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秦世明風塵僕僕趕回江海，都沒來得及回家換身衣服洗個澡，便直奔江海第一人民醫院急救室。
“病人什麼情況？”
秦世明深深吸了一口氣，接過各種化驗單，化驗單上面寫著三個字——李金水。
“車禍，全身多處骨折，最嚴重的是顱內出血，陸遠已經做過手術了，手術雖然成功，但患者心肺各器官效果不太好……”
林正坤話沒說完，他也知道師傅跟李金水之間的關系。
如果換做另外的人，恐怕早就宣布腦死亡了。
“世明兄弟……”
到了急診室門外，楊水清已經泣不成聲，見到秦世明的時候，人瞬間崩潰，大哭不止，嬌軀更是不停顫抖。
“嫂子，還沒到那一步，你先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我去看看李老哥，放心，有我在呢。”
情況的確嚴重，但只要心肺還有呼吸，還有溫度，秦世明便有信心將患者從閻王殿搶回來。
“……”
楊水清握著秦世明的手，什麼都沒說，只是用力的點點頭，眼淚全部灑在秦世明胳膊上手上。
這淚，滾燙。
秦世明轉身進了急救室，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
病床上的李金水渾身上下插滿了管子，心電圖幾乎成了一條直線，心髒雖然還在跳動，但是跳動的幅度很小很小。
“還有救！”
秦世明一把脈，腦子里瞬間有了判斷。
“附子九十克，給患者喂下去。”
“師傅，附子，九，九十克？”
林正坤一听，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附子是毒藥，雖然可以入藥，但林正坤最大程度也就用到三十克，秦世明一用就是九十克，這，這是要把患者徹底送走嗎？
“時間緊急，回頭再跟你解釋，動作快點，我先施針。”
秦世明沒工夫解釋，問陸遠要來銀針，讓護士幫忙用剪刀剪開上衣，銀針好似下雨一樣快速落下，十三根銀針落下，心電圖神奇的開始起伏。
“神了哎，患者，患者好像可以了。”
一旁的護士都看傻眼了。
“必要踫銀針。”
秦世明沒有抬頭，繼續為李金水接骨。
李金水身上多處骨折，兩條胳膊兩條腿，以及肋骨都有損傷，這是一個大工程你。
這邊接骨工作剛剛完成，林正坤端著熬好的藥來了。
“給他喂下去，吐了接著喂。”
“好！”
林正坤也不廢話，招呼過兩名護士一起幫忙，說是喂藥，其實更像是灌藥，吐了不少，但多少喝了一些下去。
“在患者沒有恢復意識之前你，銀針不要拔掉，如果心率下降，通知我，我來處理即可。”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秦世明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看著病床上的李金水，心情無比沉重。
“師傅，你去我辦公室休息一會兒吧，我看你也很疲憊……”
“……”
秦世明搖搖頭，他現在哪有心思休息？昨晚接到電話，便一路往江海趕，因為冰城幾乎全城都在下雪，國道都不暢通，一路磨磨蹭蹭到江海已經下午了。
不然的話，秦世明早就到江海了，如果他親自為李金水做開顱手術的話，人救回來的希望更大，好在陸遠水平不錯，沒什麼大問題。
“世明兄弟……”
見秦世明從病房走出來，楊水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真怕秦世明走過來沖自己深深鞠躬，然後告訴自己他已經盡力了。
“嫂子，李老哥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問題不大。不過接下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恢復，你要有一個思想準備。”
就李金水的情況，就算要下地，至少也得三個月之後了，腿腳恢復時間可能會更長。
“謝謝。”
聞言，楊水清再一次落淚，有不少話想說，可最後就剩下謝謝兩個字兒。
“嫂子，你這是罵我嗎？”
聞言，秦世明苦笑搖頭，“你跟李老哥待我如親兄弟一樣，他有事我豈能袖手旁觀？何況，我本身就是醫生。”
楊水清點點頭，什麼都沒說。
“嫂子，方便說說當時什麼情況嗎？好端端的怎麼會出車禍呢？”
秦世明多少知道李金水的開車水平，雖然有天河市李家做靠山，但李金水有今日的成就，跟李家關系不大。
當年從業務員干起來的，早期的業務員都是騎自行車摩托車，後面再開車，幾乎各種各樣的車子都開過，怎麼會出車禍呢？
“一個急轉彎過來，對面一輛佔道超車的水泥罐車迎面撞了上來，躲是躲不了了，老李一轉方向盤，他跟貨車司機撞上，而我在副駕完好無損。”
一想到車禍發生的那一幕，楊水清身體再一次顫抖起來。
心痛，又無比感動。
在危急時刻，李金水明明可以將他自身傷害降到最低，可為了保全她，義無反顧的撞上水泥罐車車頭。
“嫂子，別的都不說了，你要保重身體，醫院這邊我給打個招呼，你就在醫院住下。”
秦世明听得也很感動，都說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看看人家這兩口子，還有人說這話嗎？
大難臨頭各自飛，那壓根兒就不是夫妻，那叫床伴，叫搭伙過日子。
“你不要擔心自責，好好活著，好好養好自己的身體，你叫我一聲兄弟，我也跟你說實話，李老哥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需要人照顧，你要做好長期戰斗的準備，自己身體千萬不能垮了。”
“嗯。”
楊水清用力點點頭，擦干眼淚，挺直腰桿的瞬間，整個人精氣神瞬間回來了。
秦世明又跟楊水清聊了一會兒，隨後讓林正坤給楊水清安排房間，自己都來醫院了，自然要去看看韓湘子，上次孔听秋的事情住院幾天，幾步路的功夫，秦世明也沒去看望，心里挺過意不去的。
然而，當找到韓湘子病房的時候，病房空空如也，問值班護士方才得知，韓湘子出院已經三天時間了。
“出院了？怎麼沒告訴我？”
秦世明很納悶兒，他跟韓湘子還有一個約定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問問院長？”
秦世明搖搖頭，轉身出門撥通了韓湘子的電話，電話響了一陣沒人接听，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這才回了過來。
不過，是國外號碼打過來的。
“師傅……”
“你回南鮮國了？”
秦世明眉頭一皺。
韓湘子怎麼如此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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