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血脈修復傷口過快,只能不停的咬手指,不停的畫符,同時做好了勾動地氣的準備。
真壓不住,也只能是勾動地氣構築八龍鎖。
毛小雲給毛修護道,不敢分神,察覺到地脈在移動,才喊我道︰“師弟,不到萬不得已,莫使下策。”
我十個手指,現在只剩一個沒有咬,很想問他萬不得已是啥時候。
但好在毛修在地上畫好馭尸符,符一成,他不敢耽擱,大喊一聲道︰“師叔,我準備好了。”
毛小雲低哼一聲,為了不傷及紫毛異僵的尸氣,他沒有動用道法和符 壓制,而是凝聚道氣壓在紫毛僵身上。
道氣雖然是符 和法訣的力量之源,但單純的道氣爆發出來的力量有限,因此毛小雲毫無保留,把所有的道氣都壓了下去。
紫毛僵怒吼一聲,掙扎了幾下,漸漸就被天羅地網和道氣壓得動彈不得。
只是毛修以精血繪符,消耗極大,加上斷手的傷,此時是面無血色,狀態很不好,讓我有些擔心。
但毛修還是不敢錯過機會,一掌拍在地面,道氣激蕩,馭尸符完整的凌空飛起,他迅速收回獨臂,以道氣推動,把馭尸符拍在紫毛僵身上。
紫毛老僵一下就變得暴躁起來,仰仗著極長的雙臂,把天羅地網撐開,頂著毛小雲的壓制,露出鋒利的尸牙,直撲毛修。
我心都為毛修提到了嗓子眼里,但他卻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大喊道︰“師叔,諸位師弟,松開他。”
黃九和我聞言,都被嚇了一跳。
道家弟子普遍都有血性,這點我早就領略過。
只是這麼勇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毛修見師兄弟們猶豫,接著道︰“相信我。”
執掌天羅地網的七人一咬牙,左邊三人用把網朝天上一拋,另外四人迅速收網。
毛小雲倒退了兩步,雙手合在胸口,一道金光璀璨的符紋顯化在身前。
看他架勢,若是毛修控尸失敗,他就會直接斬了眼前的紫毛異僵。
當然,他這一道符下去,茅山老祖的百年布局,也就會損失十二分之一。
而且一個不好的開局,對後面的影響極大,能拿下多少老僵,也成了個未知數。
紫毛異僵一脫困,一個虎撲就撲到了毛修身上。
最後一刻,我看到符紋依舊只是在老僵的紫毛外,斷定他無法完成控尸。
血濺當場,老僵掏心的場面,我不敢看,急忙把頭扭朝一邊。
一時間,周圍眾人也是安靜下來,大氣都不敢喘。
直到我的一道符被消耗完,周圍才傳來吐氣的聲音,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聞聲,我迅速畫上一道新的符 ,才扭頭去看。
只見狂暴的紫毛僵,此時像一個超級長臂猿,低垂著長臂,規矩的站在毛修身後。
而毛修斷掉的手臂傷口上,迅速長出一層紫紅色尸毛,眨眼的功夫,尸毛就收回體內,原本血淋淋的傷口處,已經長出了新的皮膚。
這一幕,看得我眼皮亂跳。
看來茅山的控尸術,並不是單純的操縱僵尸,而是能夠相互得到好處。
毛修的傷口迅速復原,老僵則是變得不再懼怕陽光。
不過毛修斷掉的一臂,終歸是沒有長出來。
數十秒的休息,眼看我剛畫上去的符變淡,毛小雲就沖了過來,單手壓在棺材上。
跳動的棺材,立刻安靜下來。
毛小雲這才道︰“下一個,毛毛陳來。”
原本氣氛很沉,但听到這個名字,我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不過見向來不嚴肅的黃九都沒有笑,在場就我一個人笑,我急忙打住。
茅山的創始人是茅盈,為了避開祖師爺的姓,茅山弟子都改姓毛。
至于全部姓毛,並不是說他們都是一族人,而是茅山弟子入門拜師後,在繼承師父衣缽的時候,師父也會賜下新的姓名。
所以在民間行走的茅山弟子,只要是姓毛,那都是繼承了師父的衣缽,有真本事的人。
別的,要麼是剛入門,要麼就是師父還沒有傳授真本事,屬于半桶水,三腳貓。
只是毛毛陳這個名字……
也不知道他師父是怎麼想的。
毛毛陳站出來後,我急忙從棺材上跳下來,拉著鐵鏈的幾人發力,把棺材拽到了斗場中間。
陰陽八卦還有些用,棺材一放到上面,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毛毛陳站到棺材尾部,深吸一口氣就要開棺。
黃九突然道︰“毛毛蟲,我建議你從前面開棺。”
眾人不解的朝黃九看來,我替毛毛蟲問道︰“黃哥,有什麼說法?”
黃九道︰“第一口棺材里是長手,這口棺材里肯定是大長腿,往棺腳開,一腳就被踹死了。”
毛毛陳問道︰“黃長老,可有什麼根據。”
黃九用手爪爪抹了把尖嘴,嘿嘿笑道︰“我猜的!”
毛毛陳一听,求助的看向毛小雲。
要是放在平時,猜出來的東西,根本就不值一提,也不會有人相信。
但在這種時候,大家听了黃九的話,潛意識里也認為第一口棺材里是長手異尸,那第二口棺材里,很可能就是長腿異尸。
毛小雲遲疑了一下,拍板道︰“听黃長老的,從頭部的側面開棺,毛修,你做好幫忙的準備。”
毛修的傷口不再流血後,氣色恢復了不少,不見他有任何動作,長手紫毛僵就跳到毛毛陳身邊。
有了老僵的幫忙,眾人也不是那麼緊張。
毛毛陳調整了一下氣息,旁邊的人收了捆棺的鐵鏈,他才拿起鐵鍬就開始開棺。
毛小雲用同樣的方法,下了一道符 在他腳下,護他安全。
毛毛陳的開棺方式也不同,先是撬開一條縫隙,任由里面的尸氣溢散。
十多分鐘左右,他才猛地發力,一下把棺蓋掀開,里面沒有大長腿彈出來,只是有一團黑影“嗖”的就立了起來,直撲毛毛陳。
不過就在這時,毛修控制的紫毛僵一聲尸吼,長臂往下一甩,把黑影給摁了回去,依仗著臂長,硬是把棺里的老僵摁得起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