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局外人看，這是三個小苦瓜。
一大兩小，相依為命。
冥冥之中，她們是有著感應的吧。
要不然陸輝和陸雪妍不能對方夢媛這麼親近，親近到她這個媽媽都有點吃醋了。
顧明棠眼睜睜的看著那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听陸輝拿著紅五星比對著小人書，激動的說，“媛媛姨，你看，方爺爺送我的紅五星和小人書里的一模一樣。”
方夢媛跟著點頭，認真的道，“是的，一樣一樣的。”
“媛媛姨，方爺爺在干嘛呢，他曾說過有時間來北荒玩呢，方爺爺能來嗎？”
陸雪妍跟著附和，“方爺爺來嗎？”
“我……我不清楚。”方夢媛不好意思的低聲道，“等我回去，我問問爺爺好不好？”
顯而易見的，方夢媛的尷尬和不自在已經打淡了很多。
站在廚房門口的顧明棠沒說話。
心里酸溜溜的。
但倒不至于覺得她的兩個寶貝被人家給搶走了。
顧明棠搖了搖頭，將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情緒給拋棄掉。
如果真要讓她留下一種情緒，那就感謝上輩子的方夢媛吧。
那邊的陸輝將紅五星放進了盒子里，烏溜溜的黑眼珠輕輕的轉動了幾下，當看到媽媽已經沒站在廚房門口而是又進去忙了，就開始套方夢媛的話了。
“媛媛姨，去年的時候，我們在爺爺家住了三個多月。說起來國科大院大院我也可熟悉了。可沒听到你的名字呀。”
“不過這也正常，大院那麼多人呢，對了，媛媛姨和我爸爸認識多長時間了呀，我爸爸在北荒當知青的時候，他有寫信告訴過你嗎？”
“媛媛姨，是方爺爺告訴你我們家住在哪里的嗎？”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坐火車來的，從京城到這里的火車並不是天天都有，三天才一趟的，然後您的爸爸媽媽卻是這個時間到，他們肯定是開車來的。”
“為什麼沒有和你的爸爸媽媽一起來呢？”
一連串的問題，讓方夢媛都愣住了。
陸雪妍搖了搖方夢媛的胳膊，“一口氣問這麼多，媛媛姨怎麼回答呀，哥哥，你要一個個的問。”
顧明棠走過來，“好了好了，不要煩你們的媛媛姨了，阿輝雪妍，去收拾下餐桌。”
方夢媛終于松了一口氣，阿輝聰明可愛，她很喜歡，可是問的問題太多了，她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方夢媛也連忙站起來跟顧明棠說她來幫忙收拾就好了。
顧明棠擺擺手，“讓他們兩個去做，該鍛煉的。”
然後方夢媛就看到陸輝和陸雪妍很是熟練的將自己吃過的碗筷放在一起送去了廚房，手也很穩，腳下也很穩，整理的時候也很干淨。
這時候的方夢媛才察覺到，好像從來都沒有幫媽媽做過家務。
她一動手，媽媽就總說不用你，不用你，放下媽媽來。
方夢媛想到這里，就有些緊張起來，不安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就在這時，陸涼州家的大門被打開了。
全晶珠和方信風塵僕僕的站在門口。
身後是開車帶他們來的司機。
方信的手里拎著兩個大提包。
在沒有見到女兒之前，全晶珠的一顆慈母心心是如何都不會安穩下來。
全晶珠甚至不敢去想方夢媛會如何。
生氣的時候，恨不得和她斷絕關系，氣消了，恨不得將全天下的好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又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髒都給她，只求她好好的。
如果有這個可能，全晶珠知道自己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此時此刻看到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正忐忑不安看著他們的方夢媛。
全晶珠懸在嗓子眼的那顆心終于落了下來。
陸輝和陸雪妍好奇的看著他們。
陸輝突然想起了什麼，馬上去看媽媽。
而顧明棠也看了一眼陸輝。
兒子眼底里的疑惑滿滿的。
似乎問顧明棠︰媽媽，我和妹妹應該管他們叫什麼呀？
其實，這輩分有點亂。
陸懷比方老爺子小，按理說，應該叫方老爺子為叔叔的。
不過，陸懷和方老爺子情同兄弟，叫他為大哥。
那麼，陸涼州和方信就是平輩，也該叫方信為大哥。
可其實呢，就是各叫各的。
如果從方夢媛一直叫的涼州哥論起，陸涼州該管方信叫伯父，管方老爺子叫爺爺。
陸輝和陸雪妍就不能叫方夢媛為媛媛姨了，該叫媛媛姐的。
可如今呢，陸輝叫的是方爺爺。
反正，就是叫的很混亂。
顧明棠對陸輝笑了笑。
就各叫各的吧。
當年，只比陸涼州小一歲的方夢媛，哪里肯管陸涼州叫叔叔呢。
這如今，各叫各的，其實也不少。
就嶺西大隊里，在顧明棠從前的記憶里，就有一家，住在顧全家不遠處，好像隔了三家的樣子。
那家姓韓，家里最小的女兒和顧明棠是同學，但是呢，她是父母的老來女，她的媽媽比奶奶的年齡還大。
顧明棠和妹妹管老太太叫韓大奶奶，然後管她的兒子叫哥，二哥三哥四哥的，反正各論各的也不是啥稀奇事。
方信和全晶珠放下手里的東西。
司機也放下了抱著的箱子。
方信滿面笑容的給陸輝和雪妍往出拿玩具，整整一提包都是玩具。
“阿輝雪妍，這是伯伯和伯母給你和妹妹買的，希望你們能喜歡。”
陸雪妍和陸輝一起道謝。
而全晶珠和方信臉上都是歉意。
從外表也看不出馬上要恩斷義絕的關系，他們的眼楮里都是愧疚，就要鄭重其事的給陸涼州和顧明棠道歉。
顧明棠笑盈盈的說道，“午飯我已經做好了，你們先去洗漱一下，那邊就是衛生間，咱們先吃飯，等吃完飯之後有什麼話再說也不遲。”
全晶珠看著態度親和的顧明棠，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艷在眼底里閃過。
剛才只注意到她的氣質了。
等細看才發現，涼州的媳婦竟然這麼好看，難怪兩個孩子都這麼漂亮呢。
全晶珠笑盈盈的，“好好好，棠棠啊，辛苦你了，就先去洗漱，方信，你和小劉先去衛生間，我收拾下東西。”
顧明棠沒想到方伯母是個敞亮人。
方信也沒想到，妻子這麼給他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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