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正統，皇室血脈？
就她？挾恩圖報，沒羞沒臊？
老鼠打洞，松鼠藏食兒？
楊廣張了張嘴，指著內院，半晌說不出話
朱由檢對草兒的身份早有懷疑，此刻確認，心中雖然仍感震動，但總算比楊廣鎮定“你且坐下，把下巴合”
楊廣瞪了朱由檢一眼，依言坐下，忽又跳了起來︰“不對啊，你說草兒有龍氣，那今天全國舅府上，你也看到了龍氣，哪那麼多龍氣？難不成那全國舅，還能稱帝不成？”
秦子嬰蹙起眉，緩緩搖頭︰“有龍氣的不是全國舅，而是那個落水的大殿”
“這就難怪了，那大殿下想必就是下一代的趙宋天”楊廣說了一半，又皺眉，“可這又不對了，如果那大殿下是下一代趙宋天子，草兒身上怎麼會也有龍氣？難道草兒......”楊廣駭笑，“篡位了？”
正說間，一顆流星忽然自東向西從天空劃過，黯淡的光跡如同即將熄滅的柴火，看那落下的方向，正是臨安大內鳳凰山的方
秦子嬰站起身，望著大內皇城的夜空，低嘆一聲︰“那位大殿下，龍氣里帶有死氣，命帶水只是他本不該在今日殞可惜，天命難違......”
朱由檢望著天際那幾乎就要消失的流星，忽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宋末三帝之一的趙腂就是這個大殿下，臨安城破之後，這位宋帝終日逃亡，十歲那年于海上病”
“你說什麼？臨安城破？什麼時候？”楊廣驚異地揚起聲調
連秦子嬰都轉過來，定定地看著朱由
臨安大內，勤政殿，
趙 一手拿著書冊，一手撐著額頭，心神不定地盯著上面的字此刻已經接近黎明，大殿門口的楊珍迎風而立，黑色的剪影如同殿柱一般，一動不
一名小太監匆匆跑近，對著楊珍耳語了幾句，又匆匆退
“如何了？”趙 揚聲問
“回陛下，太醫院還在想辦”楊珍在殿外躬身回
趙 煩躁地摔了書冊︰“想辦法，想辦法，這都一宿了，人到現在都救不我看他們也不要當御醫了，通通回家種地去”
楊珍躬身不敢昨晚，全國舅過壽，皇後娘娘親自前去祝壽，還好心地帶上了大殿下，說是帶小孩子一起去散那楊淑妃自然不放心自己的孩兒，便一起去誰知即便如此小心，還是讓大殿下落了
听那楊淑妃說，大殿下本來救得及時，雖然受了點驚嚇，但應該不妨回宮後，太醫也看過，也說無誰知一碗壓驚湯下去，那大殿下竟然突然昏迷，整個人就再也醒不過來
要說這其中沒什麼貓膩，楊珍是不信楊珍知道官家心里也清只是，那全國舅已經把持了大內，殿前司雖然負責大內宿衛，但宿衛統領，宮禁門鑰全由皇城司的人負
老祖宗定下這個規矩，本是想殿前司和皇城司兩廂制衡，為的是防止兵可這麼多年下來，官家任由那全國舅不斷擴大勢力，這大內中，該皇城司管的，他要不該皇城司管的，他也要如今這皇宮大內，如果全國舅說不放一個人出去，那就連個蒼蠅都逃不出
楊珍想到此處，抬眼看著那暗沉的夜空，心中默默地嘆
就在這時，趙 忽然覺得自己听到了什麼聲音，他匆忙站起，跌跌撞撞地走出大
一道流星正在劃過夜空，而嬪妃寢宮的方向，傳來了一個母親撕心裂肺的哀
趙 怔怔，跌坐在
楊珍面色悲戚，深深拜伏︰“陛下，保重龍體要”
“朕，又失了一個孩兒”趙 眼圈漸漸紅
楊珍雙目含淚︰“陛下今後必定多子多福，還望陛下切莫過于傷”大宋皇室子嗣一向艱難，官家之前就已經接連夭折了四個孩子，如今楊淑妃所出的趙腂實際是第五子，原本深得趙 喜愛，沒想到最後仍然沒能保
趙 低低笑了幾聲，那笑聲沙啞竟似含著血氣︰“多子多福？朕有這樣一個皇後，還能有什麼福氣？”
楊珍大驚，急急站起扭頭四勤政殿前的廣場空蕩，宿衛禁軍們均在十丈之外站崗，無人能听到趙 的
楊珍微微松了口氣，回身扶起了趙 ︰“陛下，咱們進去”
趙 落了幾滴淚，任由楊珍將自己拉了起來，腳步踉蹌著道︰“朕遲早要廢了這個全氏，朕遲早要廢了這個全氏！”
楊珍不敢答，只將趙 拉回了龍床，安頓他喝了安神茶，躺下，才出了內殿，關上了殿
夜風寒涼，風中傳來的楊淑妃含恨帶怨的哭號，讓楊珍激靈靈打了個冷
他不由望向仁明殿的方向，那里正是皇後寢宮，離楊淑妃的住處就隔了條宮楊珍的嘴角浮起一絲譏嘲，也不知那位，此刻可睡得安
此刻，仁明殿內，年僅一歲的趙?突然驚醒，哭喊不坐在外間的全皇後連忙進入內殿，將趙?抱在懷中安
“?兒，別怕，娘娘在這”全皇後撫著兒子的小臉，溫柔地道，“可是被那賤婦的哭聲嚇住了？沒什麼好怕那是好事，今後，再也沒人敢和?兒爭那個位子”
幼兒年幼，若是他再大上十歲，怕是要被皇後話中的意思，嚇得夜不能然而此刻，幼兒只被皇後溫柔的語聲安撫，抽泣了幾聲，就在母親的輕拍中重新睡皇後輕柔地將孩子放下，神色慈祥地蓋上錦被，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內
外殿，一名宿衛禁軍都頭正跪在地上候數名宮女內侍靜息低頭，站在角落，連呼吸都快隱了
皇後在殿中站定，聲音冰冷︰“楊淑妃看護皇子不利，令官家痛失愛子，罪無可赦，賜白”
宿衛禁軍都頭面無表情地領命，起身出
“該怎麼做，不用本宮教你了吧？”全皇後冰冷的語聲自身後傳
都頭身形微頓，回身行禮道︰“皇後放心，吳益知道該怎麼”
出了仁明殿，隱在暗處的一隊宿衛禁軍無聲地跟在了吳益身吳益在前快步行走，黑色大氅在夜風中翻飛，如夜鴉拍動的羽
這樣的事他做了不止一次，心中早無半分波當今官家性子懦弱，這大內，早就姓全只可憐那楊淑妃剛死了孩子，如今還要背上自縊的名
這世道，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