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棧出來，江無疾直奔教坊司。
為什麼讀書人喜歡去會所？
首先，在這個時代會所是合法的，並且可以給高壓下的讀書人緩解壓力。
大黎的科舉制度非常嚴格。
例如這次秋闈，考生需穿白色衣服，頭發要打散，帶來的筆墨食物要檢查。
如果發現有不合格的地方，不光要挨一頓毒打，還要捆綁示眾，以儆效尤。
秋闈一共三天，進入考場後監考官會派人封鎖考場和考生的號房，這三天考生都只能待在號房里。
簡單來說，吃喝拉撒睡都要在號房解決。
三天考試對于考生來說相當于蹲三天的監獄，沒有一定的意志力是無法完成的。
另外，讀書人寒窗苦讀，長年只有青燈書卷陪伴，而讀書人的精神追求比較高，故而去會所尋求感情寄托也是無可厚非。
最後，教坊司與直接提供錢色交易的“窯子”有很大的不同。
教坊司的花魁，沒有一定才華的人甚至連面都見不到，和霽月閣有本質的區別。
因此，今晚的教坊司貧富差距並不是最重要的，才華首當其沖。
哪怕是一個家財萬貫的人，若他胸無點墨，說不定還會遭到教坊司女子的嘲笑。
國企後台，就是那麼硬。
黃昏時分，江無疾來到了青州最有名的地方。
霽月閣是一座三層建築，而青州教坊司卻像個大學城，佔地面積令人發指。
咦？為什麼我會聯想到大學城？e……
功德+1，功德+1……
每個花魁都有獨立的院子又或花船。
牌面拉滿，遍地銅臭腥味。
國企，就是這麼財大氣粗。
只是有件事不得不提，教坊司屬于禮部管，禮部尚書是張大富的親爹。
禮部官員來教坊司可以白嫖。
大多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工作。
不過江無疾今晚的目的很單純。
——搞錢。
幾經轉輾，最後還是在一名讀書人的領路下，才找到今晚的活動地點——瑩雪小院。
小院雅致，婢女美貌。
各地秀才兩兩而坐，談笑風生，好不儒雅。
“瑩雪姑娘是教坊司當紅花魁。”
“在這地方，花魁也分三六九等，瑩雪姑娘屬于第一等。”
“而且瑩雪姑娘還從未留人過過夜，江兄明白什麼意思嗎？”
鄰座，名為諸葛野的臨江縣秀才滿臉興奮。
江無疾︰“明白。”
諸葛野身高不高，長的也一般，但笑容特色，會不由讓人聯想到一個詞。
滿臉淫蕩。
“嘩！”
諸葛野展開手中折扇，其上四個大字差點亮瞎江無疾的眼楮。
——風流倜儻！
“那江兄可知為何瑩雪姑娘為何會成為當紅花魁嗎？”
“請諸葛兄賜教。”
諸葛野嘿嘿一笑，道︰“這教坊司呢，大致上可分為三種姑娘。”
“第一種，官犯女眷。”
“不知江兄可知上一任戶部侍郎的正妻……那是個漂亮啊，充入京城教坊司後，那是夜夜客滿，听說一個月搖壞了三張床呢！”
魏武遺風不可取……江無疾心中暗道。
“第二種，從各地招募的花魁妓子。”
“在下游歷大黎十三州，閱女無數，江兄切記，在教坊司莫要尋此類妓子，索然無味。”
江無疾嘴角一抽︰“諸葛兄不是讀書人嗎？哪來的時間游歷十三州的勾欄青樓？”
諸葛野眉頭微皺，一臉奇怪的說道︰“江兄這是說的什麼話。”
“讀書若不能找快活，那還讀什麼書？”
“別的不說，就說今晚，若你我不是讀書人，能那麼容易坐在這？”
“瑩雪小院平日光是進門就要十兩銀子！”
臥槽……國企還玩保底消費？江無疾驚了。
諸葛野喝了口茶，搖了搖手中折扇，“江兄莫要打斷在下，重點我還沒說呢。”
江無疾︰“請繼續。”
諸葛野︰“這第三種啊，便是戰俘女子。”
“咱們大黎以武立國，戰後擄來的女子，便會充入一京十三州的教坊司中。”
“十五年前我大黎大勝南方妖族，這瑩雪姑娘就是當年從妖族擄來的。”
“瑩雪姑娘生父是人，生母是狐妖，體內有狐妖血脈，乃天生尤物，千嬌百媚……”
江無疾虎軀一震，瞳孔陣陣收縮。
“瑩雪姑娘是妖？！”
諸葛野嘿嘿一笑，輕搖折扇︰“非也非也。”
“瑩雪姑娘，是半妖。”
“……”
一瞬間。
江無疾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如此說來，那瑩雪姑娘豈不是……
貓，貓耳娘？！
就在這時，一名穿桃粉色薄紗群的小姑娘輕移蓮步，走上高台。
“各位，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