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邁著輕盈的步子走上高台。
一襲白色長裙如煙如霧,垂直腰間的白發不顯蒼老,而是襯的肌膚更加白膩。
透光的衣裙薄紗下,純白色的小衣擋住春光,雖然相比外面的女子保守了不少,但眾人偏偏吃若隱若現這一套。
全身白毛的雲裳出場剎那,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在欣賞著那來自異域的風情。
如果說永安是冷艷的霸道總裁,清寒是溫柔的大家閨秀,嫂嫂是體貼的柔軟萌妹。
那雲裳就是媚到骨子里,讓人欲罷不能的妖精。
雖各有千秋,可單論正面的殺傷力,誰也比不上雲裳。
看到雲裳之後,永安總覺得哪里不舒服,于是起身說道︰“無趣,本少爺要回去了,你們走不走?”
聞言,兩女不約而同看向了江無疾。
永安面含微怒道︰“你們看他干什麼?”
江無疾連忙出來打圓場,笑嘻嘻的說道。
“林公子息怒,息怒哈……”
“嫂嫂,你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甦洛洛是忙碌命,雖然現在他們沒有以前那麼缺銀子,但她時不時還會去磨豆腐補貼家用。
見江無疾這麼說,嫂嫂乖巧點點頭。
有永安在,宵禁什麼的倒也不用在意。
安排好嫂嫂,江無疾又看向葉清寒,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後者便很懂事的說道︰
“公子見諒,這地方清寒待著不習慣,就先回去了。”
不得不說,清寒雖溫柔,但在格局這塊,還是很有大婦風範的。
“嗯嗯,明天過來一起吃飯。”
“好~”
永安︰“???”
“你,你們兩個……”
也太不爭氣了!
永安氣到胸悶,恨不得拔劍割了江無疾。
但仔細想想,她又不是江無疾什麼人,管這種事干嘛?
于是,永安只能狠狠刮了江無疾一眼,帶著兩女氣沖沖的走了。
目送三女離開,江無疾回到茶室,悠閑自得的喝了口茶。
“這白玉老虎,今晚一口咬在棉花上肯定睡不著覺。”
“哎……還是先見見雲裳吧,回頭再想辦法安慰一下白玉老虎。”
……
隨著時間推移,雲裳回到了自己的花房。
由于茶室窗前有珠簾,再加上光線沒有台上那麼明亮。
因此雲裳並沒看到江無疾。
離開時眼中有著藏不住的落幕,泫然欲泣。
此時,小雙站在台上,踮著腳尖伸長脖子,試圖在人群中找到江無疾的身影。
甚至還高喊出聲。
“江公子在嗎?”
“青州解元江公子在嗎?”
結果,小雙兩嗓子引起眾怒,當即就有一個讀書人站出來說道。
“小雙姑娘,你這就有些不合適了吧?江解元的才華在下自當佩服,但今晚打茶圍他又不在場,此時你喊他是什麼意思?”
按照教坊司的潛規則。
花魁留下的人要麼是打茶圍時最出色之人,要麼是當晚出價最高之人,要麼是在座身份最高貴之人。
今晚在場之人中,有兩個藩王世子,還有六部的人,甚至連當朝首輔的嫡子都來了。
更別說還有沒露面的四皇子。
因此身份這一塊,江無疾就算在場,也無話可說。
至于出價,江解元能出多少銀子?
最後打茶圍,江解元沒出現。
如此一來,就算江無疾現在現身,雲裳今晚留他也不合規矩。
在場讀書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有人帶了個頭,很快就有其他人附和。
“小雙姑娘,就算雲裳看不起我們,總不可能無視周公子吧?”
周公子就是首輔之子,名為周存禮。
其實大戶人家的孩子都很有教養,紈褲子弟是極少數的個例。
面容溫和的周存禮不是什麼好色之人,今晚也是沖著雲想衣裳花想容來的,在看到雲裳之後,止水般的心不受控制泛起漣漪。
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想著用身份去壓制其他人,而是在打茶圍時連出妙語,引得全場加好。
並且讓隨從示意,願以千兩白銀與雲裳共度良宵。
于情于理,他都做到位了。
現在有人站出來幫他說話,不管是真的打抱不平,還是想來巴結,都合情合理。
他,自當無愧。
但出于教養,他還是起身,對著台上的小雙作揖道︰“小雙姑娘,在下知道雲裳姑娘與江解元有情,方才共度良宵一說,是在下唐突了。”
“但周某仰慕之情,猶滔滔江水,實在難以抑制,還請小雙姑娘知會一聲。”
“今晚周某只跟姑娘聊詩詞歌賦,只要姑娘不答應,在下絕不踫姑娘一根指頭,如此,在下能否有幸留宿小院?”
聞言,小雙愣住了。
這周存禮壓根就沒有給她和姐姐留後路。
如果這樣姐姐還拒絕的話,肯定被罵的狗血淋頭,說不定還會被趕回青州,甚至更慘……
花房內,听到外面動靜雲裳面露憂愁,貝齒不覺間咬破了紅唇。
她一心想著來見江無疾。
雖然考慮到了會有這樣的事,但沒想到事情會那麼嚴重。
這位周公子不管從哪個方面,都做到了“禮”字,讓人根本挑不出拒絕的理由。
然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突然從對面的茶室飛下,穩穩落在台上。
眾人先是一愣,緊接著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江無疾!
看到江無疾,小雙不禁笑靨如花。
“公子,你可算來了!”
江無疾伸手揉了揉小雙的腦袋,同樣笑道︰“嘖,長高了。”
“我不光是長高哦。”
小雙挺了挺腰肢,之前不怎麼起眼的胸襟竟有了一定規模。
就在這時。
台下的周存禮作揖道︰“久聞江解元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客氣話就不必說了。”
江無疾大手一揮,像個莽夫。
“今晚我要在這里留宿,誰贊成?誰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