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分為兩撥,坐在了一前一後的皮卡車上。
作為指揮長的陳書和年紀最大的馬榮成被讓到了頭車,雖然陳書對這種行為不大感冒,不過看著馬榮成挺滿意的樣子,想了想還是讓這位老同志難得放松一會兒,畢竟到了緬北開始工作後可沒有現在這麼輕松的時候。
而巴杜拉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鑽了進去。
“指揮長,歡迎來到仰光。這里雖然不再是我們的首都,但它依然是我們緬甸人口最多,同樣也是最為發達的城市。”
“指揮長,你看這些一棟棟新近建造起來的高樓大廈,雖然比不上你們的國家,可我們也是在努力進步。”
“你看到那些金色的佛塔尖頂了嗎?對于我們來講那是非常神聖的地方,無論城市怎麼變化,信仰是我們緬甸人最為基礎的根基。”
嘟嘟嘟!
路上和來的時候一樣,車水馬龍堵的厲害,司機在一連串的按下喇叭後,行人和車輛方才稍稍空出一些位置來,不過皮卡依舊行駛緩慢。
“這些沒規矩的家伙。”巴杜拉帶著輕視掃過車頭,然後從車窗伸出頭來朝後邊站在車斗里的士兵喊道,“給我下車開路。”
士兵們接到命令後馬上跳下車來,熟練的舉起步槍將四周擁堵的人群往邊上推走,幾下工夫道路就空了好大一片地方來。
他們沒有上車,而是小跑在前頭,繼續給後邊的車隊開路,只要是踫到當地老百姓就是不客氣的大聲呵退,如果是游客則會客氣許多。
斯特蘭德酒店和仰光省警察廳並不遠,大約幾分鐘後,車隊就駛抵目的地,陳書等人下車後剛好踫到了站在門口的英姐一行人。
英姐砸巴著嘴,打趣道︰“陳書,你這才離開多久就有小弟跟著啦?嘖嘖,還是軍車跟隨,你這架子可比咱們凌副長都要有譜多了。”
所以說坐辦公室的人政治反應就是敏銳,乍一看到軍車第一反應就是和這次到訪團隊的一把手關聯起來,這可比初看到軍車相送就志得意滿的馬榮成老同志強多了。
當然了,這也不能說馬榮成能力不行,畢竟英姐是搞協調工作的,平日里主要就是和各路領導打交道,而馬榮成則是走技術路線的,干好手頭的案子就行。
“英姐,董...董廳呢?”馬榮成明知對方是在開玩笑,可在這節骨眼下也是不敢得罪領導,伸著脖子找著董廳的身影。
老馬進入公安隊伍的啟蒙老師老老馬曾在一次聚餐喝得酩酊大醉後,拉著當時還是小馬嘮叨了一個多小時,中心思想就一句話︰表面功夫非常重要,比任何人想象的更要重要,甚至于在絕大部分時候比實打實功夫要重要許多。
小馬想不明白,所以在第二天酒醒後又找上了師父問為什麼表面功夫要比實在功夫重要,被老老馬當場否認,畢竟他們在基層干實事的,可不能務虛。
年輕的馬榮成只以為師父只是喝多了酒胡言亂語,想著下次聚餐時灌酒後再試試,結果沒等到那天他師父就高升了,一路升。
後來兩人再見面的時候,就是坐主席台的師父給坐觀眾台的小馬們一番教導,還是那麼嘮叨,說了半天功夫,其實中心思想就那麼一句話。
“表面功夫一點用都沒有,大家一定要干好實實在在的功夫。”
彼時的小馬想不通到底是那晚喝得酩酊大醉的師父說的對,還是眼前這位正襟危坐,孜孜教導全局年輕干警的師父說得正確。
“英姐,你要給我們作證啊,這是人家覺得路上危險幫著送我們過來,我們可是真的拒絕了很久!沒辦法人家太熱情了,拒絕不了啊。”馬榮成站直身板急促解釋道。
“哈哈,老馬,你瞧瞧,這車水馬龍的熱鬧地兒需要警衛嗎?哦哦,我懂了,你是怕給董廳看到啊?”英姐看著馬榮成額頭冒冷汗的樣子只覺得有趣,故意拖長聲音開玩笑。
省警察廳位于市中心,隔壁不願就是官府,路上穿制服的可不少,作為旅游城市,仰光的安全自然不用馬榮成操心。
老馬急了,邊說話邊環顧左右︰“英副處長,我們真沒這意思。你看酒店雖然離警察廳不遠,可你看我們都提著行李,身上又穿著制服,怕走在路上影響不好。剛好他們車子就停酒店門口...”
英姐見這位搞技術的老同志手足無措的樣子,還是決定放他一馬︰“老馬,在我面前別整這些沒用的,嘿,放輕松點,董廳在休息室歇著呢。”
其實英姐自個兒也覺得奇怪,在工作上她完全可以用一絲不苟來形容,特別是在這種涉及到國家層面的外交工作上,那是一點都馬虎不得。
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遇到馬榮成這批人後,她就覺得自己在面對他們時,心態上和正常工作是不一樣的,似乎有些輕松和親近之意。
自然不是馬榮成的原因,畢竟這位老馬已經年過四十。
可能會是那位...一等功嗎?
陳書走近道︰“英姐,我們的車準備好了嗎?這位是我們的隨行警官嗎?”說著陳書朝那位隨行警官微笑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等到陳書開口,眾人方才想起先前英姐其實是站在警察廳門口的,而她旁邊站著一位穿著華國公安制服的女人。
這制服說簡單也簡單,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作訓服,黑色的,除了肩膀上掛著兩枚一杠二的軟肩章,衣服上再沒有其他標識。
按照外交禮儀來講,這是很不規範的,不過考慮到隨行前往北方那種半叢林地帶,作訓服確實要比制服方便許多。
系統內普遍的齊耳短發,五官異乎尋常的漂亮,臉蛋干淨帶點戶外常曬的黝黑,穿著合身作訓褲的雙腿又長又直。
“這位可不是緬方的隨行警官,是我們大使館里的警務聯絡官...”英姐往邊上微微一側,開始介紹身邊人。
“王艷。”穿著作訓服的女警官沒得英姐介紹完,快步走到陳書面前主動伸出手來,笑容可人。
嘶。
站在陳書後邊的朱一霸、陳川和江海齊齊倒吸一口氣。
先前那位英姐,幾人已經感覺到不對頭,哪有第一次見面就這麼熱情安排工作和生活的,其他過來的警察就不是同事了?
不過英姐年紀大,他們也就不是特別在意。
可眼前這位,那唇紅眸子亮,緊緊盯著陳書的主動樣子,那可是太讓人浮想聯翩了,不八卦都不行的那種。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位身肩姐姐顏晨熙重任的江海被陳川等人帶壞,早就把姐姐的囑托給丟到了瓜哇國去。
而東海省廳過來的小王,自比朱麗娘家人,自去年省廳特意給朱麗和陳書挖的倆蘿卜坑硬是一個沒來,在廳里傳得那叫個風風雨雨。
他的心里立時警鈴大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