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問題才問出來，蓬不舉眼里的恐懼就漸漸淡了。
因為我有求于他，自然也就不會殺他。
蓬不舉平靜下來後，問我道︰“你是誰？三仙山又是怎麼回事？”
“是你們血洗的三仙山？”
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我看著他嘆了一聲。
文淵閣里的老者是想讓我隱瞞實情，留他們一條生路。
奈何因為貪狼副將的疏忽，現在想瞞是不可能的事了。
所以即便是留下他們，最終他們也只會淪為囚犯，被放逐到極寒之地自生自滅。
想到這，我也不隱瞞，把實際情況說了。
蓬不舉听完，雙眼因為憤怒而充血，掙扎著前撲，死死抓著我的肩膀，怒吼著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那可是十幾萬條鮮活的生命，你為什麼要那麼殘忍？”
他的丹田被封，手上力量並不強，我也就沒有反抗，任由他抓著肩膀。
只是面對他的質問，我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沉默良久，我道︰“沒有理由，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你們擋了我的路。”
“除此之外，還有我們這一代人的國仇家恨吧！”
三仙山的事，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跟他們談。
至于認真去談，會不會是另外一個結果……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沒有答案。
蓬不舉喘著粗氣，睚眥欲裂的道︰“李陽，你這個魔鬼，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你遲早要下地獄！”
魔鬼！
這已經是我從三仙山的人口中，第二次听到這個稱呼了。
要說心里沒有一點波動，那是假的。
但我想要往前走，有些事就必須要做，有些錯就必須要犯。
至于我是好是壞，只能留給世人去評。
黃九幻化出一只手，給了蓬不舉兩個大嘴巴子，威脅道︰“小子，我們現在好好問你，是給你機會。”
“否則九爺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靈魂顫抖。”
我淡漠的看著蓬不舉，提醒他道︰“你們抓走的那個人對我很重要。”
“她若是出事……”
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的道︰“我在秘境外面有一百萬軍隊。”
“到時候他們會全往秘境里面沖，你們能殺多少？”
我眼里的狠意，讓蓬不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過他還是咬著牙道︰“秘境一次只能進十人，你們來多少，我們殺多少。直到刀卷、人乏、鮮血流盡。”
“血債，需要血償。”
我嘴角抽了抽。
現在的情況，搜魂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奈何他的修為比我高，強行搜魂很可能會被反噬。
動用元嬰的話，我又怕他的神魂承受不住，要是受損，我還得再抓一個活口，得不償失。
我用力握了一下拳頭，肌肉鼓動，震開他的手道︰“文淵閣里的老先生用自己的命，用三山十萬子民的命給我設了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保住你們。”
“文淵先生，死了？”蓬不舉的眼神突然渙散，自語呢喃的問。
我點點頭道︰“我答應過他，會放過你們。”
“但你們若是執迷不悟，又或者我朋友受到傷害，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給你幾分鐘時間，你好好想想。”
蓬不舉似乎還沒有從老先生死亡的消息里回過神，呆滯的癱坐在地上。
好一會他才道︰“李陽，我不會背叛三山，不會背叛自己的族人，要殺要刮隨你便。”
我的寬容等來這樣的結果，瞬間就點燃了我的怒火。
我走過去，拉起他被黃九剝掉手指皮的手，冷聲道︰“我听說嚴酷的刑法下，能撐過去的人百不存一。”
“我希望你是那個百分之一！”
話音落，我打出一道凰火，附著在他的指骨上。
凰火觸踫到他的金骨，瞬間就被金氣壓制。
但沒有五行道氣的加持，凰火很快就突破了金氣的防御，附著在金骨上。
正常情況下，凰火只是焚燒。
灼骨之痛，只要不是賴有為那種人，基本都能挺得住。
可他的骨頭里，蘊含著大量的五行金氣。
我的火雖然不是五行火，但也是奇火之一，相克之下，他承受的痛苦成百倍放大。
只是數秒，蓬不舉就痛苦的哀嚎，抬手想要去撲滅火焰。
黃九出手極快，迅速把他制住。
身體不能動，蓬不舉只能眼睜睜看著手指燃燒，痛苦的吼叫。
燒了十分鐘，蓬不舉的衣服就被冷汗打濕，可他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黃九跳到我肩膀上道︰“這是個硬骨頭，燒他的頭。”
十分鐘里，篷不舉的慘叫聲一直回蕩耳邊，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他不開口，時間拖下去小七就會更加的危險。
我一咬牙，打出一道凰火，附著在他裸露的頭骨上。
凰火突破防御的瞬間，篷不舉的叫喊聲就戛然而止，全身肌肉緊繃，瘋狂的顫動。
緊跟著臉上青筋畢露，嘴巴大張，充血的眼珠子欲要蹦出眼眶。
我不知道此刻的他承受著多大的痛苦，只是在心里默念，希望他趕緊松口。
數秒後，蓬不舉一口氣才吐出來，緊繃的肌肉也跟著松弛。
此時的他，已經叫不出聲，只是急促的呼吸，以此來緩解身上承受著的劇痛。
見狀，我急忙收了他頭上和手上的凰火。
這並不是我仁慈，而是審訊的技巧。
因為持續的痛苦，只會讓他大腦空白，產生赴死的無畏之心。
只有讓他緩一緩，他才會明白天堂和地獄的區別，心里才會生出恐懼。
凰火一收，蓬不舉再也坐不住，朝著一旁倒去，死魚一樣張嘴喘息。
但一分鐘後，我再次釋放出凰火。
這一次，我灼燒了兩分鐘左右才收了凰火，沒有問他。
讓他休息了三分鐘左右，我再次釋放凰火。
蓬不舉看到我手上燃燒的凰火，眼里終于生出了懼怕，掙扎著想要躲避。
見狀，我知道他的意志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毫不留情的打出凰火。
這一次，灼燒的時間翻倍。
同樣，我給他的休息時間也翻倍。好讓他回味那種痛苦，讓恐懼在他心里滋生、放大、蔓延。
當我再次釋放出凰火的時候，蓬不舉眼神渙散，痛哭流涕的道︰“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意志被摧毀，他說完後就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