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屋中,摯啟才注意到這里除了幾件簡單的陳設別無他兩個蒲團擺在火爐旁,此時坐著的是一個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的男
若不是季芸輕喚了一聲父親,摯啟很難相信眼前這個狀若老鰥之人,竟然是幾年前意氣風發的季
四人圍在火爐旁坐定,季穗依舊似睡非睡的低著頭,他氣息紊亂確是重傷之可季芸身為聖地門人,此刻的靈力波動竟也微弱難查,讓摯啟心生疑
“本是好意不想讓你們寄身荒野,沒想到卻讓你們見到了宗門的污穢,不知會不會消磨你們對仙門的向往之”季芸依舊將他們當作兩個想要修行的武者,即便他們已經摸到了季
“宗門污穢?如今外面滿山銀裝,連腳印都蓋住了,看不到半點痕跡”
“再大的雪也滌不淨人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摯啟兩人的到來讓季芸十分意外,此刻靜下心來才察覺出不外面的重重守衛他是很清楚的,就算他們再懶散,也斷不會讓兩個凡人偷跑進
摯啟將葉七之事說了一些,可說到進入季林這段時,連他自己都知道露了馬
“兩位既然不是為入仙門而來,為何跟了我們一路?”
“听聞季仙子不日將徹底離開袁州,我們一路跟來,只是想一睹仙顏,卻不想被大雪誤了”
摯啟胡編亂造的本事,讓一旁的陶真都默默贊可季芸听到他的應答,臉色立馬沉了下
“這不是你們能知道的才對?二位究竟是何人?”季芸臉色冷了下
“仙子于厝葉園有恨,卻在離別之際下嫁蕭析,想必其中定有隱我二人的身份不重要,可若是仙子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們說不定能幫上一”
自己的隱秘一再被身前的兩人猜透,季芸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他很清楚厝葉園中並沒有這樣兩個人,霧隱山之人也絕不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眼一路上她甚至都不曾識破兩人的修行者身份,這讓季芸堅定的要弄清楚他們的來
“你們究竟從何而來?”季芸挪動身子靠向季穗,已然生出了防備之
“當年與仙子同游袁州城的三人,除了傷了令尊的摯啟和引仙子入聖地的屠烏,還有一位郭翝,不知仙子可還有印象?”
見著季芸防備心太重,摯啟不得不搬出了郭翝來打消她的疑可當他提到摯啟的名字時,一直垂坐在火爐旁的季穗突然抬起了頭,與季芸的目光一起射向了
季穗在掃了兩人一眼後重新垂下頭去,而季芸看向他們的眼神頓時柔和了許
“兩位是郭翝的師長?”
見著兩人笑著點了點頭,季芸出于對那段友誼的信任,沒有絲毫猶豫便接受了他們的身份,並將這幾天厝葉園中發生的事說了出
故事很簡無非是厝葉園高層見門中出了位天才,還是日後會在修行界舉足輕重的天才,可這位天才卻執意要與他們劃清界限,一時間接受不久勸無功之下,便起了歪心
不過再齷齪的辦法,門面上的工夫也要做對門中宣稱季芸與蕭析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久別見真心而選擇下私下里卻將參與這件宗門大事之人限于少數幾個,並且還用卑劣的手段暫時化去了季芸的修而這下藥之人,正是季芸在門中最為親厚的柳
對于此事季芸並不意外,但卻十分傷除去父親之外,唯一被視為親人的柳盈也選擇背叛,讓她對厝葉園徹底沒了留
兩年在霧隱山的修行,讓她也不會因為些許挫折便輕易尋死,如今她缺少的是一個契機,無論是逃出去還是將消息送出去,對她來說都意味著成
“兩位只需幫晚輩將這張信符在外面放出,危機自然就解除”
季芸將一張印有青色劍印的信符交到摯啟手中,摯啟看著這個印記先是一愣,而後拒絕了她的請
“信符雖快,可從霧隱山趕來最快也要數天,到那時米已成炊,哪里算得上救命的辦”
“只要能保下我們父女二人的性命,並且平安到達臨安城,此行的目的就算達”
季芸的平淡讓摯啟心中一昔日那個明眸善睞的女子,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變得如今這般豁甚至在面對自己的婚姻大事時,都表現得如此淡
“可否為仙子把脈?”
“前輩請!”
搭在季芸凝脂般的手腕上,讓摯啟的手指微微顫他集中精神以一股淡淡的氣息探入其中,很快就發現了癥結所
“是化靈丹,阻礙了肝髒溝通天地木力,靈力只出不進,所以修為才會跌”
“想不到前輩還精通藥”
摯啟也不猶豫,直接架起靈爐開爐煉中級丹藥中的祛祟丹對于摯啟並不算難事,尤其是得到火靈之後,不僅淬煉與成丹的時間大減,就連成功率也高出了兩
靈火在他的操控之下吞吐不定,靈爐旋轉之間令人目眩神迷,一旁的季芸與陶真從頭看到尾都不曾眨臨近天亮之時,兩顆暗紅色的丹藥終于穩穩落入摯啟手
“這是祛祟丹,可以祛除化靈丹的藥不過這是火行丹藥,對于木修來說可能有些痛苦,而且從吃下去到恢復修為至少需要三天時仙子若是有辦法,最好拖延些時”
“多謝前”
季芸說完將丹藥一口吞了下去,祛祟丹蘊含的灼熱之力立馬將她的脖頸燒得通紅,但她也只是眉頭微感受了體內靈力的滯澀感開始慢慢消除,她對著摯啟露出一抹感激的笑
季芸的干脆利落,讓摯啟一度以為她已經看穿了自己的身但想起當年四人在袁州城的種種,他又心安理得的將這種信任歸于那份友他意識到自己待得太久
“天亮了,我們要走”
“我送兩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