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川深月走進知鳥神社,有不少穿著和服的少女正在四處留戀拍照。
她對于和服並沒多少興趣,不如說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就連去神社,也僅僅是新年伊始。
神社境內沒什麼好看的,甚至遠遠不如外面的那巨大的廢墟花圃。
梓川深月認為,那個巨大的花圃無疑是偉大的杰作,那副景色美得不像是現實,可如果是幻影,細節又太過鮮明。
她在人群的縫隙中走到拜殿前,此刻已經有旅人排起了長隊,不斷地往納福箱里投放不同額度的錢財。
梓川深月站在原地環顧著四周,哪怕經歷過了大地震,大家還是理所當然地繼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在庭院內的一隅,有一座小而黑的雛偶像,前來參拜的香客排成隊,把水澆在雛偶像上,清洗他的身體。
這時,她的視線余光發現一道醒目的身影。
是一個戴著雛偶面具的巫女,她極其醒目,可是路過的香客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宛如是沒有實體的、虛幻朦朧的影子。
梓川深月的視線越過凝視著她,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就挪開了視線,並未多看幾眼。
等了好一會兒,終于輪到了她上前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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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自己的沒有聲響。
她嚇了一跳,以為是步驟錯了,可這東西不就是搖嗎?哪里會錯?
身後的人有些煩躁的望來視線,梓川深月的心中終于有些著急了,因為她無論怎麼搖,鈴聲都不會響。
“如果有問題的話,請換個繩子吧。”一個三十多歲的巫女走上前來對著她說。
“嗯。”梓川深月點點頭。
結果搖了身邊的,也沒有發出聲音。
“鎭?”
這下連那個巫女都愣住了,她先前還看見上一個香客在搖,怎麼會突然沒聲音了?
她上前俯身,看向懸掛鈴鐺的地方。
可是那里哪兒還有鈴鐺。
梓川深月不是很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疑惑地把頭給歪了個十五度角。
然而巫女都沒搭理他,直接下去喊人,要重新再掛上個鈴鐺。
——難道我不受歡迎?
心里情不自禁地冒出這個想法,不過自己也從來不相信這些,算是和神明在某種意義的雙向奔赴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為去世的母親祈福後,便要轉身離開神社。
當走到樓門時,先前的那個雛偶少女,正雙手放在身前,哪怕隔著面具,依舊能察覺到她正在凝望著自己。
當梓川深月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突然說話了。
“你現在過得開心嗎?”
她的聲音听上去寂寞地不得了,梓川深月無法察覺她這悲傷話語中的真意。
“什麼?你在和我說話?”
路過的人突然看了自說自話的梓川深月一眼,這讓她明白身邊的這個雛偶少女,只有自己才能看見。
梓川深月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身邊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
——這是什麼?超能力?還是神?
“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我知道很自私,對其他人也不好,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雛偶少女此刻的音調也是泫然欲泣。
過于莫名其妙的事態讓梓川深月摸不著頭腦,她的話語貌似都是真切的,甚至能在其中感受到濃烈的情意。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梓川深月的手腕。
她的手指柔軟又宛如冰塊般冰涼,讓梓川深月欲言又止地佇立著。
“這東西離開神境後再用,扔出去就好。”雛偶少女把一張白色的紙放進梓川深月的手心。
是一張紙人形。
在紙人形上,赫然用黑色筆墨寫著「靜海深月」的名字。
梓川深月呆呆地凝望著紙人形,自己之前跟隨著母親姓是叫「夜見深月」,可是這個「靜海深月」是誰?
她剛想抬起頭詢問個緣由,可是先前的那個雛偶少女卻消失不見了。
梓川深月屏住了呼吸,發生的事情她在平日中連想象都覺得不可思議,而現在奇怪的事情卻如實地出現在眼前,讓她陷入了現實被扭曲的感覺。
手里的紙人形宛如橡皮糖般,死死到緊貼著手心,梓川深月現在都還以為是神社內有些人的惡作劇。
她快步走出神社,沿著石板小道往下走去。
在公交車站處,一邊放著各類型回收的垃圾桶,梓川深月把紙人形從手心取下。
當她正準備把紙人形扔進垃圾桶里時,一陣猛烈的風吹過,惹得她下意識地眯起了眼楮,手里的紙人形脫離手心,迎空而起。
好像風來了很長一段時間,可是溫度卻未曾改變。
當梓川深月終于睜開眼的瞬間,那一刻仿佛被永久定格在了白晝與黑夜的夾縫中。
眼前站立著的,是另一個自己。
梓川深月宛如繃緊的弓弦,眼前少女的容貌與神態和自己如出一轍,她甚至懷疑空間里出現了一堵無形的鏡子,可是兩人的背景卻全然不同。
而那個憑空出現的自己則是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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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詭異的寒冷順著梓川深月的背脊往上爬,現在的事態讓她反應不過來,無數個問號在腦海中堆積。
“你是誰?”
梓川深月使出全身的氣力才擠出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握得死緊的掌心里濕漉漉的。
“我是你。”
靜海深月白皙的喉嚨里擠出沉著冷靜的聲音,
“我是另一個進行時空的你,那里的我曾經是知鳥島的皇後,但是江源慎他代替了我,才衍生出了你。”
梓川深月露出詫異的表情,她的話就像熊熊烈火,把自己的理性燒地一點都不剩下。
“是誰想對我惡作劇?”梓川深月皺起眉頭,還是在心中存有一絲僥幸。
“沒人。”靜海深月雙手抱臂,不滿地吊起眉梢說,“反而是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我為什麼要回來?”
“嗯仔細想想說這些也沒用,我本以為你會經常回來,沒想到要等到五年後的現在。”
“等等,你說的話都太莫名其妙”
“你現在會感到困惑,那是因為那個世界的記憶全在我身上,我是寄宿在紙人形里的記憶靈魂,原來世界里的我,相對的已經沒了記憶。”
靜海深月凜然地走過來,縴細的雙手從梓川深月腰肢兩側伸過,再輕輕地擁抱住。
“「皇後」與「天皇」只能干涉其本身改變的世界,而我並不存在于他改變的世界里,哪怕到了這里,也很快就會消失,
但你可以,因為你此時此刻,正在他的世界里存在。”
話語落下的瞬間,宛如靈魂與肉體融合一般,她的身形被吸納進了梓川深月的體內。
她從齒縫中迸出的那句話,刺穿了梓川深月的心髒,源源不斷的記憶,宛如海潮般涌上來。
自己剛想問她,那個雛偶少女是誰。
然而,自己卻在記憶的大海里打撈出答案。
——江源慎的妹妹,江源京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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