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峰比王浩然更夸張,一邊抽著自己嘴巴子,一邊淚流滿面道︰“夏夜,我他媽就是王八蛋,我狗眼看人低,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根本就沒資格看不起你,我就是個垃圾!求求你放過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小店關門大吉,我全家都沒法活下去了。”
眼看著王浩然與成家峰都要跪在地上,高老師連忙充當和事佬道︰“夏夜,你宰相肚里能撐船,看在他倆認識到錯誤,誠心向你道歉的份上,就饒過他們一回吧。要不看在我老太婆的面子上,原諒他們吧,得饒人處且饒人,看在同學多年的份兒上,就放他們一馬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覺得呢?”
夏夜笑眯眯地說︰“好啊!我肯定听高老師的!我本來就沒打算追究他們在包廂里的行為,畢竟這些年的同學情義還在嘛。”
高老師喜笑顏開道︰“你倆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感謝人家夏夜大人不記小人過?”
“夏夜,謝謝你!你是寬容大度的君子,我他媽就是小人!”
“夏夜,太感謝你了!我替我一家老小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夏夜擺手道︰“你們別著急感謝我。我說過,只是不追究你們對我的羞辱罷了。但崔老板取消你們的合作,那是崔老板個人的意思,與我無關。”
王浩然和成家峰的臉色驟然一變。
“夏夜!你他媽欺人太甚,耍我們是不是?”
“夏夜!你連曾經的同學情分都不顧及,你還是人嗎?”
高老師在一旁也是不知所措。
他還以為夏夜要幫他們,結果夏夜並不打算替他們在崔老板那里求情。
如今的夏夜與昔日高中時期的夏夜,早已是大相徑庭。
不管是他的眼界和格局,早就不可同日而語。
哪怕是她這個老師,站在他面前,都覺得矮了一截。
這大概就是地位懸殊所產生的心理落差吧?
夏夜平心靜氣地看著王浩然與成家峰,一字一頓道︰“如果現在咱們身份互換,你們會輕易放過我嗎?”
一句話竟是讓王浩然與成家峰啞口無言。
夏夜攙起高老師的胳膊,從容自若道︰“高老師,咱們走吧。我送你回去。”
“夏夜,真的不替他們求情嗎?”
夏夜笑而不語,帶著高老師來到虎頭奔前。
這時候,包廂里的那些同學全都走出漢江樓。
他們看到王浩然與成家峰怔在原地,連忙跑過去詢問。
“王浩然,成家峰,夏夜怎麼說?願意放過你們嗎?”
王浩然與成家峰面如死灰,差點就癱軟在地上。
此時夏夜領著高老師上了虎頭奔,立刻引起高中同學的圍觀。
“我操!這……這是奔馳嗎?”
“什麼?夏夜開的是奔馳嗎?真的假的?”
“高老師都上奔馳車了,那還能有假啊?”
王浩然與成家峰看著虎頭奔開走,全都咚得一聲跪在地上。
他們終于領會到焦冉冉離開包廂說得那句話的含義!
就憑夏夜目前所處的層級,他們一輩子都無法超越!
他們只能開得起桑塔納與捷達這樣的普通車輛。
而人家已經開著一輛價值百萬級別的豪車馳騁龍城市。
他們見到崔老板的時候,卑躬屈膝,恨不得給人當奴才,對方都不見得搭理。
而人家三言兩語就與崔老板談笑風生,成為對方的座上賓。
身份、地位、財富!
全都令他們望洋興嘆,望塵莫及!
在陣陣驚呼聲中,這場同學聚會就這樣落下帷幕。
然而。
不甘心的焦冉冉來到王浩然與成家峰的面前,冷冷地說︰“你們有沒有點出息?趕緊站起來!”
王浩然呆呆地看著焦冉冉道︰“冉冉,你……你不跟著夏夜一塊兒走嗎?”
焦冉冉攥緊拳頭,咬牙切齒道︰“他不配!這世上又不只有他一個有錢人!他有什麼好拽的!現在咱們是統一戰線的人。”
王浩然與成家峰怔怔地看著焦冉冉。
“難道你們不想報復夏夜嗎?”
焦冉冉這麼一攛掇,王浩然與成家峰的臉上布滿仇恨。
她就是想要利用他們兩個人的仇恨,讓夏夜知道得罪她的下場。
這都是你逼我的!
焦冉冉在心里暗暗道。
……
虎頭奔行駛在回高老師家的馬路上。
高老師坐在虎頭奔上,有些局促不安。
她從未坐過豪車,而今日終于有幸沾學生光,體驗了一回坐豪車的感覺。
“高老師,還是原來的地址嗎?”
高老師回過神來,笑道︰“是啊!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老師家的地址。”
夏夜笑著說︰“那時候經常去您家里補課,早就輕車熟路。”
高老師感慨道︰“夏夜啊!老師真沒想到,你竟然在龍城市混得這麼有出息了,老師感到很欣慰。”
“老師,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對了,老師您是不是最近經常心髒不舒服?”
高老師一臉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高中時期我就經常看到老師您捂著胸口面露痛苦。”
高老師苦笑了一下。
想不到她的兩個子女還沒有她學生觀察的那麼仔細。
虎頭奔停在高老師家的小區門口。
高老師見到了地方,正打算解開安全帶下車。
“老師,你等等。”
夏夜拉開車里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高老師。
“夏夜,這是?”
“老師,高中時期要不是您的資助,我不可能考上像龍城大學那樣的名牌大學。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牛皮紙袋里的錢,你收下吧。記得一定要做心髒搭橋手術,希望您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高老師錯愕地看著夏夜。
他……他怎麼知道自己要做心髒搭橋手術?
“夏夜,老師不能收這些錢,老師……”
夏夜搖頭道︰“老師,您要是還把我當您的學生就收下吧!”
高老師的眼里噙著淚花,哽咽道︰“哎……夏夜,看到你這麼有出息,老師替你高興。”
她的學生不但有出息,而且對她的關心甚至勝過了子女。
心髒搭橋手術,她根本不敢告訴家里,擔心會成為子女們的負擔。
可她的學生卻只是略微出手,就已經是她子女的極限。
這怎麼不讓她感慨萬千呢?
“高老師,那我就送你到這兒了,有事兒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