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半個月前的丹城相比,此時的城中的街道上除了來回走動的丹塔弟子,已經看不到其他修士的蹤摯啟沒料到自己會在丹塔中逗留這麼久,想起一直留在客棧中的寧櫻,他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
“十天前就走了?”
摯啟來到之前居住的客棧時,掌櫃的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關見到等待的人出現,趕緊將信交到了他手
“是啊,這些天丹城中的人都走光若不是為了將信交給你,我也早關門歇業”
摯啟所有的東西都收在了戒指中,倒也沒有什麼東西遺他走進寧櫻住過的房間看了兩眼,看著空無一人的客棧,拆開書信邊讀邊向城外走
“原來是回霧隱山”
摯啟看著簡短的書信,還能從字里行間感受到寧櫻的怨她因為接到霧隱山傳信,告知寧棹已經從密地中療傷歸來,于是匆匆趕了回
信中除了對他進丹塔而不回的怨念之外,還反復提起了對 風的厭好在 風已經徹底留在丹塔,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
除了這封信之外,寧櫻還提到了送到建康府陶家的另一封書那封信中將摯啟的真實身份告知了陶真,用寧櫻的原話說便是︰若我不將你真正的身份挑明,日後便沒有人能在她跟前證明你的真偽,豈不是平白耽誤了你們相
摯啟來建康城的目的很多,但陶真無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他需要知道第一次分別是發生了什麼,還想知道第二次相遇之時為何她已經認不出自自己在摯啟與溫岐兩個身份之間轉化,寧櫻的信的確幫他省了很多
“既然你已經走了,待我去臨安時再看你”
摯啟心中默念一句,將書信收入懷緊接著來到城門口屬于丹塔的弟子跟前,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中從他們手上牽過一匹馬,給了他們一個不怎麼友好的眼神之後揚長而自始至終,這些收到了消息的年輕修士都沒有多說一個
比起來時的擁擠喧囂,這條通往建康城的官道上此時已經見不到幾個人放下了丹塔這塊壓在心中的巨石,這趟建康府之行總算輕松了不少,也能靜下心來欣賞兩旁的秋日風
他走走停停,還不忘將同屬大江畔的江州、安慶府、太平州與此時的風景比較一只是建康府的九月似乎要比別處更熱一些,他總能在停下來時見到躲在樹蔭下休憩的路
又在這條路上停頓了兩次之後,摯啟發現了不對雖然這些停在他身後不遠處休息的並不是同一批人,但他們選擇的位置與時機,都很像是在跟著自
再次動身往前走了一段,在他第六次停在官道上時,終于發現了一個曾經出現過的面孔,也確定了他們是在跟蹤自
摯啟在馬背上喝了一口水,然後突然調轉馬頭往回走這兩個歇腳之人起初還裝作若無其事的閑談著,可當摯啟的黑馬在他們身前停下來時,不由得緊張得站了起
“丹塔?還是樓家?”
他在出城後,已經趁著無人之時恢復了原本的模他不相信凌渡會違背凌煥的意思跟蹤自己,所以心中還是更傾向于樓家畢竟這建康府中除了陶真,便只有樓晟對自己最為熟悉
“我們、我們只是路過而”
“一個時辰以前,你在我身後七丈的位置歇腳,而你!”摯啟指著另一“你是半個時辰以前那隊”
“這里只有一條官道,途中相遇也是常”
“可我這一路走走停停,為何你們一直落在我身後?”
“我、我們……”
“樓晟是不是沒向你們說過我的身份?”摯啟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幾個月前的大江畔,我殺了不少人,也不在乎再多殺幾”
摯啟說罷將懷中的小灰放在肩頭,腰間的桃枝斜負于後背上,除去少了幾分冷酷,已經恢復了在大江畔大殺四方的模
其中一人仿佛認出了他的身份,面色煞白的伏在另一人耳側說了幾句,原本還靠著樓家身份硬撐的兩人突然渾身顫抖起
“你、你是……”
“沒錯,我就是你們想的那現在可以告訴我樓晟的謀劃了嗎?”
“公子只是讓我們跟著你,並沒有別的交代!”
摯啟握住身後桃枝,做出要抽出的模樣,嚇得兩人倒豆子一般搶著說了出
“真沒有別的?”
“真沒”
“那你們回去告訴樓晟,叫他在家好好呆著,要不了多久我必然會登門拜訪!”
有了樓家之人攪局,摯啟也沒了繼續賞景的興桃枝當做馬鞭打在馬背上,卷起滿地塵土跟在他身後,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建康城的東門已經出現遠處的夕陽
他在城門口看到昔日為他們引路的少年,此刻正在招呼著新入城的旅只是摯啟此時的相貌已經不太一樣,看起來又不像剛到建康,專心為游人介紹道旁景致的小六並沒有認出他
城南東北角的客棧比起一個月前生意蕭條了許多,掌櫃和伙計都閑在堂中打著
丹會結束已經有些時日,稍有些實力的也都已經奔向太平州,以至于摯啟一路穿過人影稀疏的大堂走進自己的房間,都沒有人認出他
“看來我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出名嘛!”
夜色降臨之時,摯啟站在客棧門口自嘲了笑了笑,隨著人群朝著不遠的秦淮河邊走河中的畫舫鶯聲燕語,來往的渡船川流不息,依舊是一番歌舞升平的景仿佛這世間所有的苦難,都被河水阻隔在了岸
他來河邊的目的,是為了尋到第一次登船時那道熟悉的身可礙于種種原因,又一直徘徊在岸邊不想上
他坐在岸邊的銀杏樹旁,看著源源不斷奔向水中蜃景的人影,突然有些羨慕這種簡單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