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明月羞紅著小臉蛋，讓一眾千雪厄妖們紛紛笑得四仰八叉。
不過笑歸笑，他們也沒有再出言調戲千雪明月，這樣才讓千雪明月臉頰上的羞紅散去了不少。
“你們姐妹倆都準備好了？”千雪明月側身看向身邊的凝秋霜和凝冬雪。
“明月城主，這還需要準備嗎？我們分析了千年前你舉行的冰雪節，和詢問了諸位前輩，他們都說隨便舉行舉行就好了，就按照你之前的風格來。”凝冬雪自信滿滿的開口道。
千雪明月︰“……”
……
暮雪照月湖的北方雪山中，地面上還有著玄獸活動過的軌跡，林臻這才發現，暮雪靈川中，並不只是有著冰帝城中的居民和千雪厄妖，還有深處的玄獸……
“林臻……林臻，還真是好名字，我是千雪皓瀾。”千雪皓瀾微微低著頭，看著面前插在雪地中的林臻。
過腰的深雪讓林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蘿卜，即將要被千雪皓瀾連根拔起。
“你對千雪明月有多少了解？”千雪皓瀾沉著聲音開口問道。
“了解嗎？”林臻看了看遠處白茫茫的山巒，微微沉思緩緩道︰“其實，我並不算是很了解明月，她很漂亮，有時候又很呆，又記不住時間，似乎很多時候，都有著要睡的樣子。”
“只是這些都是表面上的東西，明月的內心深處，我也不知道她有著哪些心事，她又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明明不是很懂愛情，卻又是主動的不能再主動，就像是她看我時的眼神……一直都像是在看自己……心愛的東西一樣。”
“千雪皓瀾，如果說了解，或許我了解的不足你們的千萬分之一。只是，這就像是雪往我身上落下一樣，只要我站在空曠之地，必然就會有雪花落到我的肩膀上，每一片雪花，都是她的零星碎片，終有一日，我的頭發，我的肩膀，我的衣物上，都會是她留下的零星碎片。”
“哼，那你來暮雪靈川又是為何。”千雪皓瀾震眼底浮現一絲震驚，隨後又快速收起，他沉思片刻，開口問道。
這個小子是很聰明的，而且眼中的情感很真實，算是過了自己的第一道考驗。
“冰帝前輩曾經答應過我一件事，我來，是想尋求這件事的答案，也許你並不會相信，但是你看到這個之後，或許就能夠知道我所說是否屬實。”林臻挑出積雪，輕盈地踩在雪面上，然後留下了數道殘影，回到了原地插進了雪中，極快的速度下，濺起了不少積雪紛紛飛舞。
“千雪神蹤……”千雪皓瀾這一下，終于是繃不住了。
“也是，畢竟你的身體中，藏有很多逆天的秘密，這種秘密，就連我，都不一定知曉來處，這也足夠讓冰主大人，對你升起一絲興趣。”千雪皓瀾胸腔輕微起伏，然後緩緩道。
“幾萬年之前，冰主大人曾經就擊殺過和你體質一模一樣的男子，也許這是她答應你的原因。”
“也許是吧……”似乎除了這個原因，林臻也想象不到，當初顏神 在那個崩壞天地的世界中，將自己救出。
“你得到冰主大人承諾之事後，就會離開？”千雪皓瀾蹙著眉頭，俯視著林臻，他的眼瞳死死地盯著林臻的眼楮，想在林臻的眼中看到答案。
“會，當然會離開，如果我說不會離開你也不會相信。”林臻點了點頭，這一點，林臻沒有必要否定，或者是以謊言來搪塞。
“那明月城主怎麼辦？”果然，這小子和自己猜測的不錯，明月城主，怎麼就一眼看上這個小子了，自己的族人哪里不好了，千雪皓瀾牙齒咬出清脆的嘎吱作響聲。
“我是有腳有手的，難道我離開暮雪靈川之後，就不能回來了嗎？”林臻有些怪異的看了一眼千雪皓瀾。
“呃……”千雪皓瀾愣住，隨後緩緩嘆了口氣，再次凝起目光看向了林臻︰“你小子如此聰明，如果讓我們知道了你在利用千雪明月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懂結果的，玄聖境之下，哪怕你在巨靈州，我殺你易如反掌。”
“利用？你太小瞧我了，再者，感情之事，用來利用，那還算是男人嗎，再者，如果我要利用明月，又或者我是那種人，你覺得，我會以這種口氣和你說話？又或者會讓你單獨帶出來談話？”
“如果我在利用千雪明月，我肯定是以她對象的姿態來跟你對話，而不是讓你一頓痛嚇我。”林臻搖了搖頭，利用，這種事情，林臻連想都不會想。
“如此說來，我對你的身份，似乎就已經沒有任何猜忌了，不過也對，冰主大人都能答應你的一個要求，也足以說明你的品行，明月城主能與你在一起，也算是一篇佳話。”千雪皓瀾點了點頭，舒了一口氣。
“你好像並不是在擔心我，而是在擔心明月？”林臻看出了千雪皓瀾言語中的意思怪異。
“擔心你？為什麼要擔心你？”千雪皓瀾反問道。
“明月她……是怎麼了嗎？”千雪皓瀾的反問，讓林臻陷入了沉思，自己沒有問題，還被千雪皓瀾拉出來談話，唯一的結果，就是千雪明月的問題了？
那千雪明月有什麼問題呢？這雖然是短短幾日的相處，林臻也沒有發現明月有什麼問題，那千雪皓瀾的意思是什麼？
“明月在一千一百年前，曾經遭受過許終天那個畜生的攻擊，差點就死了，在那片雪林中，就連我們都無法動彈，若不是碧落天虎族的族長救了她，或許，明月城主就已經深埋暮雪靈川的雪地中了。”
林臻看著千雪皓瀾娓娓道來，眉頭鎖出了一個川字。
“只是，那個時候，千雪明月的靈魂出現了破裂，雖然保住了性命，卻也是留下了很多的後遺癥，這些後遺癥，直到她的靈魂被修補完全，之後，仍是留了下來。”千雪皓瀾一聲感嘆，聲音中唏噓不已。
林臻目光呆滯地看著千雪皓瀾，腦海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如同九天雷霆轟擊中了林臻的腦袋，讓林臻腦袋一陣轟鳴，久久不能平靜。
“那些後遺癥，像是夢魘一般纏繞著她，她記不清時間，每次夢醒之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她很多時候，看上去都呆呆的，還有些慵懶，嗜睡，思緒所需的時間，也要比別人長一點。”
“這些後遺癥，在我們的眼中看得是心疼不已，而她似乎就像是不知道一樣，她會時常會一個人坐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感嘆，自己怎麼會記不住時間了。有時候，她也會忘了自己在巡視我們的領地，隨便找一個地方，就直接睡去。”
林臻听著千雪皓瀾的聲音，渾身猛顫，一股心疼之意從他的神經中瘋狂蔓延。
原來，明月這些習慣，並不是她的隨性，而是她一直在受著那次許終天帶來的傷害後遺癥中。
難怪，活了萬年之久的千雪明月，怎麼會像是一個呆萌漂亮的小仙女，她怎麼會每時每刻都要打著可愛的哈欠，難怪那些她舉足中帶著的慵懶，是因為後遺癥，然後讓她習慣了那種莫名的慵懶。
林臻心魂猛蕩，一股五味雜陳的情緒在林臻的腦海之中瘋狂發酵蔓延，甚至，林臻的眼眶紅潤了起來，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這些後遺癥，我們千雪厄妖一族所有的族人都知曉，唯獨千雪明月她自己並不知情，這也是為什麼千雪明月從那之後，幾乎每次都差點睡過頭，我們都沒有去讓她主持冰雪節。”
“這是我們對她的寵愛，不想讓她從休息中被驚醒，也不想她沉浸在那一次的傷害中。”
林臻深深呆住，原來，這也是他會在暮雪靈川中，見到她的原因嗎？
千雪明月記不清時間，所以她還以為自己該去巡視巡視自己的領地而忘記了冰雪節的即將開始，這也是林臻進入到暮雪靈川後，只看見了她一個人……
“所以，我們每一位她的族人，都放棄了她的身份，與明月城主保持著親密的關系，讓她感覺到溫暖，讓她逐漸淡忘那一次受到的傷害。”
“這也是冰帝城中，那些修士們，對千雪厄妖一族恭敬無比，卻又對明月城主如同常人，這是因為他們都知道千雪明月在千年前發生的事情，他們也不希望千雪明月沉浸在那次的傷害中。”
林臻再次遭受萬丈驚雷猛然襲擊，他的腦海中無盡轟鳴，一抹罪過從林臻的心頭之中無限放大，那驟然縮小的瞳孔，瘋狂顫蕩，近乎要爆出林臻的眼眶！！
當初在記載著顏神 事跡的莊園中，林臻還多次問起明月那一件事。
猛然間，林臻突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窒息，就像是無盡漆黑的海水，將林臻吞沒，林臻卻是越陷越深，不得掙脫，直到眼前黑暗的海水越來越多……
林臻一只手按在胸膛上，幾近窒息下，胸腔終于劇烈起伏，林臻的肺部，終于感受到了新鮮卻又冰冷的空氣。
當初林臻都把話題轉移開了，卻再次問起了那件事，當初就該注意到千雪明月的表情的。
自己簡單的幾句話，讓千雪明月回憶到了那次痛苦，林臻的心中，萬分罪過，無法贖罪。
這種言語帶來的傷害，雖然千雪明月在之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只是林臻的心中，如鯁在喉。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想知道答案，如果沒有答案，那明月是不是不會受到自己言語上的傷害……
一旁，千雪皓瀾看著林臻如此落魄呆滯的模樣，心中卻是浮出了笑容。
林臻這種表現，說明他是重情重義之人，哪怕林臻會離開暮雪靈川。
就像是林臻說的，他又不是不會回到暮雪靈川中。
如此之下，千雪明月，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好歸處。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你身上的毛衣，和頭上的銀冠，都是千雪明月在這千年的時間中，慢慢制造而成的，你，林臻，莫要辜負了。”千雪皓瀾拍了拍林臻的肩膀，開口道。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肩膀上傳來的動靜，讓林臻回過神，有些失魂干啞著嗓子道。
“她是我們的族長，我們的城主，也是我們無憂無慮的小公主，雖然她的年紀遠勝于你，但是她所經歷的事情，一直都是在暮雪靈川中，並不會像你那樣，見過玄界的繁華和險惡。我們也不會反對你與她之間的情意，你是她親自選中的，我也不希望你們在一起後，還會有著什麼事情瞞著她。”
“我們的小公主，你可以寵愛，但不能傷害，千雪厄妖一族中，至少有著近二十位的玄聖境強者，若是你想欺負她，也得看看你能不能夠承受我們的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