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越近婚期心越憂
一
隨著婚期越來越近,英歌的心越來越沉重,越來越不安。她看著全府人上下的忙碌,看著家人為自己準備的陪嫁,看著耀眼的名貴飾品自己卻沒有絲毫喜悅。有的確是自己憂心忡忡的心,時時偷偷垂淚的表象。這不能改變的一切,這不能抵觸的既成事實深深刺痛自己。“自己該怎麼辦,自己該怎麼辦?”她無數次呼喊,無數次自問,自己沒有鮮明的答復,沒有能改變事實的能力和舉措,自己只能一步一屈順其自然、按照父母的安排步印。自己正在為不能把握自己命運而深深自責和憂傷時只听妹妹從院子奔跑而來,一邊跑一邊高喊︰“姐姐,姐姐!”她喊著,跑著,姑姑不得不隨她而跑,說︰“你這孩子,來看姐姐就不會走路啦!”姑姑說著,她脫開姑姑的手蹦蹦跳跳地進了屋子。見了姐姐,自己笑眯眯地看著姐姐;自己看姐姐毫無喜色,滿臉憂傷,淚水不停地滾落說︰“姐姐,你怎麼啦?”而後目不轉楮地定神看著姐姐又說︰“姐姐,你哭啦?”
“姐姐沒哭。”
妹妹看姐姐淚珠不停地滾落,她心疼姐姐不知姐姐為何落淚便直撲到姐姐懷里親親地看著姐姐說︰“姐姐,你就是哭啦。看,淚珠還在臉上滾落那!”說完,便拿出手帕輕輕擦去姐姐的淚珠說︰“姐姐,你不要哭,你不要哭嗎!”
妹妹用稚嫩的小手搖晃著姐姐,她的舉動更觸動了姐姐的心痛。姐姐用力抱住妹妹說︰“姐姐哭是舍不得你。”話畢,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垂落不斷。
妹妹看著姐姐,又看看姑姑說︰“姑姑,姐姐還是哭。”于是,她拿著手帕不間斷地給姐姐擦拭淚水,自己看姐姐不停地垂淚也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姐姐你不哭,姐姐你不哭嘛!”
姑姑站在一邊,看著如此篤情的姐妹倆笑著說︰“鶯蓮,讓姐姐哭,姐姐落下的淚珠是珍珠。她要把珍珠全部留在家里,留給妹妹。姐姐這是心疼家里,心疼妹妹。她若不哭姑姑還要把她打哭那,一定要讓她落盡淚水,落盡珍珠,這樣咱好發家呀。不然姐姐把淚水帶走我們就發不了家啦!”
妹妹听姑姑這麼說笑了。而後說︰“姑姑,我知道啦,原來姐姐哭是好事,是在滾落珍珠,是疼愛家,疼愛我們。”說完,她高興得蹦起來,隨後又說︰“姐姐哭吧,姐姐哭吧。姐姐如此疼愛家里,如此疼愛我們,謝謝姐姐啦!”說完又大聲說︰“姐姐,你哭,你一定大聲哭,一定要滾落好多好多的淚珠留在家里,留給我們。”
姐姐听了妹妹的話,心里翻騰,內心默默無語,而後低聲說︰“妹妹歲數還小,何知姐姐?”而後,她看了一眼妹妹,心更悲,頭更垂,淚水更霏霏。心想︰“妹妹呀,姐姐哭是在哭自己不能為自己婚姻做主。自己相中的夫君不是此人,是另有其人;他是個泥腿子娃、是每日泡在水里專會摸魚蝦窮得掉渣的苦娃娃,不知為了啥姐姐我就鬼使神差地愛上了他。而且愛得痴迷,愛得不能自拔。姐姐這樣做不知是害了自己還是害了他。事到如今,自己還在苦心惦記他。因為我?妹妹,你不知道,姐姐已經以身相許,並有信物相贈。事以如此,姐姐無能為力、能不哭嗎?妹妹,姐姐心里苦哇?”想到這,自己淚如泉涌,極想放聲大哭。但不能這樣,這樣一是暴露自己,二是驚動親朋好友。為這,自己只能把要發泄的怒、怨,全部收斂。慢慢吞咽,使自己回歸原態。因而說︰“妹妹,姐姐哭是把珍珠留在家,這既發了家,也肥了妹妹,我為何不哭?姑姑一說,倒提醒了我,我要把淚珠流盡,讓咱家珍珠無數,多得無處不是。”姐姐邊說邊淚珠簌簌地滾落。
二
姑姑看姐姐如此哭個沒完對妹妹說︰“鶯蓮,你看姐姐怕姑姑打,自己哭個沒完啦。”于是,姑姑對英歌說︰“不用哭了,金豆子掉得夠多啦。你這孩子,真是發家女,舍不得把金豆子帶走,全都留給了自家。等你過門,夫君那邊才是你的家,留點金豆子吧,好帶到你自己的家里去。”。
英歌听姑姑這麼說如做針氈,自己微聲說︰“啥自己的家,還不知……”她最後的話幾乎沒發出聲音。姑姑前面的話語听得模糊,後面什麼也沒听到。可姑姑通過前面的話音似乎琢磨到異樣,于是便問佷女說︰“英歌,你說什麼?‘啥自己的家,還不知……’後面我沒听清,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只要婚姻定下,夫君家就是你的家,結了婚那就更不用說啦。還不知……你是啥意思呀?莫非……”姑姑有些心不安。隨即追問道︰“英歌,姑姑怎麼不明白你的話意,我听了怎麼覺得心不安呀?你和姑姑說說,還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
英歌自覺說錯了嘴。但此時,自己並不是和姑姑說細情的時候,如和姑姑說了,會一石激起千層浪,家里會炸開了鍋。同時也定會影響男方家里,男方家里必定要五雷轟頂,不得安寧。想到這,于是她對姑姑說︰“還不知?我是說還不知我的命運是好是壞那?”姑姑听了這才放心地說︰“英歌,你多想啦,首道家的錢財任你花,還別說他家大業大,就僅憑你的陪嫁足夠你終生享用不盡的,你怎能不知自己的命運?你的命運好著那,別想那麼多;年歲不大,想事情倒不少?還沒過門就思慮將來,真是年歲小,心思大;憂慮遠,福無邊。不要憂慮啦,就等過門享福去吧!”說完,姑姑看著流不盡淚水的英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