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老營精銳實力，雖然比不了建奴滿八旗，但肯定比大多數官兵騎兵戰斗力要強。
沖在前面騎兵紛紛被火炮擊殺，並未讓他們有所退縮，在主將高聲喊叫指揮下，迅速散開隊形繼續向秦兵方陣沖殺。
“火槍兵歸位！”
兩輪猛烈炮擊後，李壽廷一聲令下，三排火槍兵迅速歸位，早就填裝上彈藥的燧發槍齊齊指向流寇沖來的騎兵。
孫傳庭騎在寶馬良駒上，目光緊緊盯著陣前流寇騎兵隊伍沖鋒。
流寇在兩輪火炮轟擊中損失不小，但很快變化隊形繼續沖來，孫傳庭眉頭不禁皺了皺。
他們感覺今天流寇和以往遇到的很不同，不但隊形嚴整，戰場上紀律性也很強，在催馬沖殺的氣勢上，要比以往遇到的流寇更有氣勢。
“真的是流寇精銳，看李壽廷如何應付！”
在後陣的李自成，此時也舉著單筒望遠鏡觀戰，見官兵兩輪炮擊照常臘月近千人傷亡，李自成的心像被針扎一下似的疼痛。
這些老營精銳騎兵都跟著他好幾年了，也是李自成的底牌，他們輕易不會使用，平時基本都是炮灰和新營戰斗。
這種戰術類似建奴滿洲八旗精銳打法，建奴開戰前都是用漢軍做炮灰，然後才是蒙八旗繼續沖殺。
而建奴真的精銳滿洲八旗，基本都是等對手消耗差不多後，才突然發起攻擊一錘定音。
看到老營在郝搖旗和劉宗敏指揮下，很快恢復鎮定繼續向秦兵發起攻擊，李自成立即發出命令︰
“傳令，全軍做好沖殺突圍準備，一旦郝搖旗劉宗敏他們沖散官兵陣型，立即出擊突破包圍圈！”
“是！”
傳令兵立即將李自成的命令傳達下去。
此時流寇老營騎兵已經沖到秦兵火槍陣前一百步，他們手中箭上弦，弓也已經拉滿，再進入三十多步立即放箭射殺秦兵。
“砰砰砰……”
突然秦兵火槍方陣響起一陣陣爆豆般的聲音，第一批八百桿燧發槍幾乎同時噴出團團怒火。
沖在前面流寇見狀暗暗好笑，果然是新兵，看到闖軍逼近他們又開始胡亂放槍，官兵老毛病永遠改不了。
流寇偏將吳汝義想法和麾下一樣，他哈哈大笑著，催促麾下加快速度︰
“一百步放火銃？哈哈……兄弟們快沖……”
他的沖字剛喊出口，突然兩顆鉛彈轟擊在他胸前︰
“噗噗……”
吳汝義感覺胸前被什麼東西撞擊一下，急忙低頭查看，卻發現自己胸前出現兩個血洞正在噴血！
“不……這不可能……”
吳汝義感覺自己的生機正在快速流失，艱難的說出幾個字摔到馬下，隨後被後面沖上來的戰馬踏成肉泥……
燧發槍雖然有效射程沒有不如線膛槍，但一百步距離殺傷只穿棉甲的流寇老營兵還是不存在任何問題。
“吳哥……”
看到吳汝義被官兵擊殺，流寇雖然吃驚，但並未慌亂，他們紛紛大叫叫著再次加快沖擊速度。
流寇老營兵騎術高超，他們把自己身體緊緊貼在馬背上，飛快沖向秦兵火槍方陣。
沖，殺官兵為吳哥報仇……
“砰砰砰……”
可秦兵方陣兩千四百桿燧發槍，三排齊射連續輪番齊射，雖然很少能擊中趴在馬背上的流寇，但他們的戰馬卻無法躲過子彈，聲聲嘶鳴著一片片倒下……
火槍陣前八十步範圍變成流寇騎兵禁地，無論他們如何沖擊，最終都無法逃過燧發槍密集鉛彈的轟殺。
後面沖來來的流寇終于被打怕，他們只是催馬在燧發槍射程外兜圈子尋找突破口，一時不敢再猛沖。
以前孫傳庭和流寇作戰時，都是站在有利位置遠遠指揮作戰，從未像今天距離流寇如此近。
開始他還有些擔心流寇沖破秦兵火槍陣，現在一看頓時放心了。
八千流寇老營傷亡慘重，根本無法突破秦兵火銃齊射，後面還有很多長槍在等著流寇上前送死。
“麻麻的毛，老子要親自沖陣……”
老營傷亡過半，始終無法突破秦兵火銃射擊，郝搖旗和劉宗敏眼中都在噴火。
本來以為能輕松沖破秦兵方陣，現在一看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麾下兄弟完全就是去送人頭。
郝搖旗最終忍耐不住，他大喝一聲，就要催馬帶頭沖陣，卻被劉宗敏一把抓住馬韁繩︰
“郝兄弟，不要莽撞，我們武藝再好能刀槍不入嗎？”
郝搖旗回頭瞪著劉宗敏叫道︰
“老子不怕死，大不了和官兵同歸于盡……”
劉宗敏咬咬牙道︰
“兄弟，冷靜一些，直接沖上去讓官兵打死合算嗎？我們商量商量該如何尋找突破口才對，不能蠻干。”
郝搖旗驚訝的看著劉宗敏道;
“都說劉宗敏是闖營第一猛將，今日為何突然擔心起自己的小命？“
劉宗敏搖搖頭無奈道︰
“咱不是擔心自己小命，只是不想白白去死，傳令停止進攻，剩下兄弟們撤回來，決不能把老營送掉！”
在闖營生死抉擇的關鍵時候，劉宗敏突然變的細心，見勢不妙，他毫不猶豫命令停止進攻，把郝搖旗雷的直翻白眼。
看到流寇收兵停止進攻，李壽廷立即傳令︰
“兄弟們表現不錯，火器兵立即換防！”
“得令！”
前三排連續齊射的火銃兵，立即原地放下燧發槍退回陣中，後面兩千四百長槍兵上前和火槍兵互換位置。
燧發槍不夠用，大伙只能輪流開火，輪流休息。這是孫傳庭的主意。
七八斤的燧發槍一直端在手中射擊，時間長了火銃兵都有些累，而後面長槍兵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這樣輪流戰斗不但都可以得到鍛煉，同時也讓前三排火銃兵得到很好的休息。
如此一來，秦兵方陣能始終保持高昂的戰斗力，這種三排齊射對嚴格訓練的秦兵來說難度不大。
兩千四百火槍兵很快完成換防，孫傳庭和李壽廷木目光馬上投向左右兩翼的長槍方陣上。
此時兩翼長槍方陣和流寇殺的難分難解，雖然互有傷亡，但流寇想擊敗秦兵基本不可能。
秦兵長槍方陣在各自千總指揮下配合的很是默契，他們就如同一個方形大刺蝟，讓流寇無處下口。
無論是黨守素部，還是袁宗第部，到目前都對秦兵方陣束手無策。
他們剛往前一沖，數千桿長槍猛然向前刺出，有流寇躲閃不及，頓時被捅成馬蜂窩。
就算遇到一些能力強的流寇，當他們撥開長槍滾進方陣砍倒幾個長槍兵，立即有長槍兵補上位置，並把這幾個流寇扎個透心涼。
戰斗打的半個時候，長槍方陣依然完整如初，他們同進同退，相互配合相互支援，打的很是凶悍。
方陣中間有隨軍醫療隊，一些受傷的秦兵立即會被扶入陣中及時治療，而流寇受傷只有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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