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被青冥踹了出去,熙魘也沒有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他依舊執著的要去牽青冥的手。
失敗對于他來說像是家常便飯,就像是他之前找不到青冥,便一直問一樣。
青冥抬手,虛虛地拉住熙魘的手掌,兩人手掌看似相握,但是只要輕微的一動,便會穿過肉體,無法相交。
青冥不在乎,柔聲地說道,“跟我走好不好?”
熙魘笑看著手心里小小縴瘦的手掌,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樣,笑了,無論青冥說什麼,他都點頭,說“好!”
熙魘這個樣子,是青冥從未見過的,她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見。
心中難免酸澀,拉著魂回了乾敖的府邸。
她換來了府邸的管事,“你認一認,可認識他,知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冥府的!”
那位管事瞧見青冥身後的人微微一愣,“青冥大人,您怎麼將他領回來了!”
他剛說完,猛然抬頭看了眼青冥,又看了眼熙魘,像是想到了什麼,接著後退兩步,喃喃道,“難不成,他要找的人就是大人您?”
最開始,冥府的人是稱呼青冥以前的尊號的,但是畢竟青冥已經不是曾經的萬獸神了,她也不願意他們再喊,他們便又要叫她創世神。
青冥听的難受,總有種被這些稱呼綁架的感覺,便叫他們直呼她的名字便可。
可是這些人怎麼敢,有人聰明地在她的名字後面加上了大人二字表示尊敬,也沒有違背青冥的意思,便都這麼叫了下來。
青冥瞧著他似乎知道熙魘之前就在找她的事情,“細細說來!”
管事不敢違背,將事情細細說來。
原來熙魘很早就出現在冥府了,大概有好幾萬年的時間了,他出現得悄無聲息,也沒有人知道他具體什麼時間出現的。
他逢人便問,“你見過青冥嗎?”
冥府沒有日夜,天空永遠都是灰蒙蒙的,他也像是不知道累一樣,永遠都在問,今天在忘川河,明日便在奈何橋。
各個部落的首領都知道有這個魂存在,只是他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自然也沒有人為難他。
孟韻也遠遠地見過,當時听說他在找青冥這個人,她還愣怔了好久,觀察了好幾天,便說“隨他去吧!”
自從那以後,就沒有魂再搭理過他,真的就隨他去,一待就是數萬年。
青冥听完,揮手讓管事離開,自己轉身看向熙魘,“你為什麼要找我,又為什麼出現在冥府,什麼時候來的!”
熙魘迷迷糊糊的,眸光里都是迷茫,“為什麼?不知道!”
青冥長嘆了一口氣,又是這句話,一路上,她什麼都問不出來,才找管事問。
“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你的魂體是受傷了嗎?為什麼這麼虛弱,你是這麼多年一直這麼虛弱嗎?又是怎麼存活下來的?”
青冥一連串的問題,都只換來了一句,“不知道!”
回到地倒是干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這叫青冥犯了難!
意言酌也不在,她連問問他身體里那個沉睡的熙魘的機會都沒有。
越想越糟心,青冥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蹲在她腳邊的家伙,一時間有些無語。
這麼虛弱的魂體到底是怎麼數萬年沒有飄散的。
意言酌身體里的那道殘魂倒是補得差不多了,但是青冥當時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就像是一堆碎布,缺了織起來的針線。
而她眼前這個,應該就是那個針線了,她現在想去找意言酌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急切。
但是她答應了老孟的事情,也不能食言。
“老孟啊,你都走了快一個月了,該回來了吧!”
青冥的哀嚎似乎是出現了效果,門外踉踉蹌蹌地走進來一個人,一身血污,發絲凌亂,手里捏著一個黑色的袋子,里面活蹦亂跳地掙扎著。
她猛然站起來,上前扶住孟韻的手臂,“你丫要是再不回來,我都要一刀剁了乾熬了!”
“別廢話,快點,再磨嘰一會兒,這東西該死了!”
孟韻將手里的黑袋子塞到了青冥的手里,推著她往後院去。
青冥松開她,轉身就走,猛然想起身後還跟著的熙魘,“乖乖在這等我,我有正事要辦!”
她以為她還要勸說上好一會兒,熙魘才能答應,卻沒有想到,熙魘很是听話,立馬站住了腳步,點頭,“我在這等你回來!”
青冥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孟韻,“照顧好他!”
孟韻早就看見旁邊這個飄著的魂,目光有些復雜地看了熙魘一眼,然後點頭,“知道了!”
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青冥放心地離開,身影一下子便消失了。
她一路殺進關押乾敖的臥室,將那些照顧他的小鬼都喝退。
捏著乾敖的下巴,粗暴地迫使他張開嘴,黑色袋子一抖,里面的東西便掉在他的嘴里,順著喉嚨劃過去,一抹淡藍色的光芒消失在她喉嚨間。
那一閃過的東西,正是雪山之巔上的產物,孟韻能拿回來,也算是費了好大的力氣了。
青冥讓她取的這個東西,沒有什麼別的用處,就是能喚醒神智受損的神 ,這東西在任何地方都沒有,只有那個地方有。
沒錯,乾敖在沒有入冥府之前,就是神翼界的神 ,至于他當時為什麼要繼承冥府之主的位置,她也不是很清楚。
青冥手里的銀色光芒慢慢梳理的乾敖的身體,無數銀色的絲線在他體內游走,修復,動作粗魯的乾敖痛苦異常。
青冥知曉他難過,但是她的手掐著他的喉嚨,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再是痛苦,都要將那些難過吞回肚子里。
這個過程持續了而很多很多天,等青冥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肉眼可見的疲憊,加困頓。
一直守在門外的孟韻迎上前去,“怎麼樣了?”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準確的消息。
那東西雖然有用,但是乾敖的身體不好,而且他在冥府待得太久了,身體早就被鬼氣改變了,她不確定那東西,對他還有用處,這也是此前她為什麼沒有動那個東西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