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黑暗籠罩了整個四合院,家家戶戶陷入沉寂之中。
    位于後院的屋子里卻亮起昏黃的燈光。
    屋內。
    “咕嚕嚕!”
    大鍋內的水燒開了,陳雪茹放下手里縫了一半的褲衩子,去衛生間里取來搪瓷盆,拿起水瓢舀了熱水。
    又兌了些涼水,小手伸進去,感覺水溫差不多了,這才端著水盆來到書桌前,蹲在李愛國的面前。
    李愛國正在肝書,直到鞋帶被解開了,這才反應過來。
    “誒誒誒,我自己來就行了。”
    “我願意的。”
    陳雪茹揚起小臉,嘟嘟嘴說道︰“你不讓我幫你洗腳,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聞言,李愛國頓時哭笑不得。
    在結婚後,兩人為洗腳的事兒爭執了不少次。
    雖然有人幫忙洗腳,李愛國感覺到很快樂。
    但是作為一個穿越者,他總感覺有些別扭。
    好像有點不尊重女同志了。
    但是陳雪茹卻覺得,女人給自家男人洗腳,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特別是最近大嫂又在她耳邊嘀咕,像李愛國這種火車司機,經常行車出任務,外面有很多壞女人啊。
    她們都眼巴眼望的瞅著呢,找機會就會撲上去。
    陳雪茹需要提高警惕,最好是把李愛國拴在自己褲腰帶上。
    當然了,這是做不到的。
    所以陳雪茹姑娘就要展現出自己的實力。
    嗯,軟實力就是將自家男人伺候好了。
    李愛國見陳雪茹堅持,也只能听之由之,要不然這姑娘該瞎想了。
    女人柔軟的小手在男人寬大的腳掌上輕輕揉搓。
    溫和而深入的按摩手法,猶如專業技師的雙手,輕輕拂過肌膚,就像春風拂面般輕柔。
    李愛國緊張了一整天的肌肉逐漸松弛,仿佛被溫暖的陽光普照。
    跟前世金沙洗浴里面的正經技術師傅相比,陳雪茹的手法雖然還稍遜一籌,精細程度卻是技師們望塵莫及的。
    這才是家啊!
    李愛國舒服得眯起眼楮。
    這時候,陳雪茹突然說道︰“愛國哥,你這次下鄉,是不是又辦案子了?”
    “你怎麼知道?”李愛國睜開眼。
    因為這事兒涉及到胡子,背後還有迪特的身影,所以李愛國對閻解成和張鐵牛都下了封口令。
    “我收拾你的手槍時,聞到了上面的硝煙味。”
    陳雪茹柔柔一笑,一邊搓腳,一邊輕聲細語的道︰“最近我們大前門街道辦也組織干事們軍訓,我也打了好幾槍呢!熟悉上面的味道。”
    李愛國暗暗松了口氣。
    敵人無孔不入,他需要千萬小心。
    “這事兒涉及到保密制度。”
    “我知道,只是想問問。”
    陳雪茹抿著嘴笑,看向李愛國的目光中充滿了幸福。
    只要一想到,李愛國手持手槍,在山野間追蹤敵人,陳雪茹的小心髒就忍不住噗通噗跳了起來。
    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大英雄呢!
    “愛國哥,你今天晚上,希望我穿瑜伽服,還是旗袍?”
    話剛出口,陳雪茹就頭皮發麻,腦袋發暈,臉刷地紅了。
    這會兒她既害羞,又覺得丟人。
    她也是知書達理的姑娘,以前還讀過私塾,咋能說出這種話呢?
    陳雪茹咬著嘴唇,眼簾低垂,不敢再看李愛國了。
    李愛國拿起毛巾擦干淨腳,細細打量陳雪茹。
    今兒陳雪茹穿了一套灰色中山裝,這種嚴肅古樸的服裝套在她凸凹有致的身軀上,顯得別有一番風味。
    “就這件吧!”李愛國站起身。
    “嗯?”
    陳雪茹雖不明白,還是下意識的輕嗯了聲,點點頭。
    “來。”李愛國牽著她的小手坐在了沙發上。
    小手溫軟,細膩如絲綢,光澤潔白。
    陳雪茹看看李愛國的大馬金刀的架式,這才明白這糙漢子想干什麼。
    “別在這里.”
    陳雪茹想要收回小手,卻被緊緊的攥著,不由的跺了跺腳,咬牙說︰“會被人看到了,羞死人了。”
    她覺得臉皮有些發燒。
    這可是堂屋里啊,行嗎?
    “哈哈哈,都是老夫老妻了,有啥可羞的。”
    李愛國手稍稍用力,將陳雪茹拉進了懷里,一手摟著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脖子里猛聞幾口。
    如晚秋的丹桂,充滿了淡雅和勾魂的香味。
    陳雪茹此時整個人已經呆愣住了,只能仰著頭看著屋頂的白熾燈泡。
    “在這里不行呀”
    她輕聲說道。
    兩個小時後。
    陳雪茹第一次發現,大沙發竟然可以當成床。
    她慵懶的趴在男人胸膛上,手指無意識的在上面滑動。
    李愛國側側身子從衣兜里摸出煙點上。
    “你晉升的事情怎麼樣了?”
    “今天,張主任找我談了話。”
    陳雪茹這才驚醒。
    強撐著軟趴趴的身體坐起來,披上一件外套,打掃屋內的衛生。
    這些東西要是被人看到了,得羞死人了。
    李愛國看著勤勞的陳雪茹。
    “老張那里問題不大,你估計很快就能晉升正式街道辦干事了。”
    “可是還有民意調查。”陳雪茹有些擔心。
    她很清楚四合院內一些住戶們的德行。
    眼皮子淺,見不得別人好。
    特別是易中海家和賈家。
    “放心吧,他們翻不起大風浪。”李愛國笑道︰“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
    陳雪茹雖然知道李愛國可能是在安慰她。
    听到這話,還是松了口氣。
    她此時已經將屋內打掃得干干淨淨,又進到衛生間里梳洗了一遍。
    隨後出來,從櫃子里取出兩件旗袍,抿著嘴笑︰“愛國哥,我休息好了。”
    李愛國︰“.”
    敵方火力全開啊。
    我方需要支援。
    陳雪茹進到里屋換上旗袍,又梳妝打扮了一番。
    半立的衣領,縴細白皙的脖頸若隱若現,若水的腰姿,在苗條中起伏一份豐韻,勾勒出一份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
    裸露美麗小腿,發髻高挽,豐姿綽約,風情萬種。
    她羞澀的站在鏡子前,正準備向糙漢子展示自己的硬實力。
    就看到糙漢子從五斗櫥里里取出一個老酒壇。
    這貨也不用酒杯,抱起酒壇猛灌一口。
    陳雪茹嚇得花枝亂顫。
    敵方架起了加農炮。
    這還了得!
    夜。
    靜悄悄。
    隔壁許大茂正在酣睡。
    突然被劉嵐一腳踹到了地上。
    他揉著眼楮從地上爬起來,疼得咧起嘴巴︰“媳婦兒,怎麼了?”
    “媳婦兒?有我這樣的媳婦兒嗎?每天守活寡!”劉嵐翻了過,背對許大茂。
    許大茂听到隔壁的聲音,頓時明白了。
    看來還得催催李愛國,趕緊把酒搞到手。
    男人啊,難人啊!
    翌日。
    李愛國起了個大早。
    今天倒是不用行車,只不過燕子今天乘火車前往大西北,作為戰友李愛國需要去送行。
    因為小陳姑娘昨晚大敗,‘傷勢’嚴重,沒能起床做飯,李愛國便準備去街道上的早飯鋪子里買點早餐帶回來。
    穿好衣服,剛推開門,被外面一團黑乎乎的玩意嚇了一跳。
    “許大茂,大早晨的,你蹲我家門口干啥玩意?”李愛國走過去踢了踢許大茂的屁股。
    許大茂正在打盹,被驚醒過來,揉揉發紅的眼楮。
    “愛國兄弟,藥酒搞回來了嗎?”
    好家伙,堵著別人家門口,就為了買藥酒?
    夠拼的啊!
    男人都是有本錢的。
    李愛國的本錢是盤纏,許大茂的本錢只是細軟,他自然不能理解許大茂的感受。
    不過人家如此積極,要是不幫忙也不太好。
    “大茂哥,算你運氣好,前兩天剛托朋友從邊疆捎回來了一點。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李愛國進到屋里,從櫃子里取出酒壇子,找來一個玻璃藥瓶,往里面裝了一酒杯的藥酒。
    再次出來後,將玻璃瓶遞給許大茂。
    許大茂剛伸手要接回來,李愛國又收了回去。
    “先給錢。”
    “哎呀,愛國兄弟,咱這關系,還能少了你的錢?”
    許大茂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嘴里喋喋不休。
    李愛國卻不為所動。
    這貨可不是老實人。
    許大茂沒有辦法,只能咬咬牙從兜里摸出一把鈔票,數出九十九塊遞了過來。
    他原本打算拿到藥酒後,再厚著臉皮,讓李愛國給他打個五折的。
    倒不是他不講究。
    而是這藥酒實在是太貴了!
    李愛國接過錢,將玻璃瓶扔給他。
    “玻璃瓶密封性不好,早點用了。”
    許大茂手忙腳亂的接過來,頻頻點頭︰“你放心,這可是花了我九十九塊錢!”
    他這陣子可是被劉嵐埋汰壞了。
    就連街道上那幾個相好的也看不上他。
    現在得了好東西,當然得好好試試。
    見李愛國要走,許大茂又問道︰“愛國兄弟,藥效能管半個月?”
    “一般人至少能管一個月,你嘛.”
    李愛國上下打量消瘦的許大茂︰“也就是半個月。大茂哥,你還是得注意點身體。”
    自從許大茂得知自己是不孕不育後,也想開了,放開了。
    以前還比較有節制。
    下鄉放電影的時候,只是跟那幫小媳婦兒們勾勾搭搭。
    現在連老婦女們也不放過了。
    只是半年功夫,就瘦了七八斤,現在臉色蠟黃,嘴唇發紫,兩眼無神,看上去就跟生了大病似的。
    要不然劉嵐也不會跟他生氣。
    “害,你放心,哥們這體格子,一頂一的!”許大茂激動得將藥瓶子樓在懷里,一溜煙的跑回了家。
    不用問,這貨是想馬上實驗藥效。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李愛國又不是許大茂的爹,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他將帆布包挎在肩膀上,騎上自行車,離開了四合院。
    李愛國剛離開,易中海家的屋門就打開了。
    易中海看看他的背影,再看看許大茂家的方向,眼楮微微眯起來了。
    一大媽披著棉襖出來,疑惑道︰“老易,大清早的,看什麼呢?”
    “剛才許大茂給李愛國了一把錢,足有大幾十塊錢。得了個藥瓶子。里面應該是藥酒。”
    “呀,許大茂買李愛國的藥?沒听說李愛國會治病啊。”易大媽打了個哈欠說道︰“這事兒跟咱們沒關系,你還是趕緊去拎水吧,等會賈張氏起床了,又該鬧了。”
    現在賈家的屋子還沒有蓋好,賈家的人全都住在易家,易中海和一大媽得照顧他們的生活。
    易中海拎起水桶往中院走去,眉頭擰成了疙瘩,開始瞎琢磨起來。
    “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許大茂那小子多雞賊的人,花了那麼多錢,買了瓶藥酒,那玩意肯定是好東西。”
    “另外,上次我听劉海中那夯貨提起過,李廠長也曾經到李家買過藥酒。”
    “那藥酒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值那麼多錢?”
    易中海覺得這事兒不簡單,卻有點想不明白。
    打了水,回到家。
    賈張氏和賈東旭,還有秦淮茹都起床了。
    易中海在秦淮茹的幫忙下,燒好熱水,讓這一家子人洗臉洗漱。
    一大媽做了一大鍋飯。
    六個人吃飯,只是棒子面就用了兩斤,累得一大媽腰快直不起來了。
    賈張氏吃完飯之後,擦了擦嘴,不屑的說道︰“老易,你是越來越不地道了,我在你家,也算是個客人,就拿棒子面粥糊弄人。好歹也在碗里窩個雞蛋。”
    易中海忍不住捏捏眉心。
    白吃白住,還挑剔,他真想把賈張氏攆走。
    賈東旭勸說賈張氏︰“娘,師傅照顧咱們生活,已經夠不容易了,你就少說一點。”
    易中海聞言,心中舒服許多。
    還是東旭孝順,等到賈張氏死後,他就能多個孝順兒子了。
    他看著一大媽說道︰“老婆子,最近大嫂上班辛苦了,只喝這些清湯寡水,確實頂不住,你今兒去糧站換兩斤白面,咱們家蒸一鍋白面饅頭。”
    “吃白面啊.太浪費了”一大媽有些心疼,但是被易中海瞪了一眼,只能答應下來。
    賈張氏這才消停下來,喝了三大碗棒子面粥,肚子吃得飽飽的。
    然後帶著賈東旭離開了屋子。
    賈東旭因為前陣子犯了錯誤,每天早晨得提前去車間打掃衛生。
    而賈張氏身為衛生攻堅隊成員,需要在前往糞場前,到清潔隊做思想匯報。
    兩人比一般的工人上班要早一點。
    剛出大院。
    賈張氏停下腳步,見左右沒有人,朝著賈東旭豎起大拇指︰“兒子,咱們這波配合打得太好了!”
    “還是娘的主意高明。這不,咱們馬上能吃上白面饅頭了。”賈東旭沖著賈張氏豎起兩根大拇指。
    “那是,我老婆子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米好多。”
    賈張氏驕傲的揚起腦袋。
    神情驕傲啊!
    “易中海那老東西,真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哼!”
    賈張氏不傻,覺察出易中海的心思後,決定將計就計。
    她唱紅臉,賈東旭唱白臉。
    以此來拿捏易中海。
    你不是想讓賈東旭給你養老嗎?
    那就得拿出點實際表現出來。
    “老板同志,來兩塊糖油餅,兩碗豆腐腦。”
    街道旁邊的早餐鋪內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賈張氏扭頭看到李愛國熟悉的背影,臉色頓時難堪了起來。
    該死的李愛國,老婆子我現在得吃糠咽菜,你倒好,能吃得起糖油餅了。
    想起李愛國,賈張氏的心情頓時不好起來。
    也顧不得跟賈東旭吹噓了,踉踉蹌蹌的往清潔隊奔去。
    “阿嚏!”
    李愛國扭過頭打個噴嚏。
    “李司機,現在天冷了,別凍感冒了。”早餐店黑臉老板將糖油餅卷在報紙里遞了過來。
    李愛國接過來,驚訝道︰“你認識我?”
    “哪能不認識呢!前陣子咱們街區發大水,還是你把俺老娘從鋪子里背出來的。”老板同志眼神中充滿感激。
    李愛國細細打量他兩眼,道︰“你住木材廠大院?”
    “對對對,俺姓周,您稱呼我老周就行。”
    老板同志拿起舀子,接過李愛國的腰子飯盒,往里面裝了滿滿一飯盒豆腐腦。
    旁邊的顧客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平日里買豆腐腦,最多只有這一半的量。
    “老周,你這可不地道,都是顧客,憑什麼給他那麼多?”一個小年輕叼著煙,吊兒郎當的說道。
    周大叔皺皺眉頭,瞪眼道︰“不為啥,就因為他救了俺娘!”
    小年輕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卻依然一臉的不忿。
    “你這瓜娃子,敢在俺鋪子里抽煙,滾出去!”周大叔指指鋪子里的宣傳語,說道︰“看到了嗎,講究衛生,嚴禁抽煙!”
    李愛國也才注意到標語,忍不住吧嗒嘴巴,這年月已經有禁煙標語了?
    小年輕還有點不服氣。
    周大叔放下飯盒,蒲扇般的巴掌,扭著他的脖子扔了出去。
    “我,我買早餐花錢,也不行嗎?我有錢!”
    小年輕有些郁悶。
    附近的店鋪里,只有這家賣糖油餅,也就是老BJ常說的糖鼓蓋兒。
    “給錢也不賣,別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滾滾滾!”
    周大叔不耐煩的擺擺手。
    小年輕只能對著那些金黃色的糖油餅吞咽口水,然後踉踉蹌蹌的走了。
    今兒早晨他是吃不到糖油餅了。
    李愛國看得目瞪口呆,也就這年月的早餐鋪敢這麼對待顧客。
    “李司機,俺給你多打點鹵子。”
    周大叔回到鋪子里,端起腰子飯盒,就要往豆腐腦里面加鹵汁。
    李愛國趕緊攔住他︰“大叔,我愛吃甜的。”
    周大叔扭過頭,一臉詫異的看向李愛國。
    後面排隊的顧客,也都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用詫異的眼神看向他。
    就好像他是異端一樣。
    李愛國也覺得無奈。
    明明是一個北方人,卻只喜歡吃甜豆腐腦。
    最終,周大叔在揉揉耳朵,確定沒有听錯之後,特意把自家用的糖罐子取了出來,給飯盒里加了兩勺子糖。
    “李司機,吃甜豆腐腦,可不是個好習慣啊,你要及早改正。”
    在遞過來的時候,他還特意交代。
    李愛國重重點頭︰“大叔,你放心,我爭取下次就改正。”
    說完,抱著油糖餅子和飯盒一溜煙的跑了。
    只是吃個甜豆腐。
    為啥他有一種犯罪的感覺呢!
    “愛國哥,這豆腐腦還真好喝。”
    回到家,陳雪茹已經洗漱完畢了,喝著甜絲絲的豆腐腦,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
    李愛國總算是松口氣。
    在這老京城,他不是孤獨的。
    “好喝就多喝一點。”
    李愛國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狼吞將油糖餅吞進肚子里。
    你別說,這玩意味道還真不錯。
    炸的酥酥脆脆的,吃起來口感香甜酥脆,甚至于一口下去後都能感覺得到外部的酥皮裂開在口中的感覺。
    然後又喝了半碗豆腐腦,渾身頓時爽快起來。
    “我今兒有點事,估計中午才回來。”
    叮囑一句,李愛國挎上帆布背包,快步沖出了屋子,來到了劉大娘家。
    他想起來一件事。
    這次燕子去大西北,說不定能遇到天全和地全兩兄弟。
    可以捎帶一些東西。
    雖然在京城能給天全和地全寄信,卻不能郵寄包裹。
    看著李愛國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小陳姑娘臉色驟然變了,端起飯盒,來到廚房里。
    她往里面加了兩勺鹽,又點了兩滴香油,切了一些蔥花灑在上面。
    熱氣升騰間真的會把藏在肚子里的饞蟲都勾出來,陳雪茹輕輕舀了一勺放進嘴巴里,舒服得眯起了眼楮。
    豆腐腦如絲般柔滑,甘甜與咸鮮完美融合,讓人心滿意足。
    小陳姑娘抿著嘴笑︰“咸豆腐腦,才正宗!”
    李愛國還不知道自己被小陳姑娘背刺了,也許永遠不知道。
    此時他已經來到了京城火車站。
    制造大蘑菇的國營二二一廠建造在青海金銀灘上。
    這年月蘭青鐵路才剛開始勘測設計,等勝利鋪軌到古城西寧,需要到五九年。
    從京城到青海金銀灘需要經過天水轉車。
    至于下面的路線,李愛國就不清楚了,這可是高度機密,連燕子也不清楚。
    在李愛國認識的人中,估計也就農夫同志清楚國營二二一廠的具體位置。
    拿著火車司機證,李愛國來到售票大廳,準備打听到天水的列車停在幾站台。
    “愛國,你咋來了?”正在窗口里值班的王翠娥看到是李愛國,走了出來。
    “伯母,來送朋友的。”
    李愛國有陣子沒見到王翠娥了,閑扯幾句,才將事情說了一遍。
    “到天水的啊,就停在2站台,還有半個小時發車,你要送人得抓緊了。”
    王翠娥話剛說完,就見李愛國大步離開了,連忙揮手說道︰“等周末帶雪茹到家里吃飯啊。”
    “知道了!”
    “這孩子,一天天慌慌張張的。听周克說,他還跟機務段武裝部有關系,一點都不老實。”王翠娥看著李愛國的背影嘆口氣︰“也不是啥時間能抱上干孫子。”
    沒錯,在王翠娥看來,李愛國吃過她的奶水,是她的干兒子。
    李愛國的兒子,自然是她的干孫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