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3萬？”趙志剛被老婆的話嚇到了。
“嗯，此外還要一次性給萬塊錢報名費。”
趙志剛沉默了，“讓他去四中吧。”
“你還要不要兒子了？”吳麗娟罵道，“咱們家就成了笑話了。這輩子都別想抬頭了。”
“那有什麼辦法？”趙志剛道，“我去那里搶這麼多錢給你？”
“我去找我爸媽，還有我弟弟借一點吧，你也找你爸媽借一點。”吳麗娟道，“咱們就一個兒子，不考上大學，這輩子就廢了，以後你老了就只能餓了。”
……
“兒子。”吳麗娟問，“你分在哪個班？”
“11班。”趙仁杰平靜道。
“11班？那是尖子班還是普通班？”
“普通班。”
“普通班？”吳麗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失望，但看到兒子沉默不言，又道，“沒事，在普通班好好學習也可以，老師說過，升高三的時候還會再分一次。”
“嗯。”
……
“阿杰，出去包夜啊。”自修課最後一節，一個同學對趙仁杰說道。
“明天有班主任的課。”趙仁杰遲疑道。
“沒事，第一節，撐過去就行了。”
“今天出新英雄了，我還沒玩過，听說很好玩。”
“行。”
五個人在夜色的掩護下，來到了校園的某個角落里，身手敏捷地翻牆出去了。
次日，班主任的數學課上，趙仁杰變成了釣魚佬，昏沉沉的腦袋一點一點的。
“趙仁杰！”班主任喊了一聲。
趙仁杰立馬站了起來。
“我剛剛說的是哪一個章節？”班主任冷聲道。
趙仁杰大腦一片空白，這節課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困得神魂離體，老師在講什麼完全听不進去。
“第……第……”
“王志明閉嘴！”
本來想開口提醒他的同桌立馬噤聲了。
“你這個學期每次月考都是倒數第一，總分連400分都不到。”
“但凡你還有一點點自尊，都知道應該奮發圖強。而不是上課打瞌睡！”老師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昨晚干什麼去了？”
趙仁杰低著頭︰“沒。”
“下次還是倒數第一，你就退學吧，一中不要這種廢材。”
“到後面站著。”
趙仁杰低著頭走到教室後面站著。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同學們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根刺一樣，深深地扎在他身上。
……
“趙仁杰！”吳麗娟險些將門都拍碎了！
“爸爸媽媽辛辛苦苦賺錢供你去讀書，你就是這樣回報爸爸媽媽的？！”
當吳麗娟听到兒子被退學的消息的時候，宛如一道驚天霹靂，將她的心理防線徹底擊碎。
她無法理解，自己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
這還是當年回回考第一的兒子嗎？
當年他可是鄰里街坊都夸獎的天才啊！是她的驕傲！
可如今考不上一中就算了，好不容易花錢進去了，沒到一年就被開除了。
如此巨大的心里落差，怎麼能讓她接受。
吳麗娟只覺得自己就要瘋了！
“我都說了我不要去一中了！”房間里趙仁杰大叫道。
“不去一中你考什麼大學？！”
“我為什麼要考大學！”趙仁杰喊到，“去了一中，只會讓所有人都笑我！”
吳麗娟愣住。
趙仁杰繼續道︰“你只知道讓我去一中，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媽還不是為了你好？”吳麗娟幾乎瘋狂。
趙志剛道︰“算了，隨他去吧，咱們還能剩下學費。”
“等他18歲就讓他跟隔壁的老張去工地搬磚。”
趙仁杰躺在床上，絲毫不在意父母的話。
不就是不讀書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讀書再好，出來不也一樣打工？
……
“去了十四中，你能不能洗心革面？不要再玩了，專心學習？”吳麗娟苦口婆心地勸道，“媽是盼著你將來出人頭地，過上好日子，你還想這輩子都這樣窮下去？讓別人笑話？”
對于母親這番說了十幾年的話，趙仁杰心里絲毫沒有波瀾。
不咸不淡地回應道︰“知道了。”
“你別總是知道了知道了，光是知道有什麼用？”趙志剛有些生氣道。
“你倒是做啊。”趙志剛道，“你哪次不是說知道了，但你哪次是做到的？”
說到最後，趙志剛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你吼那麼大聲干嘛？”吳麗娟不難地對趙志剛道，“兒子懂了不就行了嘛。”
“兒子，這次听話點，別讓爸爸媽媽失望了哈。”吳麗娟安慰著趙仁杰。
“都說慈母多敗兒，兒子就是這樣被你慣壞的。”趙志剛生氣道。
“什麼叫我慣壞了？”吳麗娟生氣道，“合著教育兒子就是我一個人的事？”
“兒子還小不懂事，開導開導兒子就懂了，你凶有什麼用？”
趙志剛拍桌子道︰“還小，都快成年了！他今天這副鬼樣子就是你慣出來！”
“趙志剛你能耐了是不？跟我在這拍桌子？！”
啪！趙仁杰放下碗筷，“我吃飽了。”
“哎？兒子，兒子！”
趙仁杰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都怪你，罵什麼罵？”
趙志剛懶得搭理妻子。
……
“佳怡，周末去海邊玩吧？”趙仁杰對同桌的女孩子道。
“好呀。”
進入十四中的趙仁杰，徹底沒有再對學習上過心，除了不曾改變的沉迷游戲之外，看小說，談戀愛是一個不落。
甚至開始了逃課，從一開始偶爾逃課一兩節，到最後甚至一天只去一兩節課。
對這樣的情況，十四中的老師也全然不管，因為來到這個學校的學生，基本都是放棄了讀書這條路了的。
對于兒子的變化，吳麗娟從一開始的恨鐵不成鋼，悲哀，憤怒，直到最後徹底放棄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轉眼間。
高考結束，成績和分數線出爐。
趙仁杰連公辦大專都沒考上。
吳麗娟徹底地心如死灰。
……
“佳怡，你考上了哪個學校？”趙仁杰給女朋友打去電話。
“江名文理學院。”
“二本嗎？”
“對。”
“恭喜啊。”趙仁杰很開心，“今後我出去工作，掙錢供你讀書。”
“謝謝，阿杰。”
“怎麼了？”
“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