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聲巨響震徹山道,摯啟面色扭曲的趴在半空中,與撞在他背上的陶真同時發出一陣痛苦的哀
兩人落到地面看著彼此幾近變形的五官,痛苦中又不覺多了幾分忍俊不
兩人最終還是在木屋中安頓了下柏淵他們這些年在農耕上造詣頗深,留下了不少余糧,即便坐吃山空也夠兩人掙扎些時他們在蜀地中過了不少風餐露宿的日子,對于看著簡陋但足以遮風擋雨的木屋也頗為滿
若不是將來不得不面對下地耕種的窘境和令人生畏的二十年期限,這里也算得上是九幽之森旁的一處美
他們自從離開偌寒澗之後,終于來到一個真正無人打擾的清靜之修行閑暇之余,陶真喜歡上了千影留下的花圃,動作生疏的在其中摸索著,摯啟則望著滿地的農具唉聲嘆
自小成長在藥商之家的他,在識草辨藥上或許還能嘗試一二,對于一竅不通的農活便只能望洋興
辛苦煎熬了近十日之後,陶真對于修整花草越來越得心應手,每日忙碌在花圃中,也算感受到了在陶家大院中不曾體會的快摯啟望著她穿梭在紅綠之中的身影,腦海中不自禁的浮現出雲韞的影
摯啟也終于下定決心繼承柏淵曾經的活畢竟有了他們的前車之鑒,與陶真在此地的歲月難以估兩人雖然都是修行者對于食物的需求不多,但長久時日的只出不進還是有餓死的可
這一日他咬牙褪下了鞋襪,握著鋤頭跳入田壟,揮起第一鋤便掀起四濺的塵土,惹來陶真笑得前仰後當他驅散塵土露出滿是灰塵的面龐時,正看到許老笑吟吟的站在遠
“喲,忙起來了,看來已經適應了浮生院的日”
“許老!”
盡管滿肚子不忿,可面對一位年長的命境修士,摯啟還是給予了足夠的尊
“這地方比起南朝各宗門如何?”
“呃……”摯啟斟酌了許久,最終想到了一個不怎麼傷人心的“返璞歸”
“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半路入門卻沒有破口大罵的,不錯不錯,那我就放心你們且安心住著,我過些日子再”
許老言罷便要轉身離去,摯啟趕忙急切的叫住了
“許老稍”
“怎麼,還有事?”
“您老是修行界前輩,就莫要拿我們兩個晚輩消遣如今我們可是憋著一肚子疑問,等著您老開解呢!”
“哈哈哈,從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你這小子做事從來都扭扭捏捏的,不夠痛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能憋多”
“叫前輩見笑”
“說吧,想問什麼?”
“我們依著前輩所贈的令牌尋到這里,可看似寬廣的空間內卻空空如除了您與外面那個怪老頭,以及在這里種了二十年地的師兄師姐,就只有頭頂那些只能見到只鱗片爪的樓我們來浮生院到底為了什麼,浮生院又是什麼地方?”
“沒了?”許老懶洋洋的坐在了田壟
“暫時只想到這麼”
“你先將浮生令拿出”
摯啟將浮生令遞出,許老將兩塊令牌放在手心默默出神,良久之後才再次開
“十年前你我相遇之時,只給了你一塊令牌,另一塊浮生令你從何處得來?”
“那年在羅岡山脈離湯溪鎮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座山墳,當時有不少修行者進入其我們在山墳最深處的石室中發現了一具尸骨與一個書箱,這塊令牌便是書箱中所”
“原來當年他將自己埋在了那”許老輕嘆了一“除了浮生令,書箱中還有什麼?”
“水幻珠,還有兩本記載著世間光怪陸離的書”摯啟從五行戒中拿出落入他手中的那一“不過我只得了其中一本,水幻珠與另外一本被岩夷城得了”
“《浮生》!”
許老摩挲著手中的書冊,輕輕道出了它的名摯啟想起書中記載的不同身份之人的一生,的確與浮生這個名字十分契不過他也看過另外一本,里面盡是些奇思異想的幻境,不知兩者到底有何聯
“晚輩曾听過一個傳百余年前有行走世間的修行者,解救凡人于苦難,給絕望之人以希望,在俗世留下了不少廣為人知的傳但對于這一男一女的來歷,卻連南朝的眾多修行宗門都難覓蹤據說這兩位神秘的修行者,男人跨書箱,女人持長劍,倒是與晚輩發現這本《浮生》的地方有些相不知他們是否與浮生院有所關聯?”
“織夢者與護夢人的確出自浮生”
許老淡淡的說出這句,也肯定了摯啟心中早已有所猜測的想接著他有從五行戒中拿出了那把刻著“影”字的金
“既然都是浮生院之物,那這把劍也該物歸原”
“沒想到這把劍也在你手”許老的臉上涌出一絲悲戚,沉默了許久才繼續說下“看來你果然與浮生院有緣,那我也與你說說這個地方”
許老的目光沿著山道盤旋向上,將一段許久未與人分享的故事緩緩說
浮生院的來歷已經不可考,在歷代院主傳下的關于浮生院的歷史中,就只有一副開派祖師的畫不過畫像背面留下的那句“修身立命,守護蒼生”,已經成了浮生院傳承至今的立院之
浮生院的師徒傳續也十分獨與南朝其他宗門大開山門收徒不同,浮生院的傳承之人大多由院中先輩親自外出尋找,一旦選定便帶回山中開始獨有的修行之
在這種奇特的傳承方式之下,院中先輩在選擇繼承衣缽之人時,往往注重品性更甚于天因此延續了數時代的浮生院門人中,除了極少數入門時已經是踏入修行界的修士,多數弟子都是尚未經歷世間滄桑、可以塑造無限可能的幼
而且他們對于弟子的數量也十分嚴苛,畢竟作為浮生院弟子入門的修行之地,僅有方圓數丈的底層空間,根本無法承擔太多人生存二十
間隔二十年,甚至百年、數百年才帶回幾個弟子,如此稱得上懶散的收徒方式,造就了浮生院的空有碩大的地方,卻只有屈指可數幾位門人的境
而且院中弟子閉門修行的時間極長,長輩們除了尋覓弟子又極少出現在修行界中,因此即便浮生院可考的歷史已有兩千余年,南朝依舊鮮少听到關于它的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