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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交流間
他們已經抵達了鋼琴房
孫緲緲熟練地摸出鑰匙，開門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隨著鋼琴房的門打開，許菲菲忍不住開始嘲笑了︰“緲緲，你們這間練琴房，應該是整個幼兒園一起用的吧？你說，你好歹也是我們那一屆，最優秀的畢業生，如果我們老師知道，你混到這種程度，肯定要傷心了。”
這間練琴房，一開始確實是公用的
不過，那時候，孫緲緲一個月，也就才來幼兒園上兩節課而已
現在不一樣了
因為這段時間，她一直留在幼兒園教小年鋼琴，這間練琴室，幼兒園這邊，幾乎已經默認是她個人用的練琴室了
其他的孩子，則是搬去了另外的鋼琴房練習
沒有解釋什麼，孫緲緲看向許菲菲時候的眼神，反而帶上了一絲憐憫
她知道
很快
許菲菲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沒幾個鋼琴方面的畢業生，能夠在小年的天賦打擊下，還能保持笑容
許菲菲已經勝券在握一般，笑眯眯帶著韓雨柔，快步走到鋼琴邊上，準備先一步開始彈奏了
走近後
許菲菲也注意到，這家幼兒園鋼琴房用的鋼琴，竟然還是百萬級別的高級鋼琴！
這倒是讓她頗為驚訝
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
因為她認定
一個小小幼兒園，肯定用不起這種級別的鋼琴
這頂多就是一個高仿貨
這麼想著
許菲菲眼底的不屑，更加濃郁了，她瞥向孫緲緲︰“緲緲，這就是你們幼兒園的不對了，用不起百萬級別的鋼琴，也不至于用仿品吧？這也太掉價了。”
“這不是仿品。”孫緲緲淡定開口︰“你試一下音色，就知道了。”
許菲菲︰“？”
果然
在許菲菲彈奏了幾個鋼琴鍵之後，她的表情變得精彩下來
這台鋼琴，竟然真的不是仿品？！
至少，她的認知中，還從沒見過仿品，能夠做到這種高級音色的程度！
如果有，她甚至都想購買一台高仿貨了！
一瞬間的失神，許菲菲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她咳嗽一聲，甚至不提道歉的事，直接開口︰“雨柔，來，你試試《克羅地亞狂想曲》。”
學過鋼琴的都知道
這首鋼琴曲，屬于炫技系列的鋼琴曲，難度絕對有八級以上
許菲菲一來就上高難度，她似乎已經看到了孫緲緲的學生哭著說自己不會彈的畫面
這麼想著，許菲菲臉上的笑容，更是多了起來
韓雨柔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小年，出于關懷，她遲疑道︰“老師，這首鋼琴曲，我還不是很熟練，我......”
“雨柔，你怎麼還跟老師在這里謙虛起來了，這首鋼琴曲，不是你最拿手的嗎？”許菲菲笑著，立刻在手機上，找到這首鋼琴曲的曲譜，然後放在鋼琴架上︰“來，雨柔，你試試！”
孫緲緲這會兒的表情，則是更加耐人尋味了
尤其剛才，听到許菲菲說出《克羅地亞狂想曲》幾個字的時候，她藏在嘴角的笑意，差點就露出來了
因為
這首曲子
小年也會
而且
還是她跟小年剛認識的那天，意外听到了小年一個人在鋼琴教室彈奏這首曲子
如果不是好奇，來練琴房看了一眼
恐怕，孫緲緲也不會跟小年這麼天才的學生認識了
“好啊，那就這首好了，剛好，我的學生也會。”孫緲緲笑著開口了，她略帶挑釁地抱著手臂，看向許菲菲︰“菲菲，話說在前面，一會，你別被打擊到就行。”
許菲菲︰“？”
被趕鴨子上架的韓雨柔，也不再掙扎，她嘆息一聲，凝神，看向手機上的樂譜，然後，開始演奏
隨著韓雨柔修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上，孫緲緲也不由得愣神了
這孩子的音樂天賦
確實很不錯
怪不得許菲菲這個家伙，一定要帶著這孩子過來顯擺
鋼琴房內，安靜下來，只有韓雨柔的指尖落在琴鍵上時，彈奏出激昂震撼的鋼琴曲的聲音
韓雨柔只是六級的水平，就已經能夠彈奏八級鋼琴曲，足以說明，她的天賦
一曲結束
許菲菲的臉已經快要笑爛了，她猛烈鼓掌︰“雨柔真棒！我們雨柔又進步了！我看用不了多久，雨柔就可以把七級八級一起考下來了！”
韓雨柔有點害羞，她沖著眾人鞠躬致謝，然後才緩緩離開這架鋼琴
許菲菲得意看向孫緲緲︰“怎麼樣？我的學生，優秀吧？緲緲，你要是現在認輸，還來得及，畢竟，在這個年紀，能夠達到我們雨柔這種程度的孩子，真的太少了。”
“確實。”
孫緲緲給予肯定地點點頭，隨後，她的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笑容，盯著許菲菲︰“不過，你還沒听過我們小年同學的鋼琴演奏，你怎麼知道，認輸的人，不是你們？”
許菲菲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她干笑著︰“是麼，那我拭目以待。”
隨後
在孫緲緲的目光中，在場的幾人，目光都落在了現場年紀最小的小年身上
小年眨眨眼，她並沒有感受到大人之間的戰火，她目光真誠地看向韓雨柔︰“大姐姐，你剛才，有個地方彈錯了。”
許菲菲︰“？”
孫緲緲臉上的笑意，則是更深了一層
小年上前，重新將整個鋼琴曲，完整地演奏了一遍。 � �
這次
許菲菲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她的表情也從最開始的不屑，轉變成了驚訝，最後，直接轉變成了震驚
韓雨柔的目光也逐漸從擔憂，轉變成了驚艷
鋼琴房內，兩大一小，三個人全部都聚精會神地盯著小年小小的背影
听著她手下舞出的激昂音符，所有人仿佛都化身到了這首鋼琴曲中，切身感受到了當初這首作曲者的心境
這首，以克羅地亞戰爭為背景的鋼琴曲，譜寫了戰火中的悲慘畫面
听過這首鋼琴曲，大家似乎真的能夠呼吸到空氣中殘留的硝煙，感受到戰火的慘烈，以及人民努力生存下去的意志力
一曲結束
在場的三人無不熱淚盈眶，被剛才震撼的演奏所感動
鋼琴房內，熱烈的掌聲，瞬間響起
這一刻
許菲菲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這次來這里的目的
她紅著眼眶，熱烈鼓掌
剛才，她仿佛也置身音樂之中，親眼見證了那場慘烈戰火
就連早就知道小年水平的孫緲緲都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淚光，她咳嗽一聲，收斂情緒，扭頭看向許菲菲︰“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