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城西北十余里外的官道旁,一行六人勒住胯下的駿馬,下馬走進了一片陰涼的樹林除了走在最前方的中年男子和年輕人外,其他幾人都身著輕甲,走在最後面的人身上還馱著一個重傷之
“舅舅,他真的會往這邊來?”
“有兩方佐證,錯不”
年輕人听到中年人肯定的答復,回頭看了一眼那位重傷之人,點了點頭不再說
一個時辰之後,踏馬之聲從官道上遠遠的傳入了幾人耳直到馬蹄帶起的煙塵滾滾來到身前,為首的中年人才緩緩起身向官道上走
騎馬之人似乎也感受到前方有人停留,勒住奔馬慢慢停在了離幾人還有三丈遠的地煙塵散去,露出了一個腰別桃枝的稚嫩臉
“俞二公子,沒想到是你!”
“摯啟對吧?你沒想到的還很”
戲耍了眾人脫身而來的摯啟,曾經想過會有人看穿他的計謀,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識破他金蟬脫殼等在此處的,會是那個在他眼中紈褲不堪的俞二公子!他在幾人身上觀察了片刻,最後看向了前方的中年
“可是這位前輩識破了在下的手段?”
“你很狡猾,眼力也不”中年男子面色平
“多謝前輩夸獎,前輩可是出身軍伍?”
“哦?看來我還是低估你”
“終是棋差一招,讓前輩看出了破”
“呵呵,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若不是我在府城中頗有些人脈,而你是個初來乍到之人,恐怕我也會和他們一樣被你給騙”
“浣風崖?”
“不錯,不過我也不會偏信一家之言,還有他!”
站在最後的男子從樹林中拖出一個鮮血淋灕之人,扔在了馬前,俞二公子用劍在他身上撥弄了片刻,露出一張血肉模糊的
“霍羽!”
眼前這個垂死人正是方才還在北城門外的霍羽,不知道何時被他們抓住並折磨成這般模俞二公子手中的劍還在他身上游走,不時劃出幾道口子滲出鮮血,地上的霍羽除了間歇的抽搐,已經沒了任何反
“听聞你們有些過節,這就當是幫你在死前了卻一樁恩”
“你們是不是太殘忍了些!”盡管與霍羽算不上朋友,可俞行的手段卻令人怒火中
“殘忍?你知不知道拋出的那張偌寒澗的假地圖,讓北城門死傷了多少人?”
“貪欲惑心,死有余辜!”
“貪婪是罪,懷璧也是罪,活著的人才能對別人殘乖乖將靈物交出來,我會對你仁慈一”
他手中的劍一直停在霍羽身上,帶起的鮮血讓劍身也染了些顏在說出最後一句話時,長劍“噗嗤”一聲插在了胸前,地上的霍羽再也沒有了動
他有些失望的將長劍撥出,用霍羽身上僅剩的一片未染血的衣角擦拭干淨之後,舉起來指著摯
“我有自知之明,你能一劍便廢了我那位堂哥,我肯定是打不過你的,所以只能拿他出出”
這位俞家的二少爺狠辣卻冷靜的個性,與在人前顯露的紈褲模樣大相徑若不是摯啟親眼見過他的兩幅面孔,也無法相信他隱藏得如此之
俞二少爺將劍收回身邊,對著摯啟露出一臉屬于紈褲的狂傲神色,笑著走回了中年人身
“行兒雖然說了不少廢話,但有一句話是對的︰人得活將東西交出來,你或許還能活下”
中年人從身後的隨從手中接過一桿長槍,這是軍中常用的兵器,只是槍尖與槍身都透著一股淡淡的血這是摯啟第一次見到血脈修士的養將養兵的靈氣替換成修士自身的血氣,契合之後的不管威力如何,的確與軍伍十分相
摯啟從來不會將希望寄托在對手的仁慈之上,他從馬背上跳下,將馬栓到一邊,緩緩抽出了腰間的桃只是與對方混著血氣的鋒利槍尖相比,桃枝顯得太過縴弱了
中年人屏退左右,身上的氣勢開始攀升;摯啟體內氣血流轉,向手中的桃枝匯後面的追兵隨時會出現,兩人都沒有太多時
“嗡!”
沉悶的踫撞聲響起,俞行幾人詫異的目光中,氣勢凝聚到頂峰的兩人手握兵器極快的完成了第一次交顫動的槍尖和桃枝一觸即分,他們對彼此的實力都有了幾分認持槍者氣血渾厚,提枝者銳不可
“若不是原靈太過珍貴,我一定會引薦你從”
“大可不必,我對你們向來沒什麼好感!”
中年男子雙手握槍,黝黑的皮膚上透出陣陣血色,鼓動的氣血吹動槍纓四處搖擺,透過手指向長槍傳遞而去,閃著寒芒的槍尖泛起鮮血般的通俞行五人紛紛遮住了眼楮,不敢正視有些妖異的長
站在對面的摯啟也感到槍尖上傳來的陣陣壓迫感,手中的桃枝既然在這種壓力之下輕輕的顫抖起強勁的對手勾起了他的勝負欲,經脈中的氣血毫無保留的向右手匯去,響起鮮血淌過全身的磅礡之桃枝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斗志一般,劇烈的抖動著在空中如風般呼
“咄!”
對面的長槍向後猛擊在地面上,借著反沖之力刺破兩人的間隔,眨眼間就到了摯啟身摯啟桃枝斜挑,與血紅的槍尖在身前相
“ ! ! !”
兩人在身前的空地上劇烈的踫撞著,道旁栓著的馬兒被驚得嘶鳴不止,掠陣的俞行五人也退出了數十官道上卷起滾滾煙塵,將著方圓三丈之地遮得日月無
遠在一里外的路人們被驚雷般的聲響嚇得停了下來,在萬里無雲的炙熱天氣里尋找雷聲的來
“咚!咚!咚!”
握著長槍的中年男子在煙塵之下越打越心驚,他的雙手因為兩人的激烈對撞微微顫他自小在軍中長大,自問體力堅韌、氣息綿長乃安慶府僅可眼前這個年不及弱冠的少年,卻在這場消耗極大的戰斗中絲毫不顯疲
還有他手中那根看著如枯枝般脆弱的養兵,與他手中這柄跟隨數十年的長槍相爭,也未曾落得半點下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握著長槍的雙手虎口震痛,對方卻攻勢越來越
摯啟此時也陷入了麻煩之隨著兩人戰斗焦灼,他手中的桃枝開始不停的汲取他體內的力量,全力轟擊與它相對的長彷佛是受到了受到了挑釁一般,要將對方的氣焰打壓下
昔日在厝葉園中,他也有這種手中的兵器要脫離掌控的感只是那時手中是一把劍,如今仍然是那根桃
桃枝開始拉拽著摯啟不顧一切的搶攻,從槍尖漸漸退去的血紅色,他也感受到了對方的咬牙堅也許是感受到了長槍的頹勢,桃枝猛地從摯啟經脈中抽取海量的氣血匯聚,在他痛苦吸氣聲中,向顫抖的槍尖沖刺而
“嗡!咚!”
長槍的槍尖被桃枝刺在半空,顫鳴之聲沿著槍身傳到握槍之人手中,虎口的劇痛讓他將視為同伴的長槍脫手拋出,在煙塵中劃過幾個圈後,重重的插在了地桃枝余勢不減,穿過滲著鮮血的雙手抵在他胸
“噗嗤”一聲鮮血噴出,他捂著衣衫破碎的胸口向後滑出煙塵籠罩之地,躬著身子重重的跪在地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