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炎城是個修士與凡人混居的城市,除了幽炎塔周邊的許多幽炎宗機密之地看守嚴密之外,多數地方並沒有多少防不過城牆上高聳的塔樓與各種奇怪的擺設,大抵是有陣法守護
雖然與江州多數宗門都不和睦,但幽炎宗並不禁止凡人往來幽炎城,畢竟修士並是真正的仙人,吃喝用度都需要往來的商人們置
沈曦領著兩人融入城中來往的人群中,繞著街道走了好幾個圈,最後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她上前快三慢三輕叩院門,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出現看了看三人,將他們領進了院沈曦和她在隱秘的地方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女子俯身跪了下
“見過仙師!”
“不必多禮,此處是否安全,可有辦法出城?”
“我與夫君皆是凡人,在幽炎城住了有余,並不引人注夫君在城中有個小商鋪,也會來往附近的城中進貨,仙師可扮作商鋪伙計一同出”
女子是伏凌川安插在幽炎城的暗子,畢竟兩宗相斗多年,都會想辦法安插些手段注意對方的動不多時,一個二十歲許的男子推開了院門,見著三人先是一愣,而後與女子輕聲說了幾句之後,也跪下來對著三人行
男子很快便領著三人出了院門,在街道中再次繞了幾圈之後來到了一個街巷中的鋪子男子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馬車收拾停當,趁著暮色未至的出城高峰期,趕著馬車出了鋪
“一人一”摯啟從懷中摸出兩塊掩靈玉遞給二
“你居然隨身帶著這個東西?”
摯啟笑了笑,他二人都是出身宗門,自然很少有掩蓋修為的時候,料想著他們身上也不會帶著掩靈
“既然是扮作凡人,總要做到不漏痕以我們三人的修為,有了此物掩飾,只要不是幽炎城以命境修士守門,應該是無恙”
“還是你想得周”
大概是幽炎塔底一行收獲頗豐,又即將逃離這個火熱的城市,沈曦心情好了許多,恢復了前幾日跳脫的模樣,拿著那塊掩靈玉翻轉把玩三人坐在馬車後部,待人接物都由領路的男子出
城門口時他試圖上前與往日里熟悉的守衛套個近乎,卻被他們面色陰沉的哄了回摯啟注意到坐在守衛後方的桌子旁,一個飲茶的男子放出了一絲窺探的氣息從三人身上掃
桌後的男子沒有抬頭,守衛趕緊揮揮手讓四人的馬車出馬車緩緩駛出城門,三人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車尾摯啟抬頭看了男子一眼,他似乎有了什麼感應一般抬頭望了一圈,讓城門口的守衛們頓時緊張了起
尋覓了一番無所得之後,正準備繼續低頭飲茶的他突然面色劇變,“嗖”的一聲站起身來對著半空躬身行
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憑空出現在城門口,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進出的人所有人感到一股溺水般的窒息感一閃而逝,面露驚異四處打量著,連已經駛出城門數十丈的摯啟也趕緊低下了
老者對著桌旁的男子說了些什麼,然後在一陣喧鬧的呼喊聲中,幽炎城的大門慢慢閉了起
當四人的馬車再次駛出兩里地之後,幽炎城的城牆已經消失在道旁高聳的樹冠下時,三人長舒了一口氣,才敢開口說
“剛才是命境的威壓!”
“不錯,最後趕來的老者是一位命境修士,他們應該是發現了火靈之”
“還好我們提前一步逃出了城!”
絕處逢生的欣喜讓三人心情大好,在炎熱夏季微涼的晚風中躺在馬車上肆意狂笑著,引來無數同行在官道的人側
馬車又走出了近十里地,離幽炎城已經很遠,天色也徹底暗了下行在官道上的馬車突然拐進一條小路中,走了一刻鐘後停住
“小人就送仙師到這兒了,稍後自有人前來迎”
男子不做停留驅車離去,三人走了幾步在一片林中坐了下
“此間事了之後,兩位有何打算?”
“游歷日久,是時候回建康”
“我要去安慶”
“你也不是真的偌寒澗弟子,為何還要去安慶”
“我雖然不是出身偌寒澗,但的確與冰靈仙相識,去安慶府是想向她打听些消”
“早覺得你身份有些可疑,沒想到真是假冒的!”
一道女聲從另一側傳來,摯啟與伏游二人“嗖”的站了起不遠處兩道藍白色的身影快速接近,當借著月色看清來人的相貌時,摯啟不由得尷尬的苦笑起
“冼喹長老!”
他俯身對著冼喹一禮,數日前伏凌川宗門大殿上以假身份誆騙于她,總是有些心中有愧而她殺伐果斷的個性,讓摯啟十分擔心這個漸漸靠近的女人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舉誰知冼喹走到身旁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後便越過他停在了沈曦身
“參見宗主!”
“宗主!?”
摯啟與伏游二人大驚失色的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對著他們鬼笑的女子,目光一下子呆住她是伏凌川的宗主!?若不是冼喹此時正恭敬的站在她身前,摯啟如何也不會相信這個有些鬼精靈的年輕女子,便是那日端坐在大殿之上飄渺深邃的神秘宗主!
他背著的雙手用力互掐了一下,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確信不是在夢
“嘻嘻,是不是恨驚訝!”
“沈、沈宗主!”
“不是說了我姓吳嗎?我與師姐一樣是冼輩,冼”
突來的身份變化讓摯啟拘束了許多,而且冼曦身後還有個目光不善的冼喹正在看著冼曦見兩人唯唯諾諾的樣子覺得無趣,又礙于兩位師姐在側不好說些與身份相左的話,只得有些不悅的撇了撇
“宗主,此處尚在幽炎城屬地之下,我們還是盡早離開為”
冼喹早已在官道上備好了馬匹,五人策馬奔行,一路無天色漸明之時,他們來到了一個岔路口,冼曦避開冼喹兩人,和摯啟、伏游走到了一
“由此繼續北行是伏凌川,往東是江州渡無論是安慶府還是建康府,都需到渡口乘船東行,你們也算是同路”
“那......就此告辭?”
“要不留下來吃個飯再走?哈哈!只有我們三人了,怎麼還是拘束的模好不容易出來得了你們兩個志趣相投的朋友,為何一亮明身份就跟宗內的長老、弟子一樣如果是修行界宗門往來,你們當我是一派之主也就罷可如今我們三個是絕地逢生的生死之交,兩個大男人就不能痛快些認我這個朋友?”
“冼、冼宗主說得有道理!”伏游還是放不下
“冼姑娘說的不我輩修士,若是都拘泥于禮法,豈不是既失了進取之心,又平白少了許多朋友!”
“對啊對沒想到你這人雖然不大老實,卻是個豁達之人!”
冼曦一番話讓摯啟赧然,不過調笑之詞倒是讓一路的沉悶氣氛輕松了許
“既然是朋友,那我也不客與我同行而來的那位女子,還希望你回歸宗主身份時,多多照”
“這話我記下不過你也得記住,你有兩位朋友在伏凌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得空之時別忘了回來同飲一”
“定會銘記于心!”
“那就此告別吧,這兩個就當是離別之禮”
摯啟二人接過沈曦遞來的瓷瓶,入手的灼熱感讓他們明白了瓶中是何
“不用拒絕,本就是我們三人共得之而且伏凌川所需不多,留給你們一部分也能派上用”
沈曦也沒給二人拒絕的機會,說話間便策馬與冼喹匯合之後向北而去,留下摯啟和伏游遠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直到夏末的烈陽緩緩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