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不動這塊祖幽礦石不就好了。”金拓斯開口道。
“你說不動就不動?我看……”暴躁的聲音說到一半,就停止了,因為金布克打開半掩的石門,走了進去,進去後又將門半掩上了。
“你小子進來干嘛?滾出去!”暴躁聲音的主人,看到金布克,頓時又暴躁了起來。
“金克斯大族長,金拓斯二族長,有黑暗禁地外的人類進來了,和二十多年前來到此地的那位,一樣……不過這次……”金布克的聲音很恭敬,隨後他激動道︰“他們還帶著一把我從沒有見過的絕世礦石金屬打造的武器,讓我們給予賜福!”聲音雖然激動,但是在金克斯和金拓斯面前,金布克卻沒有結巴。
“什麼?!!他們在哪!快帶我們去!”石屋內,金克斯直接抓起金布克的衣領,兩眼放出精明的目光,極度興奮地開口道。
“族長,就在外面。”金布克粗狂的聲音在金克斯面前,似乎是降低了一個維度。
!
石門朝外猛然拍去,隨後一位比金布克還要壯碩幾分的暗碩族人出現在了林臻的面前。
“金族長?”林臻試探一問,結果卻發現,金克斯的目光,完全沒有看林臻和顏神 ,他常年觀看鍛爐中的火焰,眼珠渾濁不堪,卻帶著一股極為精純的神光。
“這是……”金拓斯此時也從石屋內走了出來,他的體型相較于金克斯,要消瘦了一半,卻也雄壯,他話說到了一半,就沒再言語,因為他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林臻杵地的天瀑上。
“這是什麼金屬,為什麼它純淨到了完美無瑕的地步。”金克斯邁開腳步,走到了林臻面前,彎下腰,從下而上,仔細打量著比他還高上一尺多的天瀑,他的目光極為認真,雙手的五指不自覺張開,放在天瀑前,恨不得在天瀑上觸摸一番。
“這不算是金屬,這是一條荒天聖龍的逆鱗鑄造而成的武器。”林臻拔起天瀑,橫在胸前,解釋道。
“龍的逆鱗?難怪,其中蘊含著一股極為純淨的能量,讓我感到一絲戰栗。”金克斯直起腰板,抬著頭,看著林臻,哪怕是隨意言語,他的聲音洪亮的就像是無盡雷暴在林臻耳邊炸開。
“海神之心,還有兩顆……你們和之前來的那位女士,是什麼關系?”金克斯眼前再度一亮,詢問起林臻兩人的身份,金拓斯安靜地站在金克斯的身邊,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天瀑上。
“之前?那位女士是什麼時候來的?”金克斯提到的女士,應該就是冉雪的師父,這不禁讓林臻有些好奇。
“有二十余年了吧,那顆海神之心,就是她贈與我們暗碩族的,這讓我們暗碩族在無盡黑暗之中,得以重獲光明,她是我們的恩人。”金克斯說道那位女士,眼中全是仰慕。
“原來如此。”林臻點頭,雙手托住武器,再次單膝下跪。
“懇請金克斯族長,為這柄武器,降下賜福。”
“進來說吧。”金克斯擺擺手,剛準備轉身,金克斯卻停了下來,朝著一眾暗碩族人爆吼道︰“都他¥的沒事干是吧!都給老子滾去打鐵!!”
一眾暗碩族,這才蜂擁而散,金布克也消失在這片矮房屋群中。
石屋內,煙霧濃重,熱浪翻涌,巨大的鍛爐中燃燒著熊熊烈火,一個金屬夾子夾著一塊林臻從未看到過的礦石,架在鍛爐前,鍛爐兩邊,四個鍛造台,兩兩放在一起,一個鍛造台精致,一個鍛造台隨意,應該是錘煉大礦石和精巧物品所分別安置的。
牆角處,一堆被敲打的奇形怪狀的金屬堆積成山,另一邊的牆角,有著一張石桌,石桌上擺放著一些看似不菲的礦石金屬。
“我能看看嗎?”金克斯雙眼目光很直,他緩緩伸出雙手。
林臻將天瀑放在金克斯的手上。
“逆鱗……和我這輩子,見過的所有金屬相比,都不及這逆鱗一分一毫……此武器未曾染血,內含七顆瓖嵌位,第一顆瓖嵌位,乃烈陽金,火神樹周旁的特殊金屬。”金克斯渾身輕微顫抖,所說的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在對自己介紹這柄天瀑。
“人間極品,不過,最好還需要微微調整一番,才能做到最完美的狀態。”金克斯抬起頭,看著林臻,目光凝重到林臻不敢生出任何其他的心思,他鄭重無比的開口道︰“如果你相信我,這柄武器,將會以最完美的姿態,獲取到整個暗碩族的賜福,如果你有所懷疑,這賜福,我族無法給予。”
林臻︰“……”
林臻微微側過頭,看向顏神 ,似乎在祈求顏神 的意見,他拿不準,因為林臻的眼界,根本就無法判斷暗碩族族長金克斯所說的話,荒天聖龍逆鱗自動幻化成的天瀑,理應完美到了極致,金克斯卻說,還需要微調一番。
林臻將目光看向顏神 的同時,金克斯和金拓斯也將目光看向了顏神 。
隨後,他們倆齊齊呆住,就像是定格了一般。
許久許久後,金克斯動了動,輕聲問道︰“冰……帝大人?”
林臻︰???你認識她?早說啊。
“你知道本王?”顏神 冰眸露出了一絲疑惑,她很早很早之前,曾經去過暗碩族的居住地,那個時候,暗碩族還未遷移到這暗無天日的黑暗禁地中。
“見過冰帝大人。”雙手托著天瀑的金克斯,和站在他身邊的金拓斯,齊齊下跪。
“冰帝大人,我暗碩族族史中曾有過記載,冰帝大人,面遮輕紗,帶傾世之雪,降臨暗碩族,帶一塊名為冰源金的特殊金屬,讓第四代族長,打造了一把武器,名為靈川,族長懇求畫下一幅冰帝大人的肖像,以供暗碩族世代敬仰。”金克斯恭敬解釋道。
靈川?林臻回過神,那不就是顏神 的武器嗎?竟然是他們暗碩族打造的曠世神兵。
“你為多少代族長?”顏神 冰眸微微俯下,看著面前的金克斯。
“第七十七代暗碩族族長。”金克斯回話。
“當年暗碩族人,人人都是玄主境的修煉者,如今卻凋敝成如此。”顏神 冰音輕靈,還帶著一些輕微的感嘆,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初見暗碩族時,還是第四代族長,經年間,就是第七十七代族長了。
“玄界無我暗碩族生存之地,搬到黑暗禁地,也是無奈之舉,三十二代族長時,暗碩族之名,玄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卻引來了無數殺身之禍,他們暗中抓我族人。”
“為他們鍛造武器,拒絕,就是無情屠殺,長久以來,暗碩族人數量驟減,直到三十二代族長死于人族強者之手,第三十三代族長,立下決心,帶著族人,暗中來到了這里,當時,這方圓百公里,都是暗碩族人。”
“如今,卻縮小到了僅僅只有十五公里,我們移山將此處圈起,避免族人迷失在黑暗禁地中,黑暗禁地之中,除了黑光,玄氣稀薄如同大海中的一隅墨汁,我族實力,也是逐漸降低到如此,若非有著極為強大的生命力,或許,我族已經滅絕。”金克斯跪在地,聲音滄桑如同一位老者。
“這天瀑,還需要如何微調?才能達到極致?”顏神 淡淡問道。
“一把武器,只有量身定做,才能讓使用者發揮出完美的技藝,精湛的武藝。人類造的所有的武器,他的柄端,都千篇一律,此影響雖小,卻不可忽略,若是真正貼合掌心與手指的緊握,才能達到真正的完美。”金克斯解釋,作為工匠大師,對于鍛造,他們追求的就是完美。
嗡~!
一聲劍鳴清脆悅耳,透明的靈川,出現在顏神 的手中,秀氣的長劍完美的貼合了顏神 的氣勢,張開柔荑,顏神 冰眸的目光落在了劍柄上,這柄靈川的劍柄,的確不是筆直的,而是帶著極為細膩的輕微彎曲綿延,緩緩收攏手掌,顏神 如同嫩芽的一般的玉手,完美的貼合在了靈川的劍柄上。
靈川的劍柄,顏神 單手握住,完美貼合,雙手握住,亦是如此。
“可。”靈川消失,顏神 緩緩頷首,同意了金克斯所說的微調。
“定讓冰帝大人滿意。”金克斯和金拓斯帶著興奮的目光從地面上彈起,金克斯兩人將林臻雙手看了一個遍,甚至手背都反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就直奔鍛造台。
靈光乍現,兩人站在精致的鍛造台兩邊,開始指手畫腳。
“我還以為前輩這是第一次見到暗碩族。”林臻是真的沒想到,靈川竟然是暗碩族打造的。
“那都是……幾百萬年前的事情了。”
……
幾百萬年,說得如此輕松,也就只有顏神 了。
“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前輩。”林臻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問。”顏神 挑起冰眸。
“前輩曾經說過,玄聖境的強者,壽元在萬載左右,那前輩又是如何活了……呃,無意冒犯,就當我沒問。”林臻問到一半,才發現自己的問題好像有些突兀了,連忙掌嘴消聲。
抬起眼楮,林臻偷偷瞄了一眼顏神 。
呃……
林臻小心翼翼的目光,正巧被顏神 捉了個正著。
林臻露出一排大白牙,撓了撓頭,朝著顏神 尷尬地笑了笑︰“就當我沒問。”林臻發現自己的心跳亂的就像是一頭亂竄的小鹿,這種問題怎麼就這麼無腦的問了出來,簡直要自己命啊,林臻後悔的頭皮都差點抓破了。
“你很想知道?”顏神 冰眸中泛起悠悠的眸光,這抹神色,更像是戲謔。
“不想!一點都不想!”林臻抿著嘴,一臉義正辭嚴。
問女人歲數,無疑不是將自己推向風口浪尖,而且還是這種傳奇女子,林臻只恨自己的嘴,為什麼突然瓢了一下。
叮鈴當當的輕微敲打聲響起,金克斯兩兄弟的討論結束,他們將天瀑固定住,用極其精巧的小錘子,輕輕敲打在天瀑的劍柄上。
每次輕輕敲擊,靈光四濺,這種鍛造微調,並不是用蠻力,而是用他們對金屬礦石的熟悉,對鍛造水平爐火純青的肯定,用最為精湛的鍛造技藝,去改變天瀑劍柄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