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位老爺是？”
興奮勁過去之後，眾人馬上將目光挪到了一旁的恩德勒斯身上，露娜嬸嬸有些拘謹地開口，似乎把穿著聖愚制服的恩德勒斯當成了什麼下來視察的大人物。
明明是個孩子，但氣質和馱獸下面的幾個孩子截然不同。
“啊……他是恩德勒斯……是……烏薩斯帝國下派前來輔助我們的聖愚。”
喬向著眾人介紹。
“……”
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烏薩斯自古以來就有敬重聖愚的傳統，但眼下這批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傳說中的人物。
看上去年齡……甚至就跟站在自己旁邊的小洛克，小蘭娜差不多大。
“你們好，各位。”
恩德勒斯也從馱獸上下來，語氣和藹地說道。
但大伙兒明顯對自己的身份有些不知所措，幾個和自己同齡的孩子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無聲地退後了兩步。
“啊……聖愚老爺……”
露娜嬸嬸先反應過來，急忙向著恩德勒斯行禮，大家一看，也都紛紛照做。
“不用了，我和喬是朋友，這一趟過來也希望大家能多多關照彼此。”
恩德勒斯急忙擺手，大家才松了口氣，露娜嬸嬸甚至打趣地試探道
“……看來萬尼亞少爺又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好說話的小老爺。”
喬回答
“他其實各方面都和我很像，所以大家也不需要太過拘謹。”
恩德勒斯也在一旁附和著，緩和氣氛。
接下來，由喬•拉斯塔夫尼奧•萬尼亞也就是年輕的萬尼亞男爵帶領著恩德勒斯參觀了他們領地——
和那名內衛所說的一樣，萬尼亞家族的領地不光光貧瘠，而且很小。
萬尼亞家族的宅邸坐落于那幾個洞穴的外側，然後自洞穴之外開始成放射狀擴散村莊。
由于受限于周邊如崖壁，雪檐，石坡等惡劣的地形，整個村莊的布局從上空看起來像是一把被折疊起來的扇子。
但人們十分團結，這領地的人們自萬尼亞家族于此建立最初的領地之後，就沒有一個人遷徙出去，一個也沒有。
最基本的食品有了萬尼亞家族宅邸後方的洞穴用以耕作，養活全村上下近千口人不說綽綽有余，但也絕不至于過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喔……從聖駿堡回來了？我的好兒子。”
喬還帶著恩德勒斯去看了自己的父親，他這回兒正和露娜嬸嬸說的一樣正在洞穴里拔雜草，這里面是早已開墾好的農田。
也是這領地自給自足的資本，生命線之一。
“嗯，回來了，還帶回來一位朋友。”
喬說著讓開身子，讓一旁比自己還小的恩德勒斯走上前，他說道
“午安，尊敬的萬尼亞先生。”
喬的父親笑著用僅有的左臂給恩德勒斯回了個禮，說道
“午安，這位小小先生，喬，這是你帶回來做客的朋友？”
喬的父親名叫卡洛斯，卡洛斯•拉斯塔夫尼奧•萬尼亞，他從四皇會戰的誣陷迫害的途中，掉了條胳膊，如今僅剩左臂。
他本人也拒絕安裝義肢，說反而不習慣那種金屬疙瘩安在身體上的感覺。
按理來說，卡洛斯才是萬尼亞男爵，也該由他前往聖駿堡，但他臉上有很嚇人的傷疤，胳膊還沒了一條，就覺得還是不要去為好。
也覺得給自己兒子一個鍛煉的機會，讓其盡早成長起來，獨當一面，就把爵位提前傳承給了喬。
他本人則是三四十歲的年紀就快成了個退休的老爺子，過著平靜悠閑的生活。
“我是前來掛靠在你們領地的聖愚，恩德勒斯，恩德勒斯•科賽提。”
恩德勒斯自我介紹道。
“聖愚？您是聖愚老爺，皇帝在上啊，這是真的嗎？”
卡洛斯難以置信地揉著眼楮，看著恩德勒斯，低聲自語道
“您……看上去比喬還小啊。”
說著卡洛斯就想行一個更高的禮儀，被恩德勒斯制止了，說道
“您大可不必如此，以後我們就要相互關照了，我也會盡我所能地幫助大家過上更好的生活。”
說著，恩德勒斯讓卡洛斯召集領地里的骨干，決定召開會議，主要是借此了解到領地的各個情況，看看自己能做些什麼。
自己帶來了一大批資金，除非恩德勒斯拿去賭博或者丟到什麼類似于建立移動城邦之類的無底洞里，否則足夠用上很長一段時間。
“……得想辦法先弄點東西給陛下啊，涅墨西斯。”
恩德勒斯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說道
“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欠了陛下這麼多的恩情。”
……
讓我們快進一下時間軸。
泰拉歷1036年，12月4日。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地寒冷的冬季。
寒風如刀，裹挾著雪粒，在兩個感染者糾察隊面前一笑而過。
啊，冷笑而過。
是真的……冷，從里到外都是。
“情報顯示，那個卡西米爾間諜就藏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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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感染者糾察隊看了看手中的地圖，對眼前的這個不大的村落說道——這里正是萬尼亞家族領地的西側邊緣。
“得了吧，謝切羅夫，咱們倆都心知肚明，他就真的只是個賣筆的，只不過太不會做生意，得罪了一些貴族老爺們而已。”
另一名感染者糾察隊戴著的面罩上析出淡淡的白煙，說道
“哪有這麼多所謂的‘卡西米爾間諜’讓我們抓，而且對方真要是卡西米爾的間諜，哪輪得到我們糾察隊來抓。”
“上次瓦薩多爾這小子居然踫到了真貨，一個偽裝成烏薩斯的庫蘭塔，腰間那兩把短刀，只是一個翩飛旋舞，就要了他的腦袋。”
“要不是她腿上有舊傷，跑不快，周圍的那幾支巡邏隊也不可能這麼輕松就把她包圍了，從頭到尾就沒我們這群人什麼事。”
另一個叫謝切羅夫的感染者糾察隊成員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上頭說什麼就是什麼，卡西米爾間諜？真要是想把這名頭塞給你，你只要把一個烏薩斯人的耳朵捋直了都能這麼說。”
“咱們也就是這點本事，要不是我親戚在軍隊那邊供職，這麼輕松的差事還輪不到咱們倆。”
這一點他倒是沒說假話，報酬倒確實是挺豐厚的，算是私下接單，一次的佣金能讓其他感染者糾察隊同僚眼紅起碼一個月。
感染者糾察隊身為烏薩斯最底層的堪稱人嫌裂獸厭的垃圾部隊，幾乎人人都是心理變態，關于如何撈偏財這群人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如果不是實力不濟，這群人都能在巡查中無縫切換成黑市里接單賺死人頭錢的雇佣兵，甚至敢和魔族佬搶生意。
“洛伊奇•波普•米亞帕克魯夫。”
名叫謝切羅夫的感染者糾察隊成員冷哼出了這個名字，說道
“倒的確是個地地道道的烏薩斯名字，可惜不懂在烏薩斯行商時的規矩。”
另一名感染者糾察隊回答
“……呵，你信不信他要真的是卡西米爾人，去那邊行商死得和咱們這里一樣快。”
謝切羅夫聞言，頓了頓，說道
“是啊……哪都一樣。”
“不管是烏薩斯還是卡西米爾，哪都一樣啊，呵……呸呸！！”
他下意識地想要吐口痰，但喉嚨一聳才發覺自己帶了面罩，便本能地再次將其咽下，心情再次變得糟糕了些許。
“走吧，這個筆商撞到咱們地界還讓咱們拿到情報，算是我們運氣爆棚了，這筆錢就算是放到咱們上級的上級，也保管會動心。”
兩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一前一後地走入村莊入口，前面的那個說道
“這里好像是新晉不久的萬尼亞男爵的領地，還真是頭一回看見領地這麼小的貴族。”
能不小嗎？領地才只有幾個村落聚集在一起的規模而已，附近地形惡劣，所產出的農作物和水源也只夠養活這麼多人而已。
“別這麼說，能在這片羽獸都凍得拉不了屎的地方扎根已經很了不起了，但也確實小，感覺一眼都能望到頭。”
走在後面的那個感染者糾察隊成員開口說道。
當然，領地再小也是貴族，由皇帝受封承認。
這兩個感染者糾察隊成員也只敢私下討論兩句而已，真要是見了萬尼亞男爵本人，他們立刻又會換上另一幅諂媚的嘴臉。
其實他們更不知道的是，萬尼亞男爵的封地其實是可以遠比這大得多的，但是周遭大多都是一大片難以生存的爛地，要多了也沒有意義。
不如直接歸于國有，這樣皇帝在領地旁邊建立源石工廠也方便許多了。
“我們這一次是帶著搜查令過來，也不需要太過謹小慎微，趕緊辦完事就離開這邊，這鬼地方又濕又冷，還時不時刮寒風。”
前邊的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掏出搜查令看了看，又仔細端詳了一下上面洛伊奇的頭像，就再次將其塞回了內袋里。
噗噠……噗噠……
隨著兩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接近，很快就被領地外圍的哨站給發現了，觀察員一看是黑大襖的糾察隊，急忙通知地面的守衛前去迎接。
“啊……真是稀客，兩位老爺來我們這里有什麼事情嗎？”
幾名萬尼亞家族領地的守衛很快趕到，來到了兩名感染者糾察隊的跟前，在他們眼里的確是稀客，這地方稅吏和糾察隊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
“你好，麻煩配合，根據可靠消息，我們懷疑你們領地里有流竄的危險分子，我們是來抓捕他的，不用耽擱太久。”
兩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講話還算客氣，一是這可不是雪原上的普通村子，這兒離萬尼亞男爵的目光極近，畢竟領地就這麼點大。
二是馬上這兩人自以為有一大筆錢要到賬，心情當然舒暢。
“這是搜查令。”
說著，前面那名感染者糾察隊成員就將搜查令遞給了那名守衛。
那名守衛是烏薩斯憲兵退役，可也沒太多的文化，但不至于連搜查令也沒見過，而且從那復雜的簽章也能看出應該不是贗品。
而且沒什麼人敢仿造搜查令，成本太高，一個不好就要掉腦袋甚至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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