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悅溪本想在國師府吃過晚飯再走，誰知道蕭統和聞衍一起回來，走的時候順道把她也給帶走。
錦顏瞧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就揚起笑來。
不遠處，蕭悅溪不知在嘰嘰喳喳說著什麼，手舞足蹈的，蕭統身子微微偏向她那邊，時不時看上她一眼，應和上幾句。
聞衍側頭看了眼錦顏，又往那邊看了看，以為她是舍不得。
低聲道，“你若是想留他們吃飯，下回可直接與太子說清楚。”
錦顏忙搖頭，“不是，我就是覺得這樣挺好的。”
“太子為何一直不娶太子妃？”
她又問了句，幾乎是下意識的。
聞衍愣了一下，臉上生出一絲古怪來，“不知。”
“大人，傳膳嗎？”
干歌來問話，聞衍還未說話，錦顏就忙道，“在哪里吃飯？”
“郡主想在哪里？”
干歌去看了眼聞衍，于是忙問了句。
錦顏尋思著上回吃飯的地方就不錯，“不然在師父院子里吧，那亭子還不錯。”
“好。”
府上只他們兩個主子，又離得近，錦顏下意識就覺得是在一起吃了。
原先在錦王府時，她也經常在錦豫川他們那里吃，錦然若是沒什麼事情，也會湊到一起。
這樣到底熱鬧一些。
雖然和國師吃飯一直以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對面幾乎不會傳來什麼聲響。
兩人吃過飯後天也暗了下來，府上都點了燈。
聞衍靜坐在一旁喝茶，錦顏也乖巧窩在邊上，聞著眼前的茶湯幽香，帶著絲絲入扣的溫潤。
“有什麼想學的？”
他問了句。
收徒收得突然，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教些什麼。
錦顏是第一個徒弟，或許也是最後一個，現在想想，就是聞衍都還未適應過來。
他身子往後靠了靠，手肘擱在靠手上，支著腦袋，斜斜的看過來。
錦顏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他，一雙杏眼中寫滿迷茫。
這是我能自己要求的嗎？
她心底慢慢爬上來一層疑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想學的可能有點多，最好是他會的都能教自己。
“我想學什麼都可以嗎？”
聞衍愣了一下，差點忘了小家伙幾乎要漫出來的學習欲望，一時有些頭疼。
“嗯，若是我會的話。”
錦顏眼楮一瞬間被點亮，嘴角揚起笑來，“武功，我想先學武功，輔助文化常識，若是師父不介意的話，算卦也先學些，天象也想學學……”
她腦子里能想到的暫時就是這些。
一股腦兒地說出來時，聞衍一時愣了愣，“那便先從武功開始吧。”
“好。”
她捧著熱茶，熱氣上涌，那雙眼楮氤氳得愈發明亮。
聞衍瞧著有一瞬怔愣，忙別開目光，低聲道，“我從未收徒，也不知該如何教你，若是有什麼不懂的，或者想了解的，盡可以問。”
他聲音低低沉沉，帶著些許別扭。
錦顏瞪大了眼楮看過去，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似乎是羞澀了麼？
等再要細看時，干歌到了近前，便忙回過神來。
“郡主，錦王府二公子邀請您去看花燈，在門口候著了。”
錦顏愣了愣，上回除夕其實也看過，但那時候只是在高處遠遠地看，今日有機會能置身其中，她生了幾分興趣。
再看聞衍時，瞧著對方嘴角壓著的笑，心念一動，便又忙道，“今日頭一天到國師府，我要陪師父坐坐，你去告訴我二哥，我日後可沒時間與他玩鬧了。”
這一板一眼的樣子，儼然是個乖巧合格的學生該做的事情。
聞衍眉梢挑了挑，“你去就是，我一會兒還有事情，怕是沒精力顧及你。”
錦顏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綻放開又立即壓下去，忙起身行禮，“那我就去了？等晚上回來的時候給師父帶花燈。”
“嗯……好。”
他回了句，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錦顏拎起裙擺告了退，很快便跑了出去。
到底是個寂寞慣了的人，如今往人群堆里去跑的時候，總生出無限歡喜來。
錦然遠遠地就瞧著錦顏奔向自己的樣子，饒是見了好些次了，依舊感動和驕傲，但也不忘叮囑，“你慢著些，又不是不等你！”
“我自然知道二哥等我，這不是天黑了，一會兒人就多了嘛，我想贏個頭彩，最漂亮的那個花燈，今日必須是我的。”
她說得豪情萬丈，引得一旁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錦然在她腦袋上拍了拍，一副寵溺的樣子，“好好好，今日絕對給你贏了回來。”
“快些進來就是，外頭怪冷的。”
夏青梔掀開馬車簾子笑說了句，言語中沒了當初的小心翼翼，全然是對錦顏的如同姐姐般的戲謔和心疼。
錦顏被錦然扶上馬車，眸光卻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
昌遮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看到她出門時，才機械般的往前走了幾步。
他站在光下，身材頎長偉岸，眸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讓人想忽視都難。
錦顏頓了頓，錦然也順著她視線看過去，眼底劃過不快來，“別管他！”
“嗯。”
錦顏點了點頭，卻又愣了一下，低聲道，“我去去就來。”
她從馬車上下來的一瞬間，昌遮整個人都變得無措起來，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眼底燃了一束亮光，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了些。
“顏顏……”
他沙啞著聲音喊了聲。
給到錦王府的帖子一封又一封，都石沉大海。
打听了她在茶館，他就立即過去，卻發現人已經走了。
這幾次的所有宴會他都參加了，就只想看看她有沒有去。
原來，見她一面是這麼困難。
昌遮苦澀地想著，卻又忍不住一次次想見她。
錦顏站定在他面前，抬頭瞧著他那張臉，一雙杏眼平靜無波，無悲無喜，更無怨無恨。
“你終于肯見我了。”
昌遮嘆口氣般地說了句，遞上來一個錦盒。
錦顏不用打開也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是他們家祖傳玉鐲，前世是在于蓮手上，沒想到，這一世他居然會拿給自己。
“這是禮物，早該給你的。”
錦顏往後退了半步。
對方愣了一下，眼底閃過濃濃受傷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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