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二沖了出來,目光仇恨的看著晏舒。
程喬氏看見他,心里頓時一咯 。
程老二經常一言不合就對她動手,她比誰都清楚程老二有多能打,但他上次就被這孟晏舒給揍了一身傷回來。
還有同村這三人,往日里也是攆雞咬狗討人嫌的玩意兒,如今也被綁了回來。
由此可見,孟晏舒還是有些身手的。
程老二再往前湊,不小心被打殘了,家里少個干活兒的人不說,她就更難伺候了。
眉心一凝,程喬氏連忙上前將他往院里拽。
“我說你個打不死的怎麼還敢出來,趕緊給我回去,我來應付她們……”
“你應付個屁,放開老子,吃里扒外的臭娘們!”
程老二不領情,一把將程喬氏掀翻在地,高昂著腦袋一臉氣勢洶洶的瞪著晏舒。
“這娘們兒是南荒村剛流放來的,仗著力氣大,平日里沒少搶人糧食。
她今兒個能欺負我程老二,明兒個就能欺負你們。
大家伙兒要想今後日子好過,今天就得團結起來給她個教訓,好讓她知道我東荒村的人不是好欺的。”
程老二話落,程家院子里剛好沖出來口人,每個人都手持農具棍棒,凶神惡煞的看著晏舒兩人。
一旁,听了程老二的話,被綁的那三個男人的家人也連忙附和出聲。
“這女人我知道,是挺無賴的,听說連自家人的糧食都搶。”
“馬上入冬了,糧食會越來越少,我們後面說不定也得去南荒村尋糧食,趁著今日人多,給她一個下馬威也好,以後行事或許真能方便一些。”
“沒錯,反正她能拿自家小孩來換糧食,肯定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這樣的人,打死也不冤枉!”
“……”
沈燭心小碎步噠噠一挪,靠近晏舒。
“我最多打程家一家子,可沒本事單挑一個村子,快,怎麼說,跑還是跑?”
晏舒鄙視的看了她一眼,揚聲對著東荒村的人開口。
“看守者都還在我家做工呢,我今日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們二人一下!”
嘩啦!
眾人驚呆了。
“看守者給你家做工?開什麼玩笑呢!”
“我不信!”
“我也不信,她是瘋了吧!”
“她沒說謊!”
被綁在最前面的男人找到機會連忙出聲,同時警告的瞪了一眼自家老娘。
“昨夜和今早我們都看見了,的確有七個看守者在她家里。
還有,是程老二慫恿我們去偷孩子,孟姑娘這才綁了我們的,她根本不會欺負無辜的人。
鄉親們,你們千萬別跟我們一樣被程老二這廝給利用了。”
“我也看見了,七個看守者,就在孟姑娘家里,不信的可以自己去看。”
“大哥,你們千萬別生事,這事是我的錯。”
三個男人接連出聲。
一是想賣晏舒個好,讓晏舒別追究他們。
二是真的在傅家看見了看守者,也的確心生忌憚,萬不敢再招惹晏舒。
而他們說了許多,圍觀眾人誰管這麼多啊。
他們就抓住了一個信息。
看守者真的在幫這女人做工。
那誰還敢惹她?
又不是活膩歪了。
有小心思的眾人紛紛找了借口離開或者退後。
總之,除了程家人,沒有人打算插手。
沈燭心松了一口氣,暗自嘀咕。
“還能這麼玩兒啊……”
晏舒滿意的看了一眼那三個男人。
“你們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心生悔改,這點很好。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犯了錯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這樣吧,十斤糧食換一個人,拿到糧食,我立馬放人。”
十斤糧食?
三個男人的家人聞言都露出了一臉肉疼的表情來。
但好在,短暫的猶豫過後,他們都還是讓人回家去取糧食了。
三個人三十斤糧食。
糧食到手,晏舒也爽快的讓沈燭心將人松綁。
沈燭心眼珠子一轉,低聲開口。
“哭喪著臉做什麼,我們已經很仁慈了,說白了,這損失都是程老二害的,回頭你們找他要補償去唄。”
對啊!
幾人頓時茅塞頓開,臉色也由陰轉晴。
“多謝姑娘提醒,你真是活菩薩啊!”
“不謝不謝,小事情啦∼”
沈燭心愉快的擺擺手,對著晏舒邀功似的一挑眉。
晏舒一笑。
“晚飯給你加餐!”
沈燭心︰漂亮!”
搞定旁的人,晏舒將目光落回到了程家人身上。
“你們呢?是打算好好認錯,還是要我教你們認錯?”
程家人也被他家里有看守者這一消息給嚇到了,握著棍棒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此刻聞言,程老大咬了咬牙,上前用手肘捅了捅程老二。
“你自己惹的事,趕緊自己解決,別連累我們一大家子。”
程大嫂也陰陽怪氣出聲。
“這事兒我們可不知情啊,跟我們沒關系,誰惹的麻煩你們找誰,我們一家子都是最講道理的人,可不會護短不講理。”
程老太和程老頭雖然心疼二兒子,可是……
他們也不敢得罪看守者啊,索性將頭偏向一邊,保持沉默。
程老二看著家人的態度和反應,直接懵了。
他就這麼被拋棄了?
他做錯了什麼?
想要個孩子有錯嗎?
他沒錯。
要怪就怪程喬氏不會生,怪程老太沒本事給他尋個孩子回來,怪程家大房不願意過繼一個孩子給他,也怪孟晏舒這女人,出爾反爾騙他!
他沒錯!
程老二緊咬著牙關,腮幫子因情緒太過激動從而隱隱顫動。
忽然。
他攥著拳頭,就朝晏舒沖了過去。
“你個臭娘們,我殺了你!”
真是不知死活。
晏舒眸子一眯,都不屑動手,直接抬腳一踹。
當一聲!
程老二就橫飛出去,摔的口吐白沫!
“死鬼!”
程喬氏驚呼一聲,拔腿就狂奔過去,跪坐在地上將程老二扶了起來抱在懷里,抹淚看著晏舒。
“他是我男人,他們都不管他,我管,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他?”
晏舒看著程喬氏,悲憫的搖了搖頭。
“他動不動就打你,還怪你不會生孩子,就這樣一個該死的男人,你還這般護著他,圖什麼?”
程喬氏眼圈一漲,哭的悲慟不已。
“那我能怎麼辦?我十二歲嫁給他,後來程家出了事,娘家人都急著跟我撇清關系,是他背著高燒昏迷的我一路來到了這里,不是他我早病死在外面了。
他……再說他以前不這樣的,他只是听了太多的冷言冷語,太想要個孩子了而已。
是我不會生,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