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啟出神之間,山上對峙良久的兩人終于開了
“我以為你不會再出現在我面”楚嫣似乎知道對方的身
“我也以為自己不會,可總有不得已的時”男子刻意變化了聲線,可慵懶的口氣依舊讓摯啟覺得有些熟
“你們還有兩人,大可以讓他們”
“他們會出手,我們的目的只是攔住你,不是殺了”
“當年我兩條腿被廢的時候,可沒見你考慮的這般周”
男子黑袍下的身子輕顫了兩下,目光轉向楚嫣輪椅下的雙腿,許久沒有出
“其實我以為你早已經死了,直到二十年前見到了一套熟悉的劍法,遠遠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息,才知道你還活”楚嫣沒有深究自己的雙腿,轉而追憶起了往
“我也以為我自己死了,甚至更希望自己已經死了,可如今還是站在了這”
“听說你也有個輪椅?”听到男子的感嘆,楚嫣又轉換了話
“是,坐了許多”
“感覺如何?”
“比起現在,我更喜歡坐在輪椅上的日”
“我和你相反,雖然坐了一百年,但我還是希望能站起”楚嫣笑了“好了,說了這麼久,我還是要履行作為守護者的職”
一條通體幽藍色的長鞭從輪椅後面被緩緩抽出,山下的靈體尖嘯著四散而對面的男子身形微震退出兩步,青姑滿臉疑惑的皺著眉頭,霧隱山長老所化的惡靈怨毒之色再次浮
“牧水鞭!”
春朝面色微變,沒想到一趟血墳之行,竟然見識了霧隱山金、土、水三脈的聖摯啟在鞭子和青姑的伏龍 之間不停觀察,也明白了這條鞭子的來
“又是聖兵?”
“水脈聖兵,而且與這把伏龍 一樣,頂尖的仿”
“二十年前我從血墳脫身之時,楚前輩就在這”
“哦?”春朝意外的看了摯啟一眼,而後沉思了片“想不到銷聲匿跡的第五代霧隱行者之一的‘斷水’,竟然一直作為守護者隱居在山林”
“霧隱行者!斷水?師姐是說她?”摯啟指著坐在輪椅上的楚嫣滿目驚
“當年‘羲土’與‘斷水’號稱歷代霧隱行者中的最強兩人,即便我身在蜀地也沒少听到他們的威沒想到羲土靈兵葬于血墳不見蹤跡,斷水也身患殘疾孤苦至叱 江湖的一對璧人落得如此光景,不知是遭人所害還是報應不”
摯啟還未從一件件隱秘之事的沖擊中緩過神來,突然身旁兩道高昂的呼喝聲將他驚他抬頭定楮一看,山上的兩人依舊默然相對,身後的青姑二人已經沖了出
“主人,是你嗎!”
就在方才楚嫣亮出牧水鞭之時,對面的男子氣息隨之顯也正是這股下意識外放的點滴,讓青姑和惡靈同時色
青姑飄然而上,目光一直盯著黑袍下男子的面這一聲主人讓黑袍男子略有所感,側過身來只覺得一陣勁風襲來,伸手隨性擋在身前,卻發覺手中猛地一翻轉手心望著手中的石 ,男子握住伏龍 的右手不自主的抖了
青姑見到伏龍 自如的落在他手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淚珠沿著她奔行的方向不停灑落,待到跪到在男子身旁時,已經哭成了個淚人
“主人,青兒尋得你好苦!”
黑袍男子輕撫著伏龍 沒有說話,擦拭之間似乎在追憶什直到隨後而至的霧隱山長老槍影襲至時,才將青姑往身後一拉,舉起石 迎了上
“嗡!”
聲音響起手上卻沒有感受到任何力道,男子抬頭望向頭頂,卻是楚嫣的牧水鞭纏住了槍尖,拉扯之下槍身正在顫抖不
“師叔,想不到您還活”
楚嫣收回長鞭,坐在輪椅上做了個欠身行禮的動老者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目光死死的盯著黑袍男子,眼中的怒火與怨毒噴薄欲
“何求!”
老者幾乎是嘶吼著喊出了男子的名字,男子對老者的出現也十分意將手中的伏龍 緩緩垂在身旁,身後拉下了遮擋面孔的帽
“羲土!”
“何先生!”
長柏和春朝驚叫出聲,摯啟則整個人呆在了原看著這張褪去了橫肉的熟悉面孔,摯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還活著,更想不到會以這種方式重他不顧藏老的阻攔快步沖到山上,摸爬著來到何求身
“何先生,你!”
“小啟,你來”
“真的是你嗎,何先生?”
何求對他點了點頭,摯啟整個人癱坐在了地那個過去坐著輪椅守在書鋪中的男人,每日里在鋪子里呼呼大睡的憊懶之人,教會了自己基礎劍法的修行啟蒙之師,竟然是一位命境修士?而且還是上一代霧隱行者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十八年的那場大火中,他明明已經死在了湯溪鎮!
摯啟腦中一片混亂,過去在書鋪中習武、看書的種種畫面不停閃第一次練劍,第一次感受到修行之力,在書中認識到無法觸踫的江湖,與何書生的席地長談,石胖子苦練太白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眼前,他才突然猛地起
“何先生,父親和母親……”
“咚!”
他的話還沒說話,整個血墳在一陣巨響中震動不止,就連腳下的山體都開始有碎石滑遠處有無數靈體開始再次沖擊邊界,坐在輪椅上的楚嫣臉色黯
“還是讓你們得逞”
楚嫣臉上看不出多少不甘,達成所願的何求也不見欣喜,在場的四人三靈,還有一位半人半靈的老者,只有摯啟為大陣的坍塌而動
他憂心血墳破碎後靈體會傷到衡州百姓,也擔心破壞陣法之人利用此事再次掀起腥風血雨,可此時他更關心的是何求為何沒死,而自己的父母又是否還活
“何……”
“怎麼多了這麼多人?”
摯啟的話再次被打斷,兩道同樣身著黑袍的身影從遠處匯聚到何求身他們先是看了一眼楚嫣和她手中的牧水鞭,隨後掃過眾人目光落在了春朝身而此時春朝的眼神也一直盯著二人中的女子,臉上的神色漸漸冰
“想不到霧隱山在血墳中留下了這麼多好東西,可惜時間太緊,帶不走”
兩位黑袍中的男子調侃了兩句,可場中的所有人似乎都找到了各自的對手,根本沒有人在意他說了什麼,他只得悻悻的不再出
“鐵茹!”
山下的春朝不知何時來到了摯啟身邊,瞪大的雙目中有金光閃爍,盯著黑袍女子的眼神憤怒到了極幾乎是低吼一般的聲音撕裂了兩人之間的空隙直達耳
“你是?春朝!還有藏鋒!”
黑袍女子同樣失聲,愣在原地沒了動一陣疾風吹過頭頂將黑袍掀下,露出一張遮著半張臉,卻依舊讓人忍不住側目的面平日里堅毅的眼神此時顯得有些彷徨,但摯啟還是認出了
“鐵先生!”
正是那個在湯溪鎮從小教摯啟習文識詞、素筆描箋的鐵娘子!那個自摯啟出生起便在湯溪鎮以打鐵為生,一次次鑄劍,一次次斷劍,從來不在人前露出半分情緒的要強女子,竟然也是一位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