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抉擇不定美女助
一
英歌正為爸爸指婚而怒憤,更為婚期日日逼近而惆悵。自己想︰“我雖然自定婚姻,並與小少年信物相贈,可我們怎麼聯系?送魚男孩自己幾次想接近讓他捎個信給小少年都因自己難于出口而放棄。一是怕他嘴不嚴而泄露秘密,二是怕他嘎譏小少年致使會事與願違。”想到這,她打消了這一想法。自己正為婚期逼近而煩惱,突听妹妹喊自己說︰“姐姐,快出來看,你看小馬長相可丑啦,你再听它的叫聲真刺耳難听!”英歌听妹妹喊自己說是看小馬長相丑,它的叫聲刺耳難听覺得有些好奇,在妹妹們強拉硬拽下隨妹妹們走出府邸。府邸門外一頭小毛驢拴在馬墩上正驚恐不知所措地注視這陌生的環境。鶯歌看府邸門外拴一頭小毛驢忙笑著對妹妹說︰“妹妹,你看這是一頭小毛驢,不是小馬。”
妹妹再次細看小毛驢說︰“姐姐,我怎麼沒見過小毛驢呀?我還認為是一匹丑小馬那!”
“妹妹,你沒見過小毛驢這次你見到啦就多看它幾眼吧!”
于是,姐姐領著妹妹圍著小毛驢前後左右不停地看。看著,看著她心里一驚,心想︰府邸從沒有過小毛驢停在門外。所停不是四乘馬車就是八抬大轎,或是高頭大馬,小毛驢是貧戶人家飼養的牲口留農耕用的。這小毛驢莫非是……她心突然不做主地彈跳起來。她想到了小少年,想到了媒妁,莫非是媒妁來提親?她思索著。而後自己肯定地說︰“是,肯定是!”自己的肯定也讓自己喜出望外,更讓自己緊張不可控的情緒猶如失去自我,她極力按捺自己不可控的心緒,使自己彈跳的心漸漸趨于平靜後,便大膽向廳堂走去,想探個究竟。
她走進宅院便听到大姨媽在追問說︰“她是誰,她是誰?”
隨後便听到媒婆結結巴巴地說︰“就是,就是……”
“對!就是媒妁登門來提親。”她敏感意識到是媒妁來提親自己穩定情緒便急速闖進廳堂說︰“您‘就是,就是’結巴半天也沒說出名堂,您不要說了,您若吃午飯就坐下休息,若不吃午飯就請回吧!”
媒婆心想︰“這小姐真厲害,她豈不是在逐客嗎?留吃午飯是客道話,言外之意是讓自己快走。還有自己結巴半天也沒說出名堂,不拿信物是無法繼續與太太交談的。”于是,听了小姐的話就此下坡,說︰“不吃飯,趁著涼快還是早些回去!”話畢,自己告別太太轉身而走。英歌隨即送媒婆也出了門。
在媒婆走出府邸將要離去時,她趁此走向媒婆低語說︰“老媽媽,我就是您提親的小姐,請您轉告小少年‘等’。”她把“等”說得既神秘又微妙。說完急速離去。媒婆心領神會,騎上毛驢直奔回家的路。
二
小毛驢“噠噠”,瞬間出了村莊。媒婆看到綠色莊稼說︰“二娃,你還需要給小毛驢罩嘴。”
他听了不高興地說︰“罩嘴,又要用我的小褂?”
“不用你的小褂難道用我的褂子嗎?難道讓我裸露上身穿村走巷嗎?”
是呀,他想︰“一個女人,上身裸露穿村走巷是不體面的,是難堪的。可是我一個孩娃就不一樣啦。”想到這,他“吁”了一聲,小毛驢停止腳步。他不情願地迅速脫掉小褂罩好小毛驢的嘴,而後一聲“駕”,小毛驢四蹄蹬開急速奔家。
張媒婆接受了挨摔的教訓,她緊拽韁繩,這次小毛驢急奔她有了防備沒有挨摔。她慶幸自己的成功,滿面笑容地對牽驢娃說︰“你這犢子也不提個醒,幸虧我死死拽住韁繩,不然我又挨摔啦。”
“奶奶,我是在考驗您是否長記性?”
奶奶說︰“你這個犢子呀,有這樣考驗奶奶的嗎?我若是再挨摔,骨頭架子豈不是被摔散啦?你怎麼把我弄回家?”
“奶奶,那該有多好呀,您在這里呻吟,順便看無際綠色,我騎著小毛驢自己回家,這豈不是挺好嗎?這也有顯公平,往返每人路上各騎一次小毛驢。”說完他回望奶奶做個鬼臉暗笑。
媒婆听了他的話罵道︰“王八犢子,沒安好心,你真是有人養,無人教育。到了家,我一定告訴你爸爸好好收拾你。”
他看奶奶有些慍色說︰“奶奶,您別當真,我怎能那樣做呢,我是在和您開玩笑。我轟小毛驢已經注意您啦,知您緊拽韁繩才‘駕’了一聲。”
媒婆听了他的話頓時陰轉晴,自己眉開眼笑地說︰“你王八犢子還戲弄奶奶,原來不是有意轟小毛驢,還暗中保護奶奶那?好樣的,回去奶奶就給你說個好媳婦。”
“媳婦,我可不要,我自己都養不起自己還養媳婦。”
“養媳婦不白養,她給你做吃做穿,再給你生一桌娃娃多樂呀!”
“我可不圖那個樂,我還圖清閑自在光棍好過那。”
媒婆樂著說︰“你這個犢子還在沖奶奶的話語。這麼好事還有人不要,這要讓你爸爸知道他不罵你狗血噴頭才怪。”
娘倆說著,小毛驢加快了速度,二娃𤃡了一下韁繩,小毛驢放慢了腳步,原來進了村。小毛驢識村、識家,才放慢的腳步又驢蹄“噠噠”走得更急啦。
武強知已晌午,喂小毛驢的草料早已準備好。這時,二娃牽小毛驢“吁”的一聲,小毛驢停住腳步。
三
武強和兒子听到門外“吁”的聲音,知是媒婆回來了,急速出門迎接。他見到媒婆笑臉相迎說︰“這大熱天,您辛苦啦……”而後攙扶媒婆下了毛驢。
他話未必,媒婆的面容闖入眼簾。只見她滿臉灰土、臉上還有一塊擦傷裸露,鮮紅的血肉自訴媒婆的不幸。再看身上,白褂染成土色,黑褲被泥巴深漬,鞋子像泥土扒出,雪白的襪子也失去了本色。他看著身染泥土的媒婆,心里一驚,內心暗想︰莫非媒婆遭遇不測?莫非小姐家震怒將其轟出?而後施以暴打侮辱才落得這副模樣?如是這樣,也欺人太甚啦。你不同意就算啦,何必施以拳腳羞辱媒妁?難道這是真的?若不是真的,媒妁怎麼會落得這副神態?他內心翻騰,連連自問,但找不出答案。這時,只听媒婆說︰“不辛苦,不辛苦。成人之美的事再辛苦也高興。”
高興?武強想︰“您從哪兒高興的呢?臉部鮮紅的血肉裸露,渾身烏煙瘴氣,您這是怎麼啦?若不是遇到不測怎麼會落得這副慘敗相?”想著,急忙說︰“對,對,嬸子說得對。成人之美的事再辛苦也高興。”于是陪同嬸子走進院子。
小勇把早已備好的洗臉水端在媒婆面前說︰“奶奶先洗臉涼快一下吧。”
武強忙說︰“等等,你看奶奶的臉有傷。”于是問道︰“嬸子,怎麼提親還傷了臉面?該不會……”
武強欲說又止。嬸子知武強要說什麼,于是急忙搶前說︰“哦,我這是摔的。”
“摔的,怎麼還挨摔啦?”
武強覺得莫名其妙。嬸子看了一眼二娃,說︰“還不是二娃這王八犢子趕驢抽風,他冷不防一聲‘駕’,小毛驢狂奔起來,我沒注意,也沒拽韁繩便被摔落在地;臉擦破了皮,渾身滾了泥,你看我這副慘相貌似土地神還進了大府上,我真覺得羞愧死啦。”說完,自嘲地笑了起來。
武強看嬸子這副模樣,說︰“大府上沒把您當討飯的轟出來呀?”
嬸子听了,才滿臉綻笑便“媽呀”一聲。原來擦皮收 ,劇烈疼痛使得媒婆“媽呀”一聲大叫。她手捂疼痛,片刻,疼痛緩解,她強笑說︰“還真讓你言中。我在門外看如此豪宅不知所措,正為此所難時,門‘吱’一聲開了。一人走出,他看我們娘倆頹敗樣子問道︰‘干什麼的?是路過還是討要?怎麼牽著小毛驢在這兒?快走!不長眼楮,不看這是什麼地方?’我急忙迎上前去滿面諂笑說︰‘老爺’,我喊老爺才出口立即被對方喝住說︰‘不要胡喊,我不是老爺。’我說您不是老爺您是……那人說︰‘我是協助理事的。’而後怒聲說︰‘不快走問那麼多干什麼?快走,快走!’我看開門人臉帶怒色,連聲轟趕我和二娃子,于是說︰我們是到府上來的,麻煩您行行好稟報一下老爺太太,就說府上來人啦。開門人心里打轉,他是在想︰‘來得是什麼人?如此頹敗,老爺府上來人不是四乘馬車就是八抬大轎,不然就是高頭大馬,哪有你這副模樣的人,活像土地老。莫非是從不來往的遠方親戚?若是那樣,一樣不能怠慢。’于是,他立即換了一副面孔,諂笑而親和地說︰‘您進來吧!’就這樣,他幫助把小毛驢拴在門外,帶我和娃子進了府門。
“哎呀,嬸子這招還挺厲害。”說完,自己自責地說︰“哎呀,只顧听嬸子說話,忘記讓嬸子洗臉啦。快,您先洗把臉涼快涼快!”于是,張媒婆撩水在臉面畫圈地洗,她小心翼翼,唯恐觸及擦傷的臉皮。自己輕輕認真洗著,小勇後面拿著一把破蒲扇給媒婆扇著風。媒婆洗完臉夸贊小勇說︰“怪不得小姐看上小勇,小勇真懂人,會來事。”而後又指著趕驢娃怒聲說︰“就你,自顧自。”
二娃,正低頭凝思,听奶奶說自己“自顧自”。他不吃味地說︰“這叫為媳婦拜丈人。等我該說媳婦,冬天我用力給您扇風,夏天我再給您點燃大火爐。”說完自覺所說得意便偷偷笑了起來。
媒婆听了慍色地說︰“好犢子,冬天你惦記凍僵我,夏天你惦記烤干我。好樣的。”說完,睥睨一眼二娃。
四
二娃、小勇,暗暗發笑。武強站在一邊,急等听兒子婚事,他想知道下回分解,自己再也忍耐不住了,急忙插話說︰“嬸子,這婚事有影嗎?”
“有影有影!”媒婆連聲說有影。
武強想︰“這該不會是玩笑吧?”于是所想便說出了口︰“嬸子,該不會是玩笑吧?”
“嬸子能和你開玩笑嗎?是真有影。”
小勇听了暗喜,心里有了底。爸爸心里在打鼓,他不相信媒婆說的話是真的,更不相信“有影”的話。于是又再次追問嬸子說︰“嬸子,真有影嗎?您說怎麼有影?事情鑿定啦?”
媒婆“哼”了一聲說︰“還事情鑿定啦?差一點鬼吹燈。”她把“鬼吹燈”說得很濃重音拉得很長。武強听媒婆如此這番話語,自己和兒子的心“咯 ”一聲。武強忙問︰“嬸子,您怎麼說話自相矛盾呀?才說完有影,話音沒落轉而說差一點鬼吹燈?”
“是、是!是差一點鬼吹燈。我在廳堂差一點被太太問得沒有說詞,辛虧小姐闖進來救了場。”
武強忙問︰“此話怎講?”
媒婆沉思片刻,學說了太太的問話和自己所答︰“太太問︰‘您從哪來呀?’我忙說︰‘我從武田村來。’‘您從武田村來和哪位姨太太有親戚關系呀?’哦,哦,哦,我哦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自己心想,我和哪位姨太太有親戚關系呀?我和哪位姨太太也沒有親戚關系。于是說,我和哪位姨太太也沒有親戚關系。太太說︰‘哦,那就奇怪啦,您和哪位姨太太也沒有親戚關系,我也並不認識您,祖上也沒听說武田村有老親和朋友的存在,您怎麼會來到府上?’
我隨口說︰‘太太,我是受人之托來的。’太太說︰‘受人之托,受什麼人之托?托付您來做什麼?’我說︰‘啊,托付我,托付我來府上提親。’太太听了心里一愣,她沉思片刻,說︰‘來府上提親?您給府上哪位公子或小姐提親呀?’我滿臉諂笑回答說︰‘太太,我不是給公子提親,是給小姐提親的。’太太說︰‘哦,給小姐提親,您是給哪位小姐提親的呀?’太太這麼問,我說您府上有幾位小姐呀?話一出口太太不高興地說︰‘有幾位小姐和您有關系嗎?您給哪位小姐提親就說哪位小姐,听您的話連小姐的名字都不知,您豈不是到府上亂點鴛鴦譜嗎?’太太這麼問這麼說我有些心慌,被說被問得有些亂了方寸。忙哦,哦,哦說︰‘不是亂點鴛鴦譜,有目標。’‘有目標她是誰?’她是誰,她是誰?我被太太追問得不知所措,結了結巴說︰‘就是,就是,我就是了半天也沒說出是誰。’自己在想,我該不該說信物的事?此時,自己思想斗爭激烈,不知是否該說?若說了太太要信物怎麼辦?不說自己又說不出小姐名字,自己正進退兩難之時,幾個小姐笑盈盈走了進來,頓時,我看得目瞪口呆,幾位小姐個個長相貌美如花,活似仙女下凡。正在這時,一位小姐不客氣地說︰‘您結巴結巴,就是就是?就是半天也沒說出名堂,您不要說了。您若吃午飯就坐下休息,若不吃午飯就請回吧!’我心想︰‘這小姐豈不是在逐客嗎?留吃午飯是客道話,言外之意是轟自己快走。’還有自己結巴半天也沒說出名堂,不拿信物是無法繼續與太太交談下去的。于是,听了小姐的話我就此下坡說︰‘不吃飯,趁著涼快早些回去。’于是,告別太太轉身而走。小姐也隨我們出了門。走出府邸二娃我娘倆將要離去時,小姐趁此走到我面前低語說︰‘老媽媽,我就是您提親的小姐,請您轉告小少年,萬萬要等’。說完,急速離去。我心領神會,告別而歸。”
武強父子听了興奮不已。他迫不及待地問︰“嬸子,小姐真是這樣說的?”
“那還有假嗎?嬸子我什麼時候說過瞎話。”
“嬸子沒說過,嬸子沒說過。這麼說小姐是滿心同意的?只是小姐同意不行呀,關鍵是她的父母同意才行,她父母是不能逾越的。小姐再同意她能自己跑來嗎?她父母同意這門親事才有戲,才板上釘釘,不然這門親事就是一泡稀。”
嬸子想了想說︰“可不是嗎,你說得對,小姐自己同意不行,還得她父母同意。可這事情我不能再去登門啦,這次我被逼問得啞口無言,再去登門豈不是讓人家指著鼻子刮臉皮嗎?第一次刮臉皮是冒失。這第二次可是自己送去的,真成了沒臉沒皮啦。”
“不能再去啦,這婚事就算鬼吹燈,風吹散,沒得可談啦。”說完對嬸子說︰“這婚事算得了,不談啦,咱吃飯。”于是吩咐兒子說︰“小勇,放桌子,咱吃飯。”
兒子迅速放下給奶奶扇風的破蒲扇心有所思地默默放桌子,端上早已炖好的小魚和焦黃的玉米面餑餑。武強看著端上桌子的玉米面餑餑熬小魚忙讓嬸子和二娃,說︰“嬸子吃,二娃吃,不管婚事成與否咱不能餓肚子。”
嬸子看著玉米面餑餑熬小魚笑著對武強說︰“這是你做的?”
“是呀,怎麼樣?”
“太好啦,一根一條的小魚,黃澄澄的玉米面餑餑,焦黃的嘎渣,誘人呀!”而後咬了一口說︰“你呀,比賴婆子強多啦,怪不得不再找老婆。”
“嬸子,您覺我做得好就多吃,和找老婆沒關系。我找她干啥?自己都養不起還養老婆?不想啦。給兒子尋到媳婦就完成任務啦!”。
嬸子看著武強唉聲嘆氣說︰“唉,你沒那命呀,多好的媳婦呀,就那麼走啦。”
“嬸子,吃飯,不提那個。”于是,幾人默默不語,垂頭吃著玉米面餑餑熬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