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司。
對于江無疾來說，如今的奉天司已經沒有了往昔的那種威懾力。
或許是跟實力增漲的太快也有緣故。
除去生死未卜的柳烈陽，天下沒有第五境修士。
而第四境，也是屈指可數。
當然，隱世高手中或許也有第四境存在，但這依然無法改變第三境是中堅力量的事實。
江無疾如今已經是化意初期，加上各種buff加持，有種跳一跳就能摸到第四境屁股的感覺。
按照這進度，第四境似乎也不難……
因此，有時甚至會誕生出“修行？就這？”一類想法。
但是，一想到極淵，雲夢澤，以及東海之外的埋骨之地，這些連地方連第五境都忌憚，不禁又升起渺小的感覺。
仿佛常人所認知的世界，與極淵這些地方完全是割斷的。
不是極淵之下有另一個世界，而是極淵本身就是另一個世界……
言歸正傳。
來到奉天司後，江無疾先去天下樓找葉無名。
地牢底層沒有他的許可誰也進不去。
之前葉無名一直不在，因此江無疾也做好了跑空的心理準備。
結果剛到天下樓門口，那日的仇長河便迎了上來。
“想見葉無名是吧？跟我來。”
“嗯？”
仇長河走在前面帶路，渾身氣息收斂到了極致，要不是那日在城頭上見過他，江無疾這會絕對會幫他當成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見仇長河的確是往地牢方向帶，江無疾也就沒多說什麼，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頭。
“年關一事，各州都開始清剿紅蓮教，葉大人身為奉天司司吏，在這個節骨眼上自然忙的不可開交。”
江無疾點頭，不置可否。
紅蓮教一事的確需要葉無名親力親為，畢竟建立奉天司的初衷就是對付紅蓮教。
不過，永安那邊的小道消息。
葉無名除了要處理紅蓮教的事務之外，還要查四皇子的事情。
四皇子拉攏天門一事，是主動擺在台面上的。
明著，皇帝不能說什麼。
畢竟皇子拉攏江湖門派又或奇能異士，不管哪個朝代都很正常。
不過，對于紅蓮教這次鬧出的動靜，四皇子永德表現的太過于自然。
再加上他的一系列舉動，很難讓人不去懷疑他與紅蓮教的人有染，甚至還有可能親身參與了這一系列的謀劃。
雖說大黎皇帝膝下只有四皇子和永安出彩一些，永安倒台後，他更應當關照四皇子。
但這是一個能修行的世界，沒有哪個皇帝不向往長生。
再加上四皇子的行為觸踫到了皇帝的底線，因此對于葉無名來說，徹查四皇子的暗中勢力一事甚至高于紅蓮教。
不多時，江無疾再次來到了奉天司地牢。
雖然跟仇長河打過一架，但後者是個明事理的人，一碼歸一碼，並沒有故意刁難什麼。
並且在打開關押著諸葛乘風的牢門後，他很自覺的退了出去。
“ ~”
石門落下，幾縷糜塵在陰冷的空氣中浮動。
短暫的死寂過後，那口詭譎的棺材里傳出了動靜。
“極淵，不好走……”
江無疾微微一愣，詫異諸葛乘風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帶永安去極淵這件事，他連永安本人都沒告訴，諸葛乘風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是……
思索之余，諸葛乘風主動解釋道︰“葉無名來找過我，呵呵……天人合一少之又少，相互之間必會來往，明世既然幫鄭秋恆傳話了，葉無名自然也會知道。”
果然是這樣……江無疾點點頭，躬身作揖。
“再過幾日，晚輩便要離京，此行崎嶇曲折，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前輩有沒有什麼要吩咐的？”
話音剛落，有什麼東西嗖的一下從棺材蓋上的那個洞口飛出。
江無疾明白，如果諸葛乘風對自己真的有惡意的話，他就算是三境巔峰也很難蹦 。
而作為清寒的親生父親，江無疾不希望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就跟未來的老丈人撕破臉。
于是便不躲不閃，伸手接住了飛來之物。
嗯？玉佩？
看著手里由某種灰黑色玉石雕琢而成的玉佩，江無疾眉頭微微皺起。
玉佩不過巴掌大，花紋也不復雜，但作為一個與蜃氣接觸過多處的人。
江無疾能清楚的感覺到這玉佩里面有蜃氣，渾厚程度不壓于永安體內的蜃氣。
但詭異的是，這些蜃氣似乎被封印了一般，安安靜靜的待在玉佩里，沒有半點噪點的跡象。
就像馴服後的亙古巨獸蟄伏，盤踞一方，收斂所有，靜靜等待王的命令。
但是……
蜃氣除了浩然氣之外，找不到第二個辦法解決。
而這沒玉佩里面只有蜃氣，沒有半點浩然氣……
“這……這東西來自極淵？”江無疾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短暫的沉默之後，諸葛乘風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此物，是當年極淵廢村的一個村民給我的。”
“廢村村民……諸葛族長說這個村子里的村民，不是活人，前輩你既然去過廢村，能否說說廢村的事？”
可能是因為有清寒這一層關系，諸葛乘風很配合說起了往事。
“極淵廢村，生死不分。”
“那里有很多東西都是常人無法理解的，明世之所以說廢村村民不是活人，那是因為他們已經脫離了生死天道。”
“他們可以算作死人，也可以算作活人……”
聞言，心中不禁掀起驚濤駭浪。
第五境叫天道之境，用腳趾想都知道，第五境跟天道有關。
而諸葛乘風現在卻說，極淵下的廢村村民，脫離了生死道……
難不成，極淵不受天道管制？
生死天道對于廢村的“人”來說，是不生效的？
生很好理解，最簡單的就是活物。
死也能理解，無非就是失去生命。
但脫離生死的範疇。
江無疾真的很難想象那是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