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笙趕緊跑過去，將憶慈護在身後，看向被踹倒在地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砸在地上，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憶慈不好惹的躲在長笙身後，沖地上的小男孩嘲笑道，“真沒用！”
長笙一把糊住憶慈的小臉，把她往身後推去。
憶慈再次從長笙身後探出小腦袋，沖一群呆若木雞的小孩子們威脅，“不許說出去哦~不然你們也要挨揍~”
哥哥說過，斬草要除根，可是她暫時不能殺人。
真討厭吶。
這些人為什麼要長嘴呢？
憶慈小表情有些苦惱，黑黝黝的眸子盯著小孩子們，一群半大的孩子被嚇得沁出眼淚，頓作鳥獸散。
長笙揪起憶慈的羊角辮，居高臨下，半笑半氣，“小憶慈，你要善良點，那些人對你沒有壞心思。”
長笙對憶慈的成長環境極其好奇，到底是家庭才能培養又天真又霸道，還殘忍的小女孩？
憶慈想從長笙手中掙脫出來，奈何長笙拽住的動作太用力，她掙脫不開，只能仰著頭，“長笙哥哥，你是不是喜歡我的頭發？我是不可能給你的！”
長笙無視憶慈，目光轉向地上的小男孩，見他眼中恐慌，索性將憶慈‘拎’回了院子。
……
……
“你就是怕事。”憶慈啃著肉干，蹲在灶子旁，看著長笙做飯，“我哥說了，不高興就要打回去，不能做縮頭王八。”
長笙恍若未聞，自顧自做飯。
憶慈叭叭得累了，也就停下了。
飯菜香味溢到整個院子，長笙終于開口了，“去洗手，吃飯。”
“好——”
“小怪物！你給老娘出來！”
門外的大嗓門打斷了憶慈，憶慈不高興地跑向院門，長笙一把將她撈起來。
“你去盛飯，我來。”長笙又補充道，“找我的。”
打開門。
一張熟悉又憤怒的臉出現，接著是一雙粗糲的手。
“你個小怪物！老娘說了多少遍，不許靠近我家娃兒，你不听，你還打他！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家孩子？”女人扯著大嗓門，身後領著一個小男孩，沖長笙指指點點，唾沫橫飛。
長笙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女人身後的小男孩，“以後不會了。”
女人依舊不依不饒，“以後不會？誰知道你說話算不算數！上次警告你，你也不听，你是不是要等我家孩子死了才放過他？！”
“你個小怪物，克死爹娘就算了，還不放過我們這些外人，你真是惡毒！惡毒！”
“你怎麼不早點死！”
長笙面無表情，等著女人罵完離開。
“閉嘴。”憶慈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跟一根棍子，朝女人砸了過去，“不許欺負我的人！”
長笙眉心一跳，想要攔住憶慈的棍子。
憶慈動作極快，將女人橫掃在地上。
長笙額頭一炸，有種想把憶慈扔坑里埋起來的沖動，他將憶慈護在身後，“林嫂，你沒事吧？”
女人氣呼呼爬起來，瞪著長笙，“沒事！我好得很！你個怪物又帶回來一個小怪物，這日子沒法過了！我現在就去找村長！你們別想在我們村住了！”
女人拽著自家孩子，氣沖沖離開。
憶慈放下棍子，拽了拽長笙的衣服，“我們把村長殺掉，然後成為村長吧。”
哥哥說過，當主導人不倒向你時，要取代主導人。
長笙頭疼得更厲害，“小憶慈，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不行！”憶慈搖了搖頭，黑色大眼楮里滿是同情，“你太弱啦，去不了的。”
“……”
“對啦，我們什麼時候去殺村長？”
長笙深深呼出一口濁氣，“小憶慈，你家究竟在什麼地方？”
就算再難，他也得找到！
“額，那邊！”
憶慈抬手指向一個方向。
長笙順著憶慈的手指望過去，西北方，那里，是國都的方向。
“你確定？”
憶慈胡亂點頭，“當然啦，我還能認錯自己家嗎？”
听說那里是人類最繁華的地方，可惜哥哥不讓她去，這次她要瞞著哥哥，看個夠！
“你有姓氏嗎？”
長笙心底懷疑，眼前的小姑娘不像是普通人家養出的孩子，若真來自國都，會不會是某個貴族的後代？
“沒有。”憶慈搖頭，“長笙哥哥有嗎？”
只有人類才有需要傳承的姓氏，他們其他幾界要麼是命石上自帶名字，要麼是長輩賜名，還有就是自己加名，不像人類一樣，要傳承姓氏。
“沒有。”
憶慈點了點頭，她記得哥哥說過，平民百姓不像人類貴族那樣重視姓氏的傳承。
……
……
“已經到了永安郡，還有一天的路程，差不多就到國都了。”
二人站在永安郡的城門前，長笙向憶慈解釋。
“公子，您放心，小的已經派人去尋找那個小女妖了，不久便可找到！一定要為公子報仇！”
恭維又諂媚的話在城門處響起。
憶慈好奇望過去，她很少听到這種別扭的語氣，一張熟悉的臉撞入她眼中。
憶慈眨了眨眼，仔細回憶，終于想起了初到人間時，有個少年想要抓她，好像是喊她妖來著。
憶慈環視那公子身旁的一眾僕從，決意好女不和惡男斗，一腦袋扎進長笙懷里，聲音在長笙胸前悶悶傳出，“長笙哥哥，我冷。”
長笙抬頭看向扎眼的太陽，又看人們熱得撲扇衣服，知道憶慈的反常，他沒有多說什麼，“嗯。”
有些東西，他不知道最好。
尤其是，她只是他漫長人生中的一個過客。
他不想因為她，惹上一些災禍。
他已經足夠倒霉了。
長笙護著憶慈進入了永安郡，在一家客棧租了兩間上房。
……
……
客棧一樓是客人們就餐的地方，二人要了幾個菜，慢悠悠吃著飯。
“听說有個千年大妖在咱們永安郡城外，這要是被獵妖師抓到，那不得發大財？貴族們可最喜歡千年大妖的內丹，听說吃了千年大妖的內丹，能飛升成仙！”
“我听說先王就是吃了千年大妖內丹飛升的，要是我也能吃到，那該多好！”
耳邊一群男人們侃大山，憶慈啃著排骨，翻了一個白眼。
真是異想天開。
不知道人渴望飛升成仙有什麼意思，人飛升後成的仙，大多數是仙界的底層，和人界的平民百姓無差，還不如做人時自在呢。
還有不少人墮魔，一個個都想成為魔尊，當她哥是廢物？
唔，想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