉了所有樹木和房幸好老夫躲在蛇神洞,靠萬千毒蛇的靈力才有幸躲過一”
褲子雲越听越玄乎,他最放心不下的是杜娥,著急地問︰“岳父大人,你的夫人們呢?難道也被巨龍吞掉了?”
舟棄橫有點不高興地回答︰“愛婿關心這個干嗎?這是你該關心的嗎?”
褲子雲一時無
“愛婿,我給你的那一雙手臂呢?”
“我把它們留下,在保護夫人舟棄豎”
“哈哈哈,你過關了,從今往後,老夫可以放心大膽地傳授你中四境老夫還真以為你不會管老夫的死活呢,看來你真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有魄有魂的人,老夫一定要把你從人變成神,甚至變成”
褲子雲感到莫名其
舟棄橫把他帶到洞邊,叫他再往四下看
呀,怎麼啦?
彩霞山根本沒有起火,一切照那些巍峨氣派的建築全都好端端的呢,樹木依舊蒼翠蔥綠,在風搖
原來,這是舟棄橫為再次考驗褲子雲而施加的障眼
至于口中所述的那條巨無霸八爪驚龍,還真有其形,活靈活現,被眾弟子看見
虛驚一場!
舟棄橫口念咒語,收回流浪的左膀右臂,安在自己肩膀的原
女兒生氣地說︰“爹爹,有您這麼嚇人的嗎?要是您真被烤化了,女兒和夫君真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您差點嚇著花枝”
舟棄橫看著花枝,似笑非笑︰“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吧?第一次是去年的秋天,你爹花上霜帶著七個女兒來我這邊測試慧靈根與武學天賦”
花枝暗罵︰“你這個鬼,如今該不會已成魔了吧,那次,你給我們上瓜,其實那瓜本是某種丹藥,與你的意陰功搭配,想我們七個姑娘為你隔空受孕,要不是貴人李瓜田相救,後果真無法預”
舟棄橫來到花枝跟前,轉了一圈,淡淡地說︰“老夫知道你在想什麼,孩子,不用怕,老夫在痛改前非了,你可以問褲子雲,他可當過你的表哥呢,哈哈”
當舟棄豎從神蛇洞帶出傻笑的朱雀,把他帶到花枝的面前時,奇怪的一幕發生
朱雀頓時丟了傻笑,滿臉變得通
四眸相對的那一剎,花枝也極不好意思,滿臉生起火燒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與她,居然毫無征兆地相擁在一
褲子雲用陡峭的咳嗽聲想打住二位的肢體語言,卻等于圈圈,他們顫抖的身體已旁若無人地掛上掛
舟棄豎對褲子雲耳語︰“看來,不用教他們練功了,一見面就閃電般地和諧”
功夫還是要教
朱雀的眼里似乎只有花枝,似乎只對她說人話,對其他人而言,盡是驢
“好你個馬戶,那是我的雲哥哥,你竟然也敢無視他的存在?竟然敢當著我花枝小姐的面踩雲哥哥的腳,和學驢叫?”
“妹妹別生氣,別拿馬戶去懟他,他的眼里只有你,這就對”褲子雲勸
舟棄橫展了展背,揮了揮有點失靈的手臂,吩咐身邊的弟子準備好一個大木桶,裝滿由他炮制的藥水,準備把花枝與朱雀一起放入桶
放入桶中為呆若木雞的朱雀將軍調和陰陽!
...
當彩霞
月牙兒一瓣一瓣地閉合又展開,展開又閉合,在雲層中隱隱隱約約,柔和著鋒利的輪
當黑峽
月牙兒正漫不經心地淌過涉事漸深的天
花夕被大家故意讓出一間單獨的樹屋,坐莊的人正是從死神里走出來的紫衣大據說,千年以後,一個中心和兩個基本點,這才公開地被狠
相似的人世
真情所至︰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
翌從黑峽谷傳出一闕詞,據說是花夕所作,不久便瘋傳至彩霞山,據猜與花枝所填的另一闕詞,其平仄與意境均吻合得天衣無後有好事者合錄如下︰
生杳子.夜
.
暮色四合時,
寂寞空虛
遠處卷霓裳,
剩我牽孤
.
低身入微塵,
裁夜听枯
何處可寬心,
彎月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