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小院里，一直暢聊到了天色暗下。
從甦震生這里，沈寒從武將的角度，听到了好些大魏的情況。
甦震生從戎多年，所看所想，都是從邊防，軍力上入手。
在甦震生看來，近十年來，三個大國之間雖然小摩擦不斷。
但是總體之間，是沒有大戰的。
算起來，應該也是在休養生息。
安穩盛世，並不代表沒有危機。
那些成名的強者，各國之間基本上沒什麼變化。
但是在年輕一輩，在軍中的投入上。
燕，齊兩國可就比大魏提升了很多。
若是再等二十余年，待這些年輕一輩踏入四十歲，五十歲之際。
三個大國之間的實力，可就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甦震生所觀，對于大魏而言，現在反而更應該主動求戰。
以戰事牽制燕，齊兩國的休養生息。
沈寒聞言，倒也並非不認同。
若單從軍中勢力考量，或許這樣是個好主意。
可大魏這些年，內憂外患。
若是朝局不夠穩，怎敢這般出兵。
談到亥時，沈寒才準備離開。
臨走前，甦震生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和今雨真的沒可能了嗎”
不管是為了甦家，還是為了自己女兒。
他還是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論及品性，沈寒知恩圖報，哪像沈業那般見利忘義，絲毫不念感情。
論及實力，如今的沈寒，怕是對上沈業都不落下風了。
不管從哪一個角度而言，沈寒都是極其適合做甦家女婿的。
沈寒听到這話，亦是稍稍嚴肅。
“甦將軍，甦小姐心中本就裝著其他男子，讓她與我走近，怕是會太為難于她。
何況，我心中亦是已有傾慕之人。
也不可能去轉念其他女子。”
沈寒很認真的解釋，免得再多來些麻煩事。
甦震生微微怔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不知是哪家的小姐這般幸運，能得到你這年輕人的青睞。”
“此事，可能只有今後再與甦將軍言及”
“無礙，想來肯定也是金枝玉葉，無雙之姿。
只能說甦某的女兒沒這個命，明明是佔盡先機，自己卻沒能握住上天給的機遇。”
說完，甦震生也不再留沈寒。
待沈寒離開之後，他思來想去，還是朝著听雨閣走去。
天色已晚，但甦震生還是去了。
清風悠悠曳曳。
春日的夜晚，還算是舒適。
甦震生坐在閣樓之中的，讓青草去將甦今雨叫來。
片刻，甦今雨穿戴整齊，才走到閣樓之中。
父女倆雖然都在京城當中，但是已經許久未見。
走到甦震生身前，遲疑了好一會兒，甦今雨才喚了一句“父親”。
身側，青草端來一壺剛泡好的清茶。
這麼晚前來，或許，是有什麼特別緊急之事。
父女倆坐在閣樓之中，甦震生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今日，沈寒來我院中，與我暢聊了半日。”
甦震生開口，听到沈寒這個名字，便讓她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沈寒越是出彩，就越是顯得她甦今雨沒眼光。
“在父親面前，他是說了我什麼壞話了吧。
讓父親您這麼晚過來，是氣不過想要責罰女兒？”
甦今雨開口，便帶著些質問。
可不等甦震生開口，身側的青草都忍不住插話。
“小姐，沈寒公子不是那樣的人，老爺深夜來找你，肯定是其他事”
听到青草插話，甦震生竟然沒有生氣，反倒是點了點頭。
“沈寒那年輕人，在我面前根本就沒有提起過你。
若不是我提了一下，或許他都沒有記起
實話實說，我甦震生最失落的地方，就在于此。
我這位仙姿絕色的女兒，劍道天賦出類拔萃，可他竟然連提一句的想法都沒有。
沈寒這次在十國大比上出盡了風頭，在大魏百姓心中，更是大功臣，大英雄一般的存在。
原以為，他與我飲酒相談之時，或許會提及自己這一番英勇之舉。
或許還會隱隱間炫耀一番，以此來表露我甦震生的女兒看錯了人。
沒有看出他沈寒的驚才絕艷，反而去找了個沒心沒肺的沈業”
甦震生說到這里，亦是頓了頓，望著甦今雨。
“可是，我與他相聊了好幾個時辰，他連提都沒有提你一句
他對你，看來是真的沒有半點想法”
對于那點男女之事，甦震生其實還是有些了解的。
畢竟他也年輕過，那些花花事情，他也經歷過。
最沒有可能的兩人，不是互相爭吵，打鬧著，吵鬧著。
有些時候互相貶低，看不慣的兩人，因為偶見對方身上的閃光點。
更會為之觸動，心意倍受挑撥。
這樣的兩個人，反而更有可能走到一起。
而那種完全忽視，完全漠視的，才是真正毫無可能。
心念間，可能就沒有多想過對方，甚至忘記對方長相。
听到自己父親所言，甦今雨亦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他真的，一句都沒有提起過我麼”
“一句沒提過，倒是他要離開時之前，為父開口問他，與你之間是否還有可能。”
“他如何說？”
甦震生也沒有瞞著︰“沈寒說他已經有傾慕之人，我不知其話真假。
但是言語之意已經很明確，他不希望我再將你與他牽扯起來。
這麼晚過來，也是想和今雨你說一下。
為父已經想明白了，這沈家的後輩，不管是沈業也好，沈寒也罷。
都與我們甦家沒有這個緣分。
往後，為父也不在你的終身大事上多言。
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吧。
只是，千萬別再將心意，落到沈業那種見利忘義之人身上。”
說完，甦震生這一次不帶停留的離開了。
看著自己父親離開，甦今雨卻感覺比挨罵還難受。
師尊不要她了，父親也不管她了。
沈業選擇娶長孫家過繼來的女兒，沈寒心中已有其他傾慕之人。
她甦今雨似乎從山巔，跌到了谷底。
一夜，甦今雨就在這閣樓之中。
直到天明，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長劍。
無人伴，她亦無需人來伴。
手中劍，才應是余生。
隨之縱身離去。
還有一章，稍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