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呼過後，丹中子單獨把張家老祖叫進了青銅殿，兩人閉門聊了一個多小時，張家老祖才意氣風發的推門出來。
丹中子跟在後面，拿著一本手札來到我面前，遞給我道︰“公子，經過我和張老的討論，認為剛才的丹方是有效的，並且沒有副作用，這是丹方原始本卷，還請公子留存。”
我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反應過來後又急忙縮了回來。
有效的丹方，自然不能讓他個人掌控，這樣對十萬大山來說並非好事。
不過現在就收丹方，會顯得我過于急功近利。
我笑了笑道︰“丹中子，這是你的成果，也是我十……玄世界的成果，你自己保留就可以。”
丹中子托著丹方，並沒有收回去，低頭道︰“公子，我能有此成就，也是十萬大山和玄世界不留余力支持的結果。”
我咳了一聲，提醒他道︰“丹中子，十萬大山已是玄世界的一員，以後就不分彼此了。”
以前利益牽扯不多，分開來說也沒事。
但現在有了利益牽扯，若是還分開說，會讓他們不放心。
畢竟我已經留意到了，張家老祖之前就糾正過類似的錯誤。
丹中子不是那種只會悶頭做事的人，情商很高，我這麼一說，他就會意過來，急忙道︰“公子所言極是，剛才是我口誤了！”
“公子，丹藥現在已出，丹方若是掌控在我手里，將來恐怕會有風言風語。而且人有旦夕禍福，若是沒有備份，將來一旦我出事，這麼多人的心血就白費了。”
他的想法和當初的黃仙兒如出一轍，而黃仙兒的做法，確實是避開了不少問題。
他這麼一說，我有了理由，這才接過丹方道︰““那我把丹方帶回去交給山主，由他封存保管。”
“如此最好！”丹中子松了口氣，憔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問︰“剩下了兩種丹藥，還有必要試嗎？”
丹中子道︰“三種丹藥的配方不同，但效果是相同的，而且張老試的丹藥，是三種里藥效最強的，所以既然出了結果，其余兩種也就沒必要試了。”
“事後，我會用小動物來測試。”
聞言我也松了口氣。
畢竟三種丹藥都是第一次煉制，三種都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張家老祖到了人群里後，周圍都是羨慕的聲音，像是多年老光棍見了大姑娘，看哪都順眼，看哪都羨慕。
葛家的老祖有些等不及的問︰“丹中子，藥方若是不進行改良，余下的丹藥，是不是可以分給我們服用？”
他開口的時候因為激動，聲音比較大，但最後詢問的時候，態度極為的恭謙，完全就是生死被人捏住的那種小心翼翼。
問完，他一臉渴望的看著丹中子，等待著回復。
丹中子笑了笑道︰“葛老，剛才的一爐有十七粒，溶丹用了一粒，張老服用了一粒，現在還有十五粒，你們商量一下，看看誰先服用！”
丹中子的話音一落，龍虎山何家老祖就道︰“老夫早已油盡燈枯，最多還有七年時間，希望諸位行個方便，讓我先服用。”
他這話一出，場面就失控了，完全成了比慘大會。
看著好笑，實則淒涼。
若非今日丹成，他們都會在十幾二十年中相繼離世。
眼看七十多個老頭要打起，現在丹方確認無誤，只需我再開爐煉制，最多十天，在場的每個人都能分到一粒。”
十天，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然而眾人看向張家老祖，個個都是心若貓抓，都不肯讓步。
好在丹藥還有，才不至于演變成流血沖突。
張家老祖見狀，怒斥一聲道︰“夠了，你們都是各家的老祖，當著小輩的面如此，成何體統！”
武當山張氏老道在我印象里，那可是斯斯文文，一副不問世事的高人樣子，但現在他卻第一個開口道︰“老張，你現在氣血恢復，人年輕了，聲音也洪亮了，自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兩人輩分相同，地位相同，一時把龍虎山張家老祖氣得面色發紅，怒道︰“那你剛才怎麼不來試藥？”
“你那是要死了，我還有幾年好活呢，不然這種好事還能輪得到你？”
“無賴！”張家老祖被氣得不行，扔下兩個字，不管了。
黃九坐在我肩上，嗑著瓜子，用教育的口吻小聲道︰“小李子，看見了嗎？”
“這還只是恢復血氣的丹藥，若是永生之法，這里恐怕早已血流成河了。”
“所以說你啊，千萬不能太善良！”
眼前的一幕延伸出去，的確是細思極恐。
但我相信，如果真的到了那時候，他們或許不會如此狂熱。
畢竟現在的情況，他們是知道每個人都有機會，吵鬧只是為了爭個先後。
更像是一群老孩子，在開心之余的一種放松。
不過我也沒有反駁黃九的話。
因為未來，不可預測。
爭吵了十幾分鐘，他們終于達成了共識，用最原始，最簡單的石頭剪刀布來定出順序。
為了防止有人作弊，他們還把我請去做了見證人。
最終，十五個老祖勝出，拿到丹藥，一個個興高采烈，當場服用，就在廣場上打坐。
其余沒有拿到的，立刻就把丹中子圍了起來，詢問他什麼時候再開爐。
我見丹中子左右為難，咳了一聲道︰“諸位前輩，煉丹是個辛苦活，丹中子和他的弟子也辛苦了很長時間了，先讓他休息一下。”
丹中子也道︰“諸位，我實在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休息幾天？”有人立刻詢問。
我無奈搖頭，悄然退了出來。
這些老家伙，只要是局勢平穩，十天內他們都不會下山了。
我和黃九悄悄退了出來，單獨見了貪狼軍團的副將，叮囑他加派人手，然後輔助丹中子把流程規範化，精簡掉一些不必要的流程，減少進出第十一山的人。
現在的第十一山，重要程度堪比首山，出不得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