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里雷霆萬鈞,但是面上不顯,看似和諧。
兩人的暗戳戳的小動作,青冥並沒有感覺到,只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莫名的後脊梁生寒。
“你們嘮,我還有事!”
說完,她就逃之夭夭了,金誠猶豫了一秒鐘,“我還有些事沒和青冥說,你們談!”
然後轉身,對著孟臨簡無聲說道,“好好說,別打架,畢竟這是別人家!”
然後跑得飛快,追著青冥的方向而去。
涼亭里一時間只剩下兩人,意言酌收起溫潤如水的笑容,面無表情地擺弄著手里在他看來,跟殘次品沒什麼區別的東西。
這種普通至極的東西,也虧他那拿得出手,當真是吝嗇得可以。
“孟公子有心討好女孩子歡心,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在仙門大比讓孟氏一族拔得頭籌!”
意言酌一句話戳了孟言酌的肺管子,他們孟氏正是因為修煉心法特殊,所以能在眾世家中凸顯出來的人才少得可憐。
面對鼎盛,底蘊深厚的幾大仙門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往屆仙門大比他們一族幾乎都是墊底的位置。
從祖上傳下來就一直這樣,不知道被人私下里笑話了多少年。
孟臨簡面色難看,妒火中燒,“不如意公子,拖著病體,還要操心勞力,當真是人城的福音啊!”
“但是意公子還要注意身體,畢竟操心過甚,切勿傷了底子!”
兩人你來我往的,看似關心,實則都在往對方心口窩子上捅刀子,恨不得帶出點血肉,才能開心。
意言酌何等的聰明的人,能听不出來這家伙在罵他早死早超生,不要多管閑事嗎!
若是此前身體不好時,他心里多多少少還會有些膈應,但是因為青冥的出現,壓在他心頭的那塊大石頭已經碎裂,消失無蹤。
他根本不會因為孟臨簡的話,在心緒上產生任何的波動。
意言酌將那骰子放在玉石桌面上,用了點力度,像是扔出去,滾了好幾滾,目露嫌棄。
“孟公子似乎忘了這里是城主府,即便是你父親來了,也要對我畢恭畢敬地稱呼一聲酌韻真人,所以,請回吧!城主府不歡迎你!準確地來說,是吾不歡迎你!”
孟臨簡听到那句‘酌韻真人’稍微愣怔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按照年紀來算,意言酌其實比他要年長上許多。
當年正值他名聲顯赫的時候,他還在娘胎肚子里喝羊水呢!
這個情況令他很不爽。
孟臨簡定定地看著意言酌,不言不語,半晌,他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意公子在得意什麼呢!”
是了,孟臨簡忽然反應過來,意言酌現在的所有反應,都在證明,他和青冥的關系,並不是他想的那般親密無間。
他在忐忑,在試探,在竭力的維護。
和那個男人霸道的佔有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他們才是同病相憐的人。
他有些憐憫地看了意言酌一眼,轉身欲走,卻又暫停腳步,側臉面對他,“意公子還沒見過他吧!”
意言酌聞言,掩藏在寬大衣袖下的手掌驟然攥緊,抬眸正視孟臨簡,這次他眼中沒了之前的漫不經心。
孟臨簡輕笑,“我不如他,你也不如!”
“若是你見過他,只會自慚形穢!”
說完這句話,孟臨簡心中吐出一口濁氣,余光瞄到意言酌越發漸黑的臉色,心中說不上的暢快,離開的腳步都悠然了很多。
孟臨簡走後,意言酌在玉石桌邊做了許久,就連憐慎回來後喚他,他都沒有听見。
“公子!”
憐慎望著背脊僵硬,目光深沉的意言酌小心翼翼地互換,過了好久,才听見他家公子呢喃了一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憐慎目光復雜地不得了,他家公子這是魔障的了嗎?
自從滄瀾閣的那位小師妹來了,公子就越發的不正常了!
罪魁禍首青冥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埋怨上了,她此時正坐在祁傲天的房間里,吃著師娘親手給她做的桃花糖糕。
“師娘,你的手藝也太好了吧!”
青冥抿了抿,手里的糖糕被捏成了桃花的形狀,上面雕刻著精致的花紋,一入口,滿嘴留香,瞬間化為一股清甜順著喉嚨滑下去。
她感覺這點心,是她來到青玄大陸後吃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藍蘭捏著趴下給她擦了擦嘴角,“瞧你,像個小饞貓!”
青冥嘿嘿一笑,依靠在藍蘭的身上,一臉羨慕地看向祁傲天,“師尊,我好羨慕你有這麼好的師娘做伴侶啊!”
祁傲天橫眉冷目地瞪了她一眼,“皮得很,連你師尊都調侃!”
青冥輕晃著腦袋,“唔,師娘,一會兒這些點心我要都拿走,我昨天撿了小妹妹回來,她一定喜歡!”
青冥帶回來一個小姑娘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了。
听說傷得挺重的,藥不塵昨天直接住在了她的院子里,給那個孩子醫治。
“她傷得嚴重嗎?”藍蘭問。
青冥搖頭,手臂攀著藍蘭的手肘,慵懶地依靠在它身上,渾身上下基本和‘儀態’兩個字不靠邊。
“還好,就是要好好養養!有些怕人,等她好些,我再帶她來見過您二老!”
兩人聞言笑罵她是個小皮猴。
本欲尋父親的意言酌路過此處,听見那清脆的笑聲立馬停住了腳步。
她,因為何事笑的這番開心。
一牆之隔,他看不見她的笑顏,她也不知道,他因為她的開心,而揚起了嘴角。
嬉笑聲收斂後,意言酌離開,牆另一面的祁傲天也說起正事。
“明日就是仙門大比正式的第一日,不要誤了時辰!”
他實在是有些不放心青冥的性子,雖然知道她不會在大事情上掉鏈子,但是這皮猴子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他要好好約束她。
好好的女孩子,太粗魯了。
青冥吞了一口點心,又灌了一口茶,“師尊,你現在總該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我來仙門大比了吧!”
她覺得師尊的目的肯定不只是讓她簡單地來玩一玩而已。
他對于她是否要來這咸意城,有些過于地在意了。
雖然他沒說,但是她還是捕捉到了一些苗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