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沒看錯吧,這玩意就是傳說中的鼉龍”
當楚嬴站上甲板,終于看清楚傳說中的神獸時,整個人瞬間風中凌亂。
一頭五米長的大鱷魚,雖然樣子是嚇人了點,可怎麼就跟龍扯上關系了呢
就這傻笨粗,還翻江倒海,劈山斷浪
拜托,在我們那個世界,這就是飯桌上的一道美食,任人宰割好嗎。
望著河面上,那些被追得哭爹喊娘的船家和乘客,楚嬴抱以深深的鄙視。
還是民眾常識普及得不夠啊!
換一群華夏奢侈主義潮女過來,一個個保準立馬都得饞哭了。
多麼具有年代感的華麗皮革啊!
都是包啊!
楚嬴看了兩眼便失去了興趣,比起鱷魚被這些北方人稱作鼉龍,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要知道,鱷魚可是冷血動物,天生怕冷,只有在南方溫暖的地區才能生存。
不說這里是大楚北疆,離著最南端的蒼梧州有好幾千里。
就說這個季節,四月末,河水才剛化完凍,連桃花都沒凋謝,白河里的水,溫度頂多十幾度。
這樣的環境,壓根就不可能會存在鱷魚,更別提這種五米長的巨鱷。
元芳,這事你怎麼看
此事必有蹊蹺。
念及于此,望著浮光躍金的河面,以及那頭往這邊瘋狂追逐舟船的鱷魚,楚嬴腦中忽然劃過一道閃電。
繼而,變了臉色。
“不好!韓大人,快,派人疏散岸邊那些看熱鬧的百姓,快點!”
正對此束手無策的韓常山,詫異地看著楚嬴,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就這般急躁起來。
楚嬴見到他愣神,再次催促道︰“本宮沒工夫解釋,把人疏散了再說!”
“可是,這頭畜生明明在河中……”
韓常山皺了皺眉,忽然察覺到什麼,吃驚地道︰“難不成,這鼉龍還能上岸”
“你不知道嗎”楚嬴一陣詫異。
韓常山變了臉色,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楚嬴說的是真的,此刻岸邊聚滿了人,一旦被那鼉龍沖上去,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快!快去疏散百姓,嚴禁任何人靠岸!”
韓常山不敢拖延,當即命令劉通等著衙差前去疏散人群。
等人一走,吸了口氣,向著楚嬴拱手請教︰“殿下似乎對鼉龍有所了解,不知下一步,又該如何對付這畜生”
“什麼鼉龍,就是一頭鱷魚。”
“鱷魚”
“呃……本宮是說,它長得好像一頭凶惡的魚。”楚嬴打著哈哈。
“兩者差遠了,再凶惡的魚,至少不會吃人。”韓常山不認同的樣子。
那是你沒見過鯊魚……楚嬴不想再談論這個,回到正題︰“我們還是說對付這頭鱷……鼉龍吧……”
在他看來,此時晴空萬里,陽光正好,這頭鱷魚遲早會受不了水溫上岸曬太陽。
之所以它此刻還在河水里,瘋狂追逐那些小船,估計是餓了太久之後展現出的獵手本能。
一旦它發現,根本捕獲不了那些‘食物’,很可能就會轉移目標,盯上岸上的人。
不過,楚嬴已經未雨綢繆。
只要疏散了那些百姓,那巨鱷便是再凶殘,也只能望洋興嘆。
屆時,他會讓人拿活雞活鴨之類的食物,綁上繩子,將那玩意慢慢引誘到離岸較遠的地方。
一旦遠離水源,逃不回去,這頭巨鱷在楚嬴眼中,就只是成功人士的標配。
一條真皮愛馬仕。
不過……好吧,最煩的就是這個不過,這一切都必須在成功疏散圍觀人群之後。
而成功疏散人群,必然需要時間。
奈何巨鱷沒給他們時間。
或許是水里實在太冷的緣故,又或是岸邊‘食物’充沛。
總之,那頭巨鱷追到碼頭附近時,忽然掉頭,朝著岸邊的人群筆直沖過去。
你永遠想象不到鱷魚在水里有多靈敏。
它就像一支離弦的箭,堪比快艇的速度,只用幾秒鐘就越過了幾十米的河面,直接闖進岸上的人堆中。
“快跑!”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圍觀有風險,吃瓜需謹慎。
前一刻還看得津津有味的吃瓜群眾,下一秒就身陷鱷口,成了狼奔豸突的可憐兒。
就像往爬滿蒼蠅的茅坑里砸一塊石頭,人群一哄而散。
許多人連鞋子都跑丟了,一片哭爹喊娘,場面混亂至極。
“不好!快,快阻止那頭畜生!”
韓常山正和楚嬴商量著對策,一看事情有變,還算有擔當,猶豫了下,帶著剩余的衙差沖過去。
“我們也去幫忙!”
楚嬴讓秋蘭留下,帶上甦立、晁遜、郝富貴等人跟上。
目標可是一頭巨鱷,五米多長的身形,體重估計得超過一噸,離得近了,越發顯得龐大,就像一輛黑色的小皮卡。
沒有足夠的人手,恐怕都沒人敢近身。
等看清楚之後,楚嬴才發現,情況似乎比想象的還要棘手。
那巨鱷不僅和一群衙差戰得不落下風,手里居然還有人質……呃,確切地說,巨鱷的嘴里叼著一個人。
因為不想松開到嘴的獵物,巨鱷只能發出悶雷般的咆哮警告,且戰且退。
饒是如此,那些衙役的佩刀砍在它身上,就跟砍中堅硬的青岡木一樣。
除了砍破皮,留下幾道細微的傷口,甚至連血液都沒見到幾滴。
孰強孰弱,可想而知。
可以說,如果不是這頭鱷魚動用不了嘴,在場這些衙役,只怕早就損失過半了。
這都得感謝身為鱷魚獵物的那個人。
說起來,這人還算幸運,只是被餃住半截小腿,其余部分都還留在外面。
不幸的是,任憑這人怎麼用力,都無法抽回這條腿,整個人面如死灰,驚駭欲絕。
而不知幸運,抑或不幸的是,這人楚嬴偏偏還認識,正是臨桑縣令劉通劉大人。
此刻的劉通,被巨鱷拖著一點點退回河里,既絕望又恐懼,見到楚嬴過來,連忙伸手淒聲求助︰
“殿下,救命!下官不想死,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