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路上，楊臨一路殺伐。
這一片戰場為他而存在。
而隨著奕星辰等人的到來，楊臨更是所向睥睨，為他們殺出了一條血路，恣意而殺，毫無保留。
……
時間推移，星辰路上無日月，等楊臨停下來的時候，這一片星辰古路上已經看不到星妖的影子。
眺望無盡深空，也只有一片靜謐。
“贏了，我們贏了。”
身後，一道聲音出現，悲喜交加，聲音有著能穿透人心的厚重。
這情緒無法形容，極為復雜，有興奮，有哽咽，有疲累，更有一種夙願得償的釋懷。
楊臨轉身，看向了他們。
此時，跟在他身後，還能屹立在原地的人屈指可數。
從最初的上萬人，已經只剩下不過幾百人。
楊臨看著他們，看著他們那帶著血的笑容，默然拱手。
奕星辰看到這一幕，連忙還禮。
李不念同樣如此。
他們承不起楊臨這一拜。
“楊臨，今日一戰，我等多謝你。至少，十年內這星辰古路上不會再有危機。”奕星辰鄭重說道。
“是我要謝謝你。”楊臨心底說道。
他沒想解釋一切。
好不容易給他們一份希望，楊臨不想熄滅他們心中的光。
“走吧。”
楊臨說道。
他率先離開，但這一次，他每走過一個星辰殿弟子的身前，就會拱手一拜，甚至走過那些戰死的弟子尸體時，同樣如此。
奕星辰和李不念眼中露出疑惑，不過更多的是感動。
在他們眼中看來，楊臨此時的舉動，是對他們星辰殿弟子的尊重和認可。
沒有多說，奕星辰將星旗插在無數星妖尸體的之上，任其隨風飄搖……
三日後，楊臨從星辰古路上歸來，重新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前。
而此時，院落之前卻有一人在等待。
“九霄殿聖女。”楊臨聲音沙啞，整個人身上也多了幾分陰郁的氣質，更為滄桑。
“你可以稱呼我另一個身份。”女子開口，遲疑一下說道︰
“慈航劍齋，劍主，甦照心。”
楊臨緩緩抬頭，凝視著對方。
沒有激動，也沒有疑惑。
若是在他踏足星辰古路之前，以這樣的方式見到甦照心，他或許會有情緒波動。
可是現在……不會了。
他剛經歷了一場殺伐，心境也被洗禮，相對之下，甦照心的存在，也只能讓他感覺到意外而已。
況且，這一點武見神之前已經提醒過他，雖然那時他沒有猜測到甦照心的身份，不過也不至于太過意外。
“你似乎很平靜。”甦照心說道。
“並不重要。既然那麼允許你留在這樣的天地之中，至少說明，你不是壞人。”楊臨回應道。
武見神也好，昆侖之主也好。
他們讓自己來到這里，那自然對這里有著絕對的掌控。如果甦照心真的會破壞他們的計劃，又怎麼可能會成為聖女呢？
甦照心眸子里微微波動︰“你似乎和小妹所形容的不太一樣。”
楊臨輕輕搖頭︰“人終究是會改變的。”
楊臨回應，也沒有太多停留在這個問題上。
至于甦照心口中的小妹，楊臨自然也知道，說的是甦望月。
甦照心點點頭；“你的確需要蛻變，他們似乎想要你去完成很重要的事。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我能猜到，關系到天人界。甚至，關系到千年之後的世界。”
楊臨點頭，問道︰“還有事嗎？”
甦照心秀眉一蹙︰“你似乎不想見到我？”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便是在九霄殿中，那些弟子，見到自己都是畢恭畢敬，她雖然不在意這些人的態度，但楊臨的反應太過冷漠，這種反差還是讓她忍不住問道。
“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楊臨說著，不再理會甦照心，推門而入的瞬間，司命劍出現在手中，而後一劍斬出。
轟轟轟。
院落之中劍意呼嘯。
甦照心微微抬頭，但視線卻被漫天的劍意給遮掩，即便是她的修為已經是神紋巔峰，也根本看不透。
“兩種劍意都很恐怖，這是他們說的，給楊臨的造化嗎？”
甦照心自語一聲，也不打擾，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轉眼，三天之後。
楊臨的身影從院落中走了出來。
“看來你收獲不小，以往的時候，你在里面待的最長時間不過半個時辰。”甦照心的聲音落下。
楊臨抬頭看了過去。
他沒想到，甦照心竟然會一直等在這里。
“的確是有所收獲，上一代昆侖執劍很不簡單，他留下了一些劍意，我感覺如果我能全部領悟，會有很大提升。”楊臨沒有隱瞞。
一來此時兩人算是同在異鄉為異客，二來就是因為甦望月的緣故。
甦照心點頭，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道︰“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如果順利，我或許可以很快離開這里。說起來還有點遺憾，我還想看看他們要你做什麼呢。”
甦照心表情中略帶遺憾，似乎很想留在這里。
楊臨心中嘆息。
這里……並不是淨土。
經歷過星辰殿，他隱約之間能猜到一些什麼，甚至他會感覺到無力，因為歷史的發展不會有任何改變。
即便是自己改變了這里，也一樣無濟于事，這里，只是一個虛構出來的世界。
不過這念頭只在心中停留片刻，就被他壓制下去。
武見神也好，昆侖之主也好，還有蒼梧，他們費盡手段讓自己來到這里，不會只是讓自己見證一段悲壯的歷史。
而他要做的，或許就如同甦照心所說的，在千年之後。
所以，當務之急，他能做的，就是提升自己。
一念及此，楊臨開口問道︰
“你要我做什麼？”
“陪我去神土。”甦照心說道。
楊臨雙眸一縮，看向甦照心。
“神土就是九霄殿背後要應對的勢力。而他們在千年之後，居于九霄之上。”
甦照心解釋道。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楊臨反問到。
腦海之中，也瞬間浮現出無妄上那一戰。
原來……自己早就接觸過神土的人。
“對。不過還是有些不同。現在的神土之中，只有神殿一個勢力。最強的人，被稱呼為神尊。至于修為，應該是在天人之上。”甦照心繼續說道，沒有任何保留。
楊臨臉色一變。
天人之上……
如果只是天人境，他無所畏懼。
但天人之上，卻是他從未企及過的一個層次。
“放心，我讓你陪我去，當然不是為了殺人。”甦照心看出楊臨心思，說道。
“那是為何？”楊臨問道。
甦照心沉吟一下，道︰“天道殿。我不知道你如何來到這里，但我似乎是因為天道殿的緣故。而且，我能感應到，天道殿就在神土之中，等找到天道殿，我就能回去。”
楊臨表情凝重起來。
從他進入這淨土昆侖開始，奕星辰就告訴他，天道殿早已消失不見。
可沒想到，竟會在甦照心口中得到這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