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聿趕到時,陳宗辭已經把人弄進醫院。
陳宗辭在外面抽煙。
蔣聿︰“什麼情況?怎麼搞得進了醫院。”
一個‘搞’字,引得陳宗辭一記白眼。
周稚京是因為哮喘發作暈倒,另外還有點低燒。
陳宗辭找到她的時候,她整個人卷縮著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乍一看以為是死了,也確實差一點要死了。
插在雪堆里的香煙,已經燃盡。
長長一節煙灰,被風一吹就散了。
蔣聿低低的咳嗽了一聲,也不細問,索性把話題扯到林序秋的身上,“林大小姐那狗脾氣,鬧了我跟我朋友足足三天才算完。昨天早上,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退房走了。”
陳宗辭一言不發。
蔣聿暗暗觀察他的臉色,跟他討了一根煙,又提了他朋友說的那個項目。
“听他分析是挺不錯的,就是投入的資金有點大,你現在的情況,哪里還有錢投啊?”
“可以借。”
蔣聿提醒他,“銀行現在都不會借你。”
“誰說要跟銀行借。”
“不是吧。你瘋了?任何投資都有風險,萬一賺不到錢,你這一屁股債,越滾越多,對你也沒有好處。何必要折騰呢?你就听你奶奶的,不行嗎?”
陳宗辭把煙摁滅,“你詛咒我?”
“當然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奶奶對你很好,你也不必非要自立自主,你听她的安排,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陳宗辭淡笑,並不反駁,只道︰“你跟你朋友說一聲,等我籌錢。”
他將煙頭丟進旁邊垃圾桶,轉身的瞬間,看到門內的人,兩人均是愣了愣。
蔣聿喊叫不好。
林序秋朝著他倆笑了一下,隨即朝著病房走去。
蔣聿也是沒想到她會殺個回馬槍,怒道︰“她竟然跟蹤我!”
“怎麼辦?”
蔣聿的神情比陳宗辭還緊張。
陳宗辭斜他一眼,說︰“你留下,我回去休息。”
“什麼?”蔣聿以為自己听錯。
等陳宗辭真的走了,他才相信自己的耳朵。
蔣聿趕去病房。
林序秋就站在床邊,抱著胳膊,盯著周稚京。
她還沒醒,臉色白的像鬼。
林序秋準備拿手機拍病例。
蔣聿及時將病例表搶過來,說︰“你有素質嗎?隨便拍別人的病例。”
林序秋面不改色,說︰“周稚京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關門弟子,我關心她的情況,有什麼問題?”
蔣聿將病例放進抽屜,“那也不行,周稚京是我女朋友,有我在這里關心,用得著你嗎。”
林序秋冷笑,“病例都不讓看,怎麼?是什麼見不得光的病嗎?”
她這話說的有些尖刻。
蔣聿皺了眉,也不伺候這大小姐,直接給人趕了出去,且把陳宗辭的地址給她,“去鬧吧,趕緊去。”
然而,林序秋依然不爽,嘲諷道︰“陳宗辭睡過的女人你也要,你可真不挑,也不嫌惡心。你們男人對女人標準那麼高,對自己倒是放的很寬,共用一個也沒事。”
蔣聿︰“林序秋你嘴巴放干淨點!”
林序秋冷哼,嘲弄的看他一眼,扭身就走。
可把蔣聿氣的夠嗆。
蔣聿把門關上,轉身進去,就看到周稚京已經醒來,眼神清明,看著不像是剛剛醒。
她虛弱的說︰“我想回國。”
這可不是蔣聿說了算的,雖然他也認為,周稚京現在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但誰知道陳宗辭是怎麼想的。
剛才林序秋出現的時候,他都快要嚇死了,可陳宗辭一臉無所謂,還把兩個女人拋在醫院,自顧自回去睡覺了。
蔣聿這人容易心軟,特別是看到美女憔悴的臉,楚楚可憐的眼神。
他思來想去,就自作主張,給周稚京做了安排。
醫院的醫生還挺負責,認為周稚京現在的情況,最好還是在醫院住兩天,且她的哮喘是遺傳病,雖說不是特別嚴重,但也需要好好養,生活里各方面都要注意一點。
周稚京听到說是遺傳病,愣了一下,她扯了一下蔣聿的手,說︰“你幫我問問醫生,為什麼說我的哮喘是遺傳啊?”
她記得她媽媽說她的哮喘是八歲的時候,突然得的。
蔣聿問了一下。
醫生解釋了一大堆,蔣聿听完以後,說︰“就是遺傳。你自己不知道嗎?”
周稚京沒說,只是拿了檢查報告。
另外,醫生還讓她接下去一個月內禁房事。
她發低燒的誘因,是她有輕微撕裂引起的。
蔣聿給翻譯的時候,他都有點臉紅,主要是因為主治醫生看他的眼神,好像是他給人弄成那樣似的。
周稚京沒回海荊市。
她中間轉機去了榕城。
她母親就安置在這邊的醫院,已經昏迷有兩年了,今年年初的時候有了點反應,給了周稚京很大的鼓勵。可此後,她又再無動靜。
到了醫院,正好看護阿姨在給她媽媽擦身子。
電視也開始,放著新聞,這是放給周母听的。
周母原本不是在這邊的,是一年前,周稚京擅自把人弄過來,藏在這里的。
“我來吧。”
周稚京放下行李,主動上前。
她接過毛巾,親自給母親擦身,翻過去的時候,她發現母親屁股的位置,生了褥瘡。
看護阿姨也瞧見了,趕忙解釋,說︰“之前也有,然後我每天給擦藥,後來好了,沒想到又長了。”
就算是看護阿姨怠慢的又能怎麼辦,周稚京點點頭,說︰“辛苦您了。這得怪我這個當女兒的不夠孝順,應該在旁邊親自照顧。您一個人照顧我媽,應該忙不過來,要不我再找一個,跟您輪著來,只是工資上可能要降一點。”
看護阿姨干笑。
周稚京繼續說︰“這兩天我會在這里照顧著,您可以放放假。”
隨後,周稚京又去包里拿了點錢,遞給她,“過節的小紅包,我最近手頭吃緊,也只能給那麼多。您不要嫌棄。”
這下子,看護阿姨是有點無地自容,將錢推開,說︰“不用不用。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兒你給我電話好了。”
最終,周稚京還是把錢塞她口袋里。
“阿姨。我媽媽還是要依仗著你的。”她眼楮紅紅,也是惹人心疼。
等送走阿姨,周稚京回到病房,給母親擦洗完,正好桑晚將她在櫻花國的那份檢驗報告翻譯版發過來。
上面寫的挺仔細的,就是遺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