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水清如鏡。平靜的湖面倒映著岸上的美好風景,同時也訴說著湖面上學子們努力修煉的身影。
鍛體量減半,開始提升靈力。所有男女弟子們御寶御劍隨意挑,坐著、站著、躺著,姿勢怎麼舒服怎麼來,總之務必凌駕在湖面之上堅持兩個時辰不準掉。
為增加難度,御劍同時按自身狀況必須再選一件或多件高品階法寶用靈力駕馭,不許落水,掉了自個兒下水撈。為激進他們的潛能,舞寒情特地選在距離岸邊三十余丈的位置,起碼那里的水位保證能淹沒一個高個大漢,如果得不到及時營救真的會淹死喲!會游水的請自行拼命蹬水游上岸吧!
魔鬼!絕對的魔鬼!一眾被騙上湖中央的學子們心中吶喊!
想逃?沒門!舞寒情早布下陣法將他們困于原位,時間不到強攻也無用,慢慢熬到陣法自動解禁時吧!
“我抗議!你是存心戲弄我們吧!”
“什麼戲弄,分明在拿我們當猴耍!”
“我同意!水面看似平靜可又誰知水下如何?萬一法寶掉下去讓暗流卷走了怎麼辦?這損失誰來賠償?”一語捏住舞寒情的軟肋戳下去,賠錢可是她最頭疼的事。
舞寒情不屑地“切”了聲︰“法寶遺失只能說明你們根基太差、修煉不專!即使你們到長輩那兒告狀,我只好說‘朽木不可雕也’!想要賠償?行啊!我這兒的殘次品還值點錢,想要就多掉點。”
一听到“殘次品”三個字,弟子們哪兒還敢怠慢自家的寶貝。殊不知,舞寒情手里的殘次品隨便一件威力都不遜色他們的正品。若換做識貨的長輩們大概會慷慨得多,沒事,掉就掉唄,多換幾件厲害的新法寶也蠻好。最主要是免費的,縱使要收錢那也是優惠多多。
稍微一頓,繼續激勵道︰“當年我剛闢谷的時候可同時駕馭一件法器兩件寶器擊殺高階妖獸,現在你們之中最多的才駕馭三件寶器就打退堂鼓了?再說了,我現在不也躺在玉如意上陪你們修煉嘛!”
全體淚流滿面,沒听錯吧?光駕馭一件品階最差的法器所需靈力就得足足抵上三件上等寶器,太打擊人啦!寶寶心里苦!
舞寒情正得意成功激發眾人不服輸的干勁,一把折扇在她腦門砸下一記暴栗︰“死丫頭,少拿你的血脈天賦打擊人,他們已經做得很好啦!”
“哎喲!”舞寒情擼擼額頭反駁︰“你也少拿雞肋的標準放寬對他們的要求,不挑戰極限如何充分發揮他們的天賦!”
“這個……”華禎詞窮。
“霜姐姐,你看在我們大半個月來表現乖巧的份上,時間縮短一點吧!”姚彬彥賣萌撒嬌道。
舞寒情莞爾一笑︰“小彬彥,你現在有兄長庇護可以盡情當個快樂的庸才,那樣的話就少抱怨你哥經常忙到犯糊涂。反之,你就該勤奮修煉,盡力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為兄長分憂,別再忙碌到需要仰仗幾個蠢材的地步。”
對方已然用最婉轉的語言把他的痛點挑明,姚彬彥不好再多說什麼,乖乖練習對靈力的把控。
說話間,一名弟子匆匆跑來稟報逍海上神那邊出事了。
自打宴席之後,關于舞寒情與賀蘭鴻琰、夏侯玄銘之間的流言傳得滿城風雨。如果雲之緲與舞寒情素昧平生,宴席上赫連淳熙對她的發言純屬外人的打抱不平,但牽扯上先前賀蘭鴻琰與舞寒情在雲之緲的流傳就不好評判了。誰知道赫連淳熙是否在為師弟把關呢?
其次,在宴席上夏侯玄銘為了那些烏龍事沒少替舞寒情講話,看倆人的神色挺像是熟識,故而讓人們心生猜疑。
初時不過是些猜疑,而後來猜疑越濃,再經過大家的添油加醋,干脆演變成了茶余飯後的風流趣事。
對舞寒情有傾慕之意卻尚未表白的大有人在,原本看到宴席上八個失敗的鮮活例子暫且壓下念想,然而有季韋丞那般熱情高漲的人在旁邊吹噓自己如何配得上人家,好些人剛壓下的火死灰復燃。今天索性跟商量好似的圍堵逍海上神求親去了,此刻正在蒼之塵一處偏殿議事。
華禎、朗 、陶昕婷,以及舞寒情本人眨巴白眼︰這又是什麼事態發展的邏輯?
罷了,趕緊跑偏殿把麻煩事給了結掉。弟子們全部交給陶昕婷三人照看,有華禎在非常安心。
與偏殿尚有一段距離,而殿內的爭論聲清晰地傳了出來。
“仙友,你沒听舞仙子說的話嗎?她不喜歡個頭比自個兒矮的男人,以你的個頭才到她的肩頭,旁邊歇歇吧!”
“你也歇歇吧,沒听出舞仙子的意思嘛,她喜歡臉蛋光潔的小白臉,你那臉山羊胡子,她估計又得嫌邋遢。”
“你倆都歇菜吧,不如把機會留給其他更合適的人。”插話者自信滿滿,好像勝券在握,準能入得舞寒情的法眼。
多只手指向他吐槽︰“你拉倒吧!五大三粗皮膚喲嘿,算哪門子美男子!”
某個陰柔之音圓場道︰“好啦,我們說再多也無用,終究要看舞仙子自己的心意。”
講話在理,眾目光投向發話者,有人評論道︰“仙友,你臉上涂了多少粉呀?還有身上穿得花枝招展的,也不怕舞仙子把你當磨鏡!”
賀蘭鴻琰和夏侯玄銘作為流言蜚語的主角之一定當過來湊個熱鬧,不為別的,必要之時,只需站出來幫忙趕人便是。倆人倒想試著勸話,把這幫歪瓜裂棗全打發了,但眾人完全將二人孤立,瞅他們的眼神非常不友好,仿佛只要他倆敢開口就等著被唾沫星子淹死。
唉!誰叫他倆是最強勁的競爭對手呢?
趕來後藏身角落听壁腳的藍桃頭頂黑線無數,少君呀少君,桃花是不是旺盛過頭了呀!
逍海知道自家寶貝徒弟人氣旺,本來也打算勸話來著,但瞧他們一個個說得不亦樂乎,自己插不上嘴,干脆趁亂溜得沒影了。
“夠了沒有!”一聲清喝生生壓斷殿內哄鬧的雜音。隨之,滿頭紅發的倩麗少女踏入殿門。
大半月來,舞寒情隔三差五改換發色,勤快得很,靛色、藍色、粉色、銀色,全頭亦或發尾染個一半,賓客們見怪不怪了。
看清來者,季韋丞第一個湊了上去︰“寒情姑娘,在下對你一見傾心,如果姑娘願意,明天我就回去準備……”
舞寒情明白他最後倆字要說什麼趕緊打斷,讓他把“聘禮”二字吞回去。
“寒情在此多謝眾位仙家的抬愛,但你們莫不是忘了我的表字?‘寒情’二字取的正是冰寒無情之意。還有一點,吾乃毒醫,什麼藥配不出來,私煉斷情水也不在話下。此水時常服用,斷六欲斬七情,滅情絕愛,這個回答眾家可否滿意?”說罷,一口將注明“斷情水”三個字的瓶子里的藥水一飲而盡。
畫面發生得太快,根本來不及阻止。誰都想不到舞寒情竟然會對自己下狠手,斷了所有人的心思,畢竟沒有人願意和一個毫無情感的木頭待在一起。
趕來之時舞寒情便已想好用最效率的方法暫且壓下此事,此段插曲不宜耽擱她太多時間,會影響到原本計劃好的事。
蒼之塵拜帖邀請的時間有點巧合,舞寒情本欲壓制修為好讓天劫推遲幾日,至少熬到下山之時就好。而以防萬一,她特地尋了一處空曠無人的山頭布下陣法。
反復推算多次,天劫就在今日避無可避。本打算待弟子們結束修煉後再迎接天劫,若再不行,修行之地距離那座山頭要近得多,等不及的話過去也方便。
體內靈力躁動,望向殿外,雲層越聚越多、越聚越厚,將天色壓暗了不少。
賀蘭鴻琰察覺到一絲異樣,馬上注意到舞寒情藏于衣袖中微顫的手。夏侯玄銘同樣發覺不妙,那是天劫降臨的征兆。
“寒情姑娘,這斷情水……”季韋丞不相信那是事實,話問一半被夏侯玄銘截斷。“帶她走!”
賀蘭鴻琰所想與他一致,身形閃掠,一把將動作僵硬的舞寒情摟入懷中奪門而出。臨行之際,腦海中響起一句簡短密音︰東南方山頭。
賀蘭鴻琰毫不猶豫御劍朝東南方疾飛而去。
殿內眾人反應不及,再觀天空顯現異象才明白過來,欲追出去看個究竟,卻被夏侯玄銘攔下。
“玄銘帝君,你攔我們做什麼?”
“寒情渡劫,旁人不宜打擾。”夏侯玄銘懶得與他們廢話,丟下結界循著賀蘭鴻琰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魅靈族如今的境況,夏侯玄銘與賀蘭鴻琰沒少關注,眼下尚未到公開的時候。曾幾何時,莫說外出游玩落單的,包括繼位帝君的候選人就橫死好多個,而今她是鐵板釘釘的少君,一旦身份暴露,後果可想而知。
雲層越聚越攏,烏雲籠罩,仿佛為明亮的天色染上濃墨。一層層厚實的雲隨著浮游軌跡流轉起來,漸漸地形成巨大的漩渦。
賀蘭鴻琰直奔東南方而來,感應到靈氣波動,趕緊朝源頭飛去。臨近無名山頭之時,賀蘭鴻琰才敢安心一半,果然,此處布有法陣,專為渡劫而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