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嘩啦啦的大雨,也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地面的積水中,濺起朵朵漣
山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像是有人在竊竊私
呼!
一道濕冷的山風,卷進廟
火苗被吹得搖曳不定,眾人的影子在滿是霉斑青苔的廟牆上張牙舞
氣氛渲染到了這里,只听李胖子故意壓低著嗓子,緩緩開口道︰
“這是發生在咱們雙劍關的一件真實事”
“大概是慶康22年,當時雙劍關有一位校尉,姓楊,來自雲京城,正是意氣風發的舞象之年,又生得一副俊朗的好皮囊,是雙劍關無數少女心中的白馬王”
“只是,這位楊校尉眼光極高,尋常的胭脂水粉,根本入不了他的”
“雖然有眾多少女傾心于他,但是,他卻毫不動心,更無絲毫不軌的行徑,唯獨對一酒樓老板之女,情有獨”
“在楊校尉的苦苦追求之下,終于抱得美人歸,兩人很快便喜結連理,婚後生活柔情似蜜,如膠似漆,羨煞旁”
“如此幸福的過了一年……那一日,也如今日這般,只是,那雨下得更大,好像蒼穹漏了個大洞,那雨水啊,嘩嘩的往下”
“那日,楊校尉正帶著他的嬌妻,在雙劍關外踏青游玩,逢此大雨,準備入廟躲避,待大雨停歇了再回”
“不過,那日的雨水太大了,他們還沒有趕到廟里就遇到了山洪,他的嬌妻和駿馬,不幸被山洪卷走……”
李胖子說到這里忽然停了下
“……然後呢?”
王躍急急問
李胖子嘆了口氣,一臉悲痛道︰“被山洪卷走,豈有幸存的可能?”
“一對令人羨煞的小夫妻,自此陰陽兩”
“那位楊校尉深戀其妻,為妻守喪三年,一時引為美談,守喪期滿之後,楊校尉便調離了雙劍關這個傷心之”
“直到現在,雙劍關里還流傳著以楊校尉夫妻為原型的各種話劇話”
“我的故事講完了,大家覺得如何?”
李胖子笑眯眯的看著大家,等著大家的評
“……就這?”王躍有些失望道,“我還以為你要講一個詭異故事,沒想到你講的是個愛情故事,還是個悲”
李胖子呵呵笑道︰“我講的這個故事內容,是廣為流傳的版”
“不過,這個故事還有另一個版本,你們想不想听?”
火光的映照下,李胖子的臉忽明忽暗,透著幾分神
李胖子忽然看向黑漆漆的廟外,胖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聲音也低沉了幾分︰“這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還是讓當事人親自來說吧,這樣會更有氣氛!”
眾人大驚︰“!!!”
大家紛紛扭頭看向黑咕隆咚的廟外,哪怕緊挨著篝火,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
仿佛廟外真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默默的盯著大
周 挪了挪身子,默默的將旁邊那把包裹在黑布里的清風劍提在手
小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除了偶有水珠掉在積水里的聲音,廟外非常的安
要知道現在可是盛夏,荒郊野嶺,蟲鳴蛙叫的聲音很是常見,甚至還有山間野獸的吼
但是現在,廟外寂靜無
這說明廟外肯定有什麼可怕之物,讓這些蟲子青蛙都不敢發
呼!
有風從廟外吹進來,帶著幾分陰冷的氣
廟里的溫度都似乎下降了好幾
陶鈞幾人哆嗦了一下,驚恐的抱成一團,從彼此的身上汲取一點可憐的安全
“叔……外面是不是真有什麼髒東西”
陶進哆嗦著嘴唇低聲問
“閉嘴,別,別說”
陶鈞低聲呵斥了一聲,然後惶然的目光看向一旁神色鎮定的周
周 也扭頭看了陶鈞一眼,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又看向廟外,面色瞬間沉凝下
陶鈞感覺心安不少,也沒有那麼心慌無措
“老靳,我知道你也來了,出來吧,這里都是老熟人,你這麼扭扭捏捏的干嘛?”
李胖子抖了抖身上的肥肉,沖著廟外嘿嘿笑
廟外沉寂了數息,忽的有輕微的腳步聲,漸漸走
那位雙劍關某酒館的老掌櫃,一點點走進火光籠罩之
“老靳?你怎麼會在這里,這,這是怎麼回事?”
陶鈞看著眼前這個認識快二十年的老掌櫃,滿臉錯
老靳似乎心中有愧,不敢和陶鈞對視,而是看向那李胖子,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周 也很想知道答
他剛才一直沒有發現老靳的存在,卻被這胖子一語道
這胖子不簡單啊!
李胖子樂呵呵笑道︰“我就是一個四處瞎蹦 的胖子,老靳,你就別管我是誰了,趕緊把你那好閨女叫出來,讓她給大家講講剛才那故事的另一個版本”
“哦,忘記告訴你們了,故事里的那個女孩子,叫靳香蘭,就是老靳的女”
老靳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在火光下顯得尤為陰森可
他冷冷的看著李胖子,寒聲道︰“你個死胖子知道得還挺多,既然你那麼想尋死,那就怨不得我”
老靳微微側身,洪大牛的身影顯現了出
不過,此時的洪大牛微微垂著頭,渾身散發著一絲絲陰寒氣
“大牛,大牛,你怎麼了?”
洪達猛的站了起來,沖著門口的老靳怒吼道,“你個老王八,你把我佷子怎麼了?”
洪大牛忽然抬起來,沖著大家咧出一個笑容,只不過這嘴角咧開的弧度有些大,都快要到耳朵了,看起來挺
“你們不是想听另一個版本的故事嗎?我親自來告訴你們”
洪大牛的嘴里傳出的是一個女子的陰柔嗓
很顯然,現在的洪大牛,已經不是原先的洪大牛
洪達又驚又怒的盯著洪大牛,眼眶都紅了,最後還是在陶鈞和王林一左一右的拉扯下,這才慢慢坐
只是,他看向老靳的目光,充滿了滔天的怒火……
洪大牛越過破廟的門檻,踏進了廟里,森冷嗜血的目光,緩緩從眾人的身上掃過,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群待宰的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