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道人一抱上我的大腿，他死而復生帶給我的喜悅頓時就蕩然無存。
我掙了幾下掙不脫，索性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痴道人見我不走，這才一骨碌翻爬起來道︰“李陽，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
“準確的來說，李老爺子救我不過是個順水人情。”
黃九在一旁幫腔道︰“你這可是脫胎換骨，還順水人情，來，你現在順一個給我看看？”
痴道人尷尬的道︰“李老爺子的恩情，我自然不敢忘，我的意思是即便不是為了救我，七界之花也一樣會出現。”
“現在不過是時間提前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一點點……
他說的輕巧。
以玄門現在的發展，別說一年，就是半年的時間，那都是另一個樣子了。
事已至此，我怪誰都沒有意義了。
而且這件事，跟我也有很大的關系。
通過痴道人的話，以及已經發生了的事來推斷，爺爺其實並不想那麼早離開，而且他也有取代小翠的心思。
只是為了我，爺爺最終放棄了。
而他的身份意圖一旦暴露，又無法取代小翠，那就只能離開了。
畢竟他和小翠走的都是永生之路，他的存在，遲早會讓玄門四分五裂。
但從桃花島出事的時間來看，自從我上香告訴他小翠要求他參加婚禮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
對我，爺爺始終都放不下那份愛。
只是這一梳理，我發現了一個可怕的問題。
小翠很可能是利用我逼走爺爺，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她或許只是單純的想讓爺爺做出抉擇而已。
畢竟她和爺爺戰斗的時候，她沒有動用天外天的法則，看起來也沒有用出全力。
唉……
我輕嘆一聲。
現在爺爺已經離開，我也不想有那麼多的陰謀論了。
痴道人見我沉默，著急的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一連說了兩遍，我才回過神，點頭道︰“我知道是真的。”
這時，我也冷靜了下來，知道痴道人跟著爺爺在靈脈里待了一年多，知道的事情很多。
而且從他能讓七界之花的光芒顯化出來來看，他脫胎換骨後，跟我們李家已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了。
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道︰“你剛才說七界里的修羅界已經覆滅了？”
痴道人跟著我起身，防著我逃跑的道︰“上古時期，修羅界被四界圍攻，是早已覆滅。”
“仙界的話，我了解的並不多，據說是在小翠父親的時代里發生了巨變，導致了毀滅！”
仙界是在小翠父親時代毀滅的？
那當時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問痴道人，因為這已經不是他能回答的問題了。
小翠那兒，或許會有答案。”
“至于魔界，我听老爺子說，七界通道崩碎的時候，他們跟神界之間的界障碎了，兩界合為一界了。”
“現在那麼多年過去，兩個族群恐怕也早已融合。”
自古神話里神魔不分家，而且小翠也跟我說過，神庭不止有神，還有魔，所以要求我在神臨之前把魔種煉化。
現在看來，就是因為兩界早已融為一界的緣故。
我听了這些消息，心里也沒有一開始慌了。
理了一下思路，我問︰“妖界呢？不會是跟人界融合了吧？”
痴道人道︰“七界混戰的時候，妖界對人界一直虎視眈眈，幾乎是傾巢而出，結果通道崩碎的時候，他們來不及回去，頂級的大妖血脈基本都留在了人界，人和妖的戰爭，也一直延續到現在。”
“所以妖界基本上就是一個空殼子，不足為慮。”
他這麼一說，我發現這事在傳說或是現實里也是有跡可循。
人界似乎除了對神界和仙界有著向往之外，跟其余幾界似乎一直在戰斗。
降妖除魔的口號，就是證據。
往近了說，雷龍父親的事就是兩界斗爭延續而造就出來的悲劇。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總結道︰“所以說我們現在要對付的就只有神界，以及融入神界的魔界，還有鬼界？”
痴道人道︰“理論上是這樣，但畢竟是一界，不可能真的徹底滅亡，只能是相對來說，其余幾界對我們的威脅不大。”
我松了口氣，融入人界的妖界，現在獨立的只有神農架。
而神農架由雷龍掌控，我們是結拜兄弟，不管未來怎麼樣，都不可能走到刀兵相見那一步。
至于昆侖山里的妖族，它們早已臣服昆侖山，翻不起什麼大浪。
鬼界的話……
看來我給師兄的一百億還不夠。
畢竟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戰爭一打響，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和錢財。
我得對師兄和老破軍的造反大業加大扶持力度才行，不指望他們一統地府，至少也要讓七界之花盛開的時候，地府無力涉足人界才行。
我規劃了一下，覺得不是真的無力對抗後，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問痴道人道︰“你現在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痴道人沉默片刻，看著我道︰“我因為李老爺子才得以脫胎換骨，獲得了第二次生命，所以現在的我，也算是李家的一員吧！”
我看著痴道人，嘆了一聲，告訴他道︰“我爺爺走了。”
“小翠開了天門，他帶著兩百多個偽仙踏上了那條路。”
突然得知這個消息，痴道人愣了一下，隨即釋然的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老爺子會那麼快走！”
一年的相處，痴道人和爺爺之間也有了感情，眼里多了幾分傷感。
“是啊，都是遲早的事。不想這些了，帶我去見一見我父親吧！”我岔開話題。
痴道人點點頭，再次釋放出那獨特的氣息，幽藍的光芒匯聚後，我腳下突然一空，如墜深淵。
好在踏入窺天境後能夠御空，我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失重反應並不是很強烈，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目光看向周圍。
此時四周除了痴道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幽光外，周圍全是黑暗。
過了七八分鐘，腳下有藍色光芒自下而上的飛來。
那些幽光不再是純色，有的高亮，有的略顯昏暗，組合在一起後，形成了一種十分夢幻的色彩。
數十秒後，腳下出現幽藍光海，痴道人也停了下來。
這里，像是一個虛無，不過我腳下有腳踏實地的觸感。
我踏著幽光，嘗試的往前走了一步，如履平地。
適應了環境，我才朝著前方看去。
只見不遠處，一朵巨大的藍色花朵含苞待放。
它似乎擁有生命，一呼一吸之間，散出無數暗藍色幽光，飄飄悠悠，色彩如夢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