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仙尊死沒死這個問題...還真是有些不好說。
謝箏想了想，劍尖挑高，竟逼得天狗跟著抬高下巴，連胸口的喘息都急促起來。
“這是和你沒有什麼關系的事情，你還是想想接下來要怎麼為自己求情吧。”
平心而論，謝箏並不是嗜殺之人，但也不是什麼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這一路走來，他們雖然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不過是在將計就計，但再怎麼說，天狗居心叵測妄想害他們，就這麼放過他，顯然是不可能的。
可讓謝箏意外的是，天狗壓根沒有給自己辯解求情，他閉了閉眼，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輕松，甚至已經看不出多少對生的渴望。
“我做錯了事情，並不奢求你的原諒，但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上，我想，這約摸是我漫長的人生里，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謝箏︰“……”
她沉默了一下，然後抬劍刺出，口中的話不帶什麼感情。
“那你就去死吧。”
劍光亮起，又飛快消散，天狗的身影早就已經不在原地，沒有一絲血跡，更沒有一絲氣息，就好像從不曾存在過一般。
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幾人都松了口氣。
“娘親，畢方呢？”
在昭昭看來，無論是慈音這個臭男人，還是她的娘親，都不像是能眼睜睜看著畢方去死的人，所以，她們必定留有後手。
謝箏聞言，勾唇笑了笑，說道︰“在他該待的地方，放心吧，很快就會再見面了。”
得了保證，昭昭乖巧地再沒有多問。
“恩公，天狗雖居心叵測，但有一件事沒有撒謊，神之試煉一事，我等也略有耳聞。”
眼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扶茳嘆息了一聲，又道︰“女媧大神的繼任者既然已經誕生，那些人籌謀十余萬年的計劃一朝覆滅，必定會瘋狂反撲。”
謝箏點了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同。
“的確如此，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畢方被她一劍送進了翠微山主身邊，雖然他是以劍靈形態存世，可那是天道之劍啊，對付一個魂體狀態的太華仙尊，簡直不要太容易。
那種級別的爭端，就該由那個級別的存在來終結。
況且，這也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畢竟師祖都發話了，謝箏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沒等扶茳說話，慈音忽然笑了一聲，開口道︰“箏兒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翠微山主讓我們找到荀瑯劍尊。”
謝箏愣了一下，偏頭去看他︰“沒忘。”
說完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師祖是這個意思！”
扶茳︰“？”
什麼意思？這兩個人怎麼打起啞謎來了？
謝箏最終也沒有給他解釋，而是舉著劍，在這片看不到盡頭的虛無里，慢悠悠地踱著步子。
“天狗沒有撒謊，應該就是這里了。”
慈音也點了點頭，幾步走到她身邊，說道︰“讓我來吧。”
這一路走來，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謝箏在拿主意，無論好不好對不對，慈音幾乎沒有對她的行為提出過任何質疑和反對。
在短短的時間內，她得以飛速成長，在這危機叢生的放逐之地里，游刃有余，也...越來越不需要他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慈音捕捉到她有些疑惑的目光，笑了笑，卻沒有解釋什麼。
與此同時，那根縈繞著淡淡金色佛光的九環禪杖，再次出現在手中。
謝箏和昭昭見怪不怪，但這還是扶茳與竊玉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到這根禪杖，兩人的不由得對視一眼，面色看上去有些古怪。
禪杖觸及死敗的地面，禪杖底部，漫出一圈又一圈波紋狀的金光，發散擴大，漸漸的，他們腳下這片土地都好似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並且還在朝著遠方蔓延。
做完這一切，慈音才收起禪杖，側身朝謝箏伸出手，笑了一下︰“走吧。”
于是幾人便跟隨著他的腳步，在金色佛光的指引下前行。
行到一半，扶茳終于忍無可忍，斟酌著開了口，問道︰“恩公，這柄九環禪杖，可是西天佛國之物？”
西天佛國？好像翠微山主也說過這種話。
謝箏好奇地回過頭去︰“西天佛國是什麼地方？”
扶茳沒有立刻回答，先看了慈音一眼，見他面色如常，才緩緩道︰“在遠古時期，人神、獸神，還有西天佛國，三足鼎立，那是整個上界最為繁盛的年代。”
“後來人神與獸神神隱，繼任者久未出世，而西天佛國，也在時間的洪流中，漸漸隱沒在極西之地的迷霧中。”
說到這里，他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說起來，我最後擁有的與西天佛國有關的記憶，竟然是听聞燃燈古佛坐化。”
這...還真是從未听說過的東西。
思索了片刻，謝箏搖了搖慈音的手，問道︰“這九環禪杖，真這麼大來頭？”
慈音聞言，竟然認真地想了一下，才用他們兩個人才能听到的聲音，回答道︰“也許吧，這根禪杖是我在雪瀾山的一處洞穴撿到的，距今為止，已經跟隨我九百多世了。”
謝箏︰“……”
好家伙，原來和他的記憶和修為一樣，是與生俱來的啊，這還真不好溯源。
不過左右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她回過頭去看扶茳和竊玉，笑了笑︰“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吧，你說的什麼西天佛國，距離我們，太遙遠了。”
竊玉也沖她笑了一下︰“恩公說的是。”
一行人沒有再說話，繼續往前走了約摸兩刻鐘，每走過一處地方，地上的佛光就會消失，走到最後，虛無中只剩一點金光，還在瑩瑩閃爍。
謝箏松了口氣︰“應該就是這里了。”
說完，她便拔出折月，準備在這里來一劍，慈音卻伸手攔住了她︰“還是我來吧，此去不宜聲張，你這一劍——”
驚天動地也不為過。
怕是會給他們帶來不小的麻煩，還會有將往生劍法泄露出去的風險。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是慈音所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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