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氣？”
在江無疾疑惑的目光中，鄭秋恆開始解釋。
“蜃氣可以用做修煉，效果如何，你已經見識過了。”
“至于為何你在遇到蜃氣的時候才能使用斬風，那是因為你身上的浩然氣還不足以使用斬風，需要借助浩然劍中的浩然正氣。”
“而浩然氣與蜃氣就像水與火，天生的對手，如此解釋，你可明白？”
江無疾微微頷首，老先生說的並不難理解。
但他沒說蜃氣怎麼來的。
嗯，很好，又多了一個問題……
看到江無疾那變幻的神色，鄭秋恆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似乎很爽這種感覺。
“咳咳……想不通過浩然劍使用斬風其實也不難，你只需記住八個字。”
“請先生賜教。”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鄭秋恆輕撫花白的胡須，“好了，最後一個問題。”
“啪！”
江無疾將紅蓮玉拍在了桌上。
奉天暗子的事情沒那麼重要，直接問嫂嫂的秘密又不大合適。
畢竟紅蓮教是邪教，萬一先生嫉惡如仇，直接把嫂嫂噶了怎麼辦？
嫂嫂的秘密從紅蓮教也能下手，如此一來還是問這塊玉的秘密比較穩妥。
“紅蓮教的東西？”
花白的眉毛罕見皺了一下。
在江無疾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後，鄭秋恆說道︰“這東西的來歷我確實不清楚，但這玉石能做到千里互通，那必然是罕見法寶。”
“取舍你自己決定便好，不過你口中的‘甲’，應該就是要把這塊玉送到你手上，而不是什麼青州盟的修士。”
“嗯？先生此話何意？”江無疾有些听不明白。
“咚咚！”鄭秋恆敲兩下桌板。
“別什麼事情就問我，多動動腦子，當初你算計我的時候不是很聰明麼？”
還記著這事呢，咋這麼小心眼……江無疾暗暗吐槽，不過也開動了腦筋。
“紅蓮教是邪教。”
“加入紅蓮教就是與大黎為敵。”
“我殺過紅蓮教的人，因此對于紅蓮教來說，我必然仇視紅蓮教……”
“如果直接招攬，我肯定不會同意。”
“所以……甲先把東西交給阮澤，再由阮澤把東西受到我手里，最後配合我演戲？”
推到這，江無疾心跳不由加快。
“按照阮澤的反應，他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如此……那豈不是說明我當初在煉藥時，甲就在附近？”
“而且他斷定阮澤會來搶藥，並且會被我反殺。”
“這麼大費周章，就是為了把東西送到我手里？”
江無疾吞了口唾沫，搖頭道︰“不合理，太離譜了，理由呢？動機是什……”
話還沒說完，一個身影忽然從腦海閃過。
修長筆直的雙腿，盈盈一握的腰肢，清冷精致的容貌，還有眉心那一點花鈿。
難道是她？頂級御姐顏莫離？
顏莫離那晚猜出嫂嫂有問題，但卻又放棄了。
如果是她安排的，那合理性倒是稍微能強些……
這時，鄭秋恆開口說道︰“既然是罕見的法寶，那自然不會輕易送人，所得之人，也不該輕易殞命……”
“呵呵，想必你心中已有答案。”
江無疾作揖道︰“多謝先生解惑。”
鄭秋恆搖搖頭︰“凡事多動動腦子。”
江無疾︰“啊對對對，您說的都對。”
“……”
鄭秋恆感覺江無疾這話有別的意思，但仔細想想，似乎又沒什麼毛病？
算了，不與後生計較。
“這東西你拿著。”鄭秋恆丟出一塊令牌。
令牌如玉，浮雕翔雲，中間刻有二字——奉天！
“這是奉天司的令牌？”江無疾問。
鄭秋恆︰“既然你已是解元，那春闈還得去一去，京城風詭雲譎，戴著這東西，有時能方便許多。”
可我不想加入奉天司啊，而且我在青州城殺了那麼多奉天司的人……雖然我答應甲要混入奉天司，但我那是騙他的，我就是想去清寒小姐姐那里套套話……
江無疾臉上風平浪靜，但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時，老銀幣畫風的鄭秋恆似乎看出了江無疾的內心想法，于是說道︰“拿著這塊令牌，即便不加入奉天司，也可以使用奉天司的部分權利。”
“你可以理解為，奉天司的客卿令牌。”
江無疾“哦”了一聲，順勢問道︰“先生說的部分權利是什麼？”
奉天司的權利江無疾知道的不多，因此所謂的部分權利更是模糊不清。
“除皇城之外，大黎無人攔你！非皇室之人，皆可先斬後奏！”
臥槽牛逼！回頭就殺個狗官助助興！江無疾跟自己開了個玩笑。
起身作揖，退出竹室。
幾道驚喜聲接連響起。
“江大哥！”
“江大哥你回來了！”
“江大哥，你看！我們采的藥！”
三個孩子紛紛拿下自己的藥簍子，滿身泥濘的他們臉上掛著最真誠的笑容。
江無疾心中一暖，忽然發現寧陽脖子上有兩個干涸的血洞，衣襟染紅一片。
“寧陽，你這是怎麼了？”江無疾皺紋問道。
“沒什麼，一不小心被一只畜生咬了一口。”膚色偏黑的寧陽捂住傷口，笑嘿嘿的。
這時，靠著馬車的馬夫開口說道︰“他們遇到了銀石蟒，差不多感知小成的實力，等我趕到的時候，銀石蟒已經被他們砍成幾段了。”
三個感知初期，聯手砍了一條感知小成的銀石蟒？可以啊……
看來江無疾投來目光，三個孩子嘿嘿一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想做什麼樣的事，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往往一個看似不起眼的選擇，會直接影響一生。”
“這就是命運。”
鄭秋恆負手而立站在竹室門口，三個小家伙連忙躬身作揖。
原本江無疾是想懟幾句。
感知初期就敢往山里跑，不要命了嗎？
但當看到那一摞摞藥材時，這些想法便蕩然無存。
老先生的話不是說給他們的听的，而是說給我听的……
做什麼樣的事，成為什麼樣的人，一個看似不起眼的選擇，卻能影響一生。
說的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