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真的是你？”
聲音的主人明顯有些激動，還有些欣喜。
甦婉冷著一張臉轉身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原本慢悠悠地走在他們身後的甦璃，听到這道熟悉的聲音也停下腳步，眸光閃過一抹嗜血的冷意。
听到有人這麼親密地叫甦婉，謝景堯心里很不舒服。
能這麼親密地稱呼她除了她師尊和玄天宗的長老們外唯有一個人。
謝景堯很快就猜到這個人是誰，也轉過身看過去。
“婉婉，你什麼時候來山河大陸？幾十年未見，你可還好？我一直在找你，我非常想你……”
“秦鈺霄，你給我閉嘴，說這些話惡心誰呢？你配嗎？”甦璃厲聲呵斥道。
看他用一副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她，甦婉覺得反胃，心里犯惡心，很想一劍劈了他，到現在還裝。
她不會罵人，只會動手，不過現在還沒有到與他撕破臉的時候。
甦婉很想立刻把他抓回去嚴刑逼供一番，看到他身後的人她冷靜了下來。
秦鈺霄只是一條小魚而已，她還要利用他釣大魚。
謝景堯抬眸望過去，打量對方。
一襲金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有幾分謙謙君子的味道，面容俊秀，一雙含情的桃花眼。
從表面上看確實像一個清風霽月的君子。
看他的眼神一直放在甦婉身上，仿佛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其他人就像空氣一樣。
秦鈺霄倒是沒有忽略他們三個，他們三個的存在感這麼強，他怎麼可能忽視得了，他在暗中打量謝景堯和司澤。
很快就把人對上號了。
謝景堯不動聲色地往前移了一步，擋住他看甦婉的視線。
他悄悄地握住甦婉的手。
兩人交握的手被藏在寬大的袖子下面。
謝景堯淡淡地打量秦鈺霄，寒冰隱藏在眼底下，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傷害過甦婉，差點讓她魂飛魄散，他很想一劍劈了他。
看到他一身金色衣袍，身後跟著一眾文武殿的人，甦婉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看到他們兩個舉止親昵，身上縈繞著一股旁人插不進去的默契，想到他收到的消息，秦鈺霄心里非常堵，很憤恨，嫉妒。
這一切原本是屬于他的，現在卻屬于另一個男人。
他對甦婉的感情非常復雜，他是有幾分喜歡她的，全心全意愛過她。
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活潑開朗，很有朝氣，很愛笑，像小太陽一樣非常耀眼。
看到她的笑容就讓人心生喜歡，陰霾全無，他對她印象深刻，第一眼就很喜歡這個妹妹。
要是不喜歡她，他也不會整天帶著她去玩，做完功課的時候就去找她。他喜歡和她呆在一起。
甦璃也長得漂亮可愛，不過她太冷了，也不喜歡說話，好像除了她爹娘外她誰也不喜歡。
他年長她們三歲，兩家父母又是世交，父母讓他帶她們姐妹倆玩。
只是甦璃從不配合，不怎麼搭理他們兩個，她寧願發呆也不願意和他們兩個呆在一起。
但甦婉總是想拉她出去玩，看她這麼惦記自己的妹妹，為了讓她開心，他試圖討好甦璃，給甦婉出主意，可惜沒一次成功的。
他總覺得甦璃不喜歡他，而且她性子古怪，還是甦婉好，她聰明，脾氣好，天賦高，一出生就有劍骨。
他也是真心地對她好，有什麼都是先想著她。
當初與她訂婚的時候他是非常開心的，以為他們以後會攜手共進，不離不棄。
他們兩個訂婚之前還發生了一點小波折，明明他和甦婉玩得比較好，幾乎形影不離。
但甦君緣夫婦在彌留之際，為了讓他父母能照看甦璃一些，想給她找靠山，竟然與他父母商量要他們兩個訂婚。
他是不願的，甦璃也不願意，換成甦婉他才願意。
甦婉也同意，所以他們才定下婚約。
當時他已經明白婚約代表什麼，甦婉好像還不怎麼明白，只是喜歡、習慣與他呆在一起。
後來她父母熬不過隕落了，只留下她與甦璃相依為命。
也是那時他們成為了師兄妹，日夜相伴，一起修煉。
他們兩個的感情逐漸加深，甦婉對他的感情也從最初的玩伴到心上人，他們真正的心意相通。
他確實對甦婉真心實意過，要不然她也不會真心交付。
只是後來一切都變了，只能說是命運的捉弄，他不得不放棄這段感情，放棄他心愛之人。
他的路不允許有任何人擋路，做下這個決定之前他也非常糾結，他不得不這樣做。
他原本以為他們兩個是同一路人，會互相扶持，一起飛升。
後來他才明白他們兩個不是同一路人，根本走不到最後。
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定親手斬斷這份感情，按照他們的計劃來。
他也明白李薇月對他的感情，因為她有利用價值，也對他全心全意的，他就故意吊著她。
接受她的投懷送抱，讓她覺得他喜歡她，因為有婚約的緣故才克制住對她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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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月果然上當，但她又怕甦婉發現，有些羞愧，所以她盡量躲著甦婉不敢見她。
看到她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人相伴，秦鈺霄的心隱隱作痛，他好像真的徹底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看著她淡漠的眼神，秦鈺霄忍不住掐自己的掌心，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過內心有多復雜，情緒如何翻涌不甘，秦鈺霄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無害的笑容。
一听到甦璃的聲音秦鈺霄就覺得厭煩，心梗。
甦璃簡直就是他的克星，小時候可惡，長大後更可惡。
他覺得他和甦婉走到現在這種地步，都是拜甦璃所賜，都是她從中作梗。
明明甦婉很信任他，偏偏有甦璃橫在他們中間，就因為甦婉比她稍微出生早一點，成為她姐姐，就處處護著她，疼愛她。
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她，有時候他都得靠後。
他還覺得甦璃很有心機，小時候喜歡黏著父母，不親近甦婉，甦婉小時候都叫不動她，她一點也不配合她。
反而是甦婉處處讓著她。
她們父母隕落後，她就變了，變得黏甦婉了，分明就是沒了父母的庇護，轉而把目標放在甦婉身上。
從她身上拿好處，非常狡猾，仗著甦婉脾氣好，有責任心罷了。真是心機深沉。
甦璃完全不知道秦鈺霄是這樣想她的，不過知道了也並不在意。
真是是什麼樣的人就喜歡把別人想成那樣的人。
明明她們姐妹倆從小就感情好，只要甦婉不硬拉她出去玩，她都很好說話。
甦婉可是她親姐姐，她怎麼可能不喜歡她。
甦婉有好東西會讓她先挑，她也一樣，怎麼到秦鈺霄眼里都是她佔甦婉便宜。甦婉傻傻付出，她一味索取了？
甦婉沒那麼笨，要是她不是真心把她當姐姐，她絕對不會把她當妹妹。
很多事情都是相互的。
看到她們姐妹倆，很多往事浮上心頭，從他決定舍棄甦婉後，他的計劃明明很順利。
甦婉最在意他和甦璃，她只要不閉關，必定每個月都見甦璃一面。
不過甦婉很少去青雲宗找甦璃，與她約定讓她回玄天宗。
她對玄天宗歸屬感很強，玄天宗就是她的家，爹娘的住處還保留著。
甦璃雖然也是在玄天宗長大，十歲才離開玄天宗跟閬吾天尊去青雲宗。
但她對玄天宗感情不深，有父母的地方才是她的家，父母隕落後，只有甦婉與她相依為命。
只有甦婉真正疼愛她，關心她。
後來有了師尊和師兄，她又多了兩個真心待她的人。
玄天宗的掌門，長老對她不咸不淡的，估計只有衛澤宇和關長老記得有她這個人存在。
前者偶爾想起她時會問甦婉幾句，後者是因為不喜歡她，覺得她拖父母、姐姐的後腿，給他們蒙羞才記得她。
秦鈺霄覺得甦璃長大後不像小時候那樣看著呆，不愛說話，反而是變聰明了。
寧嫣然找甦婉的麻煩，甦婉從不理她。她要是敢攔著甦璃罵她，絕對會被她懟哭。
甦璃成了他的絆腳石，甦婉會受她的影響。
雖然甦婉對他一心一意，但只要甦璃在，她一半的心思都會在她身上。
他們兩個單獨在一塊的時候，他說什麼話甦婉都不會多想，很容易相信他。
要是甦璃在，他說什麼甜言蜜語哄她，甦璃都能找出點漏洞，每次都讓他心驚膽戰的。
他能影響甦婉，甦璃也能。
所以不能讓甦璃接近她，他才決定下狠手離間她們姐妹倆的感情，讓甦婉厭惡甦璃。
他了解甦婉，知道如何戳她的痛處，雖然他不了解甦璃，但知道她被人冤枉肯定不會承認。
被親人冤枉也能戳她的痛處。
所以他抓住機會設計陷害甦璃，讓甦婉親眼看到，她果然失去理智，打了甦璃一巴掌還罵她，讓她認錯。
當時甦璃被她打懵了，但她腦子轉得很快，還能分析破綻，替自己辨別清白，還順帶踩了他一通。
當時秦鈺霄的心重重地提起來就怕甦婉相信她的話找出破綻，他連忙拱火。
甦婉失去了理智，入了套，覺得她在狡辯。
讓她滾，說再也不想見到她。
從小到大就算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在背後說她是廢材，說她的壞話，但也沒有人敢對她動手。
她沒有被人打過，但卻被甦婉打了一巴掌，還冤枉她，她生氣又委屈，撂下狠話，又說她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是非不分，又給秦鈺霄上眼藥就跑回青雲宗了。
見狀，秦鈺霄非常高興，假意安慰甦婉，實則火上澆油，讓她對甦璃越發惱恨。
事情朝他引導的方向發展，甦婉果然對甦璃不聞不問，像是沒有這個妹妹一樣，而甦璃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直到他們去耀域秘境尋找霧靈草，一切都變了，他不僅被發狂的甦婉揍了一頓，還被她捅了幾劍。
誰知甦璃也在那個秘境，也不知她怎麼蠱惑甦婉的，居然能讓她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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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他事事不順，明明想哄甦婉，時刻呆在她身邊觀察她，想看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明明她對他的態度還是如同以前一樣，但他心里很不安。
明明在宗門大比的時候，他想拿到妖瓊花，拿到魁首，最後卻和李薇月滾在一起，被很多人看到他們兩個一起雙修。
身敗名裂，被宗門厭棄，被甦婉退婚。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錯了，他知道甦婉眼里容不下沙子，容不得背叛。
但甦婉對他掏心掏肺的，對他的感情不可能收放自如，他原本想慢慢地哄她，讓她回心轉意。
但她帶著甦璃外出歷練了，害得他的計劃胎死腹中。
隔了幾十年他們才相遇。
雖然他遠在山河大陸，但甦婉帶朋友回玄天宗他是知道的。
幾十年了他還是想不通是哪個環節出現問題了，他認定是甦璃搞的鬼，越發恨她。
他不應該心軟，應該在她們姐妹倆關系最緊張的時候弄死甦璃，這樣甦婉就不會脫離他的掌控。
他們的計劃都能順利進行。
但現在他們的進度被耽擱，原本以為控制不了甦婉，至少能控制住李薇月，誰知李薇月也憑空消失。
他找了她幾年了還是不見她的蹤影。
他把鍋扣在甦璃身上，覺得她邪門，覺得是因為她，所以事情才脫離他們的掌控。
他覺得她就是他的克星，對她的殺意不減。
秦鈺霄的直覺還是很準的，他要是有上輩子的記憶，他估計會更恨甦璃，會更怵她。
“婉婉，如今你連一聲師兄也不願意叫了嗎？”
他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甦婉一點也不想和他演戲，冷冷地說道︰“師尊又沒有把你逐出師門，你還是我名義上的師兄。”
她又故意說道︰“小師妹不是與你形影不離嗎？怎麼不見她？”
“你不會是喜新厭舊，把她給甩了吧？那她也是罪有應得，你也夠惡心的。”甦璃諷刺道。
姐妹倆一唱一和，讓他下不來台。
“給我住口，竟敢對我們聖子無理……”
有一個男子瞪著甦璃，還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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