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如其來的壞休息，鄭天佑有些措手不圓胖的臉盤滿是難以置信，他一直期待許久的自由竟說沒就沒
他顫抖著雙手，渾然不覺該放在哪他恨死自己為什麼沒事情干跟著別人到處亂跑，還跑到賭窩里來！
他也是在底層滾過多年的人物，怎麼就這麼傻會去賭窩！他大表姐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個被賭博害慘了的例子！
哎！！！
他低垂的眼角處看到了一雙手將一個一次性杯子放在他身前的茶幾
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
“老鄭，肚子餓了吧？今天忙沒給你準備夜宵，喝杯水潤潤嗓子，等會就去隔壁房間把你親戚朋友都帶回家”
他抬起頭來，雙眼滿是震
只見眼前的年輕警察面帶笑容，笑呵呵地說道︰“這次就沖你的面子，除了那幾個開賭場的得刑拘，其余人全都放”
“領導！陳警官！這真是太麻煩你了！這人情真是太大了！前面是我失態”鄭天佑為自己先前對這名警察的誤會感到慚愧，此刻恨不得把頭埋在地
陳警官，也就是陳書笑容和煦︰“就沖你剛才那表情，被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為要進去吃幾年牢飯話說回即使真的拘留，不過也就幾天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十五天後出來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鄭天佑圓胖的西瓜臉，此刻雨過天晴掛上了喜人的笑容，剛想說點什麼應景的還是被陳書揮揮手壓
“至于等會你想和你親戚朋友怎麼說是你的事情，這個度你自己把”
說著陳書嚴肅起來︰“但是往後，絕對不準再賭踫這玩意的結果，你我見得還少嗎？”
鄭天佑深吸一口氣，重重點了點他的胖他大表姐的經歷可是歷歷在
“胖子，你拿把剪刀把老鄭手上的塑料綁帶剪掉，然後帶著他去隔壁關他親戚朋友的那間辦公室，到時候把他們的塑料綁帶都剪掉”
一直看守著鄭天佑的朱超然也是累了，此刻見任務完成，也是興奮地跳將起來，滿口答應下屁顛屁顛地帶著鄭天佑就往外
陳書從後面喊道︰“老鄭，記得把罰款的文件都簽好字，這點錢就不要省了！”
“好 ！”
樓道里傳來了此次聚眾賭博違法人員兼“污點證人”鄭天佑歡快的回
陳書靠在沙發上，舒展了下懶
王崇明有句話說得倒是不錯，辦案辦到我這份上，確實不多
三名賭博案的刑拘對象，王哥分我一個應該不過分
趕明兒，這鄭胖子怎麼也得送我一份錦旗，上面寫上兩行大字︰
公正執法，為民除害！
他的眼神突然有些落寞，仰靠在沙發上，看著牆壁上方掛著的電子時鐘“滴答滴答”地一閃一閃，自嘲地想
......
面子和里子都給老鄭留了起來，下回遇到什麼偷雞摸狗的案子應該是有點東西可以和他交換交換
案件已經查清，筆錄都已固定，沒必要再把幾撥人分開關押，避免看守警力的浪
估摸著朱超然已經把鄭天佑一批人重新送入了一樓的留置室，陳書這才站起身來走到樓下的留置
他注視著眼前排著隊等著在桌子上簽字捺印的參賭人員，心里想著自己畢業那一年在市局特警支隊巡警大隊辦的第一起聚眾賭博案
那時候年輕，雖然氣盛，但也容易相信別做筆錄的時候，踫到幾名嚎啕大哭、悔不當初的職業賭徒，心里還是存了一些不給水給吃遞煙，伺候得也是真誠至極，打心里也確實希望對方能改邪歸正，回到正常人的生
當時一年見習期還沒到，編制沒轉正，只能給他們做做筆錄，沒有權力處置案
所以在筆錄過後，對他們只能是好言相
結果在過了幾周後的一次常規掃蕩中，又踫到了這幾個當初“嚎啕大哭、悔不當初”的賭徒，或者說賭
當時特警支隊的老同志林昌站在陳書旁邊，看著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拽拽地說了一句幾代警察代代相傳的話︰
“賭狗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相”
......
中山派出所燈火通明，人聲鼎
陳書抬起手臂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中已是凌晨五點，都快早上
他計算了下時間，決定給這次加班辦案的大家伙點一批早飯，好好吃一頓就可以躺下休息
雖然派出所的食堂早上七點半就開張了，不過對于熬了一宿的警察，能早一分鐘睡覺，那是絕對不會晚一秒
餓著肚子睡覺哪有填飽了舒服，這也是通宵辦案後最實實在在的東西
他走到值班前台，交待接警員小王詢問一下大家，清點人數，再點一批早飯，賬目記到治安組
小王本來是拒絕的，因為半夜的時候他們都吃過所里慣常補貼的夜不過看陳書堅持，也就點點頭應了下
經過辦案區的時候，看著里面緊閉的訊問室大門，陳書敲了敲門走了進
王崇明站在一名疤臉男子身旁，實習警察徐磊則是坐在審訊台上的電腦屏幕後面打著哈
陳書朝王崇明招了招手，兩人一起走到隔壁的觀察
“王哥，我那邊都處理好現在人都攏到一齊放在留置室里你這邊怎麼樣？
王崇明抽出一包少見的555香煙，抽出一根遞給陳書，不無遺憾地說道︰“這次抓的三個人都認了，筆錄也快結束了，可惜跑了一個望風就是先前和你說的發現我們的‘眼楮”
陳書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機，給兩人都點上了火︰“從來‘眼楮’在現場都是抓不到他的身份信息確定了嗎？”
王崇明點點
陳書看了一眼監控錄像中的疤臉男子，笑著說道︰“明後天抽空打個電話或者去他家里看看，如果都沒戲那就上對于案子來講，基本上也是結束”
王崇明的表情有些松懈下他深深吸了一口煙，重重地吐了出去︰“是昨晚上剛控制住人，看著地上滿滿地蹲著黑乎乎的人群，我的腦子當時是真的懵”
兩人聊了一會兒天，感慨了下案
陳書在最後提出來由他負責將案件刑拘材料送分局法制大隊審批，和送往看守王崇明先去睡覺，案子的後續批捕和整理等相關程序就交回王崇
兩人商量好以後，各自分別開始辦
夜已過去大半，絲絲光亮已然透過厚重的雲朵射向城
中山所的值班大廳、詢問室、訊問室、辦公室、觀察室里都有留了一地的煙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