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淋和李衛東他們四人，開了兩個小時的卡車到了市里，市里現在並不大，只有一條主街，看到這些時，童淋就有些排斥。
已經中午，四人先找地方吃飯，吃飯的地方是範二帶的，是一家加了幌子的飯店。
現在能掛幌子的飯店都是廚子手藝好的。
所以找飯店都要看幌，有幌你就進去，這準沒有錯。
飯店不大，里面擺了四張桌子。
範二進去後就大聲嚷嚷，“來客人了。”
童淋和李衛東走在後面，範二這麼一喊，李衛東先笑了。
他湊到童淋耳邊說，“範二喜歡的那個女的在這當服務員。”
童淋瞪大眼楮，已經忘記了剛剛李衛東故意在她耳邊吹熱鬧的事情。
李衛東看到媳婦呆萌的樣子，眼里的笑意越濃，“他喜歡人家，還沒有敢對人家說。”
童淋慢慢收起震驚的神情，她知道李衛東誤會了，卻也順著他的話笑道，“這樣啊，那我得好好觀察一下。”
前世範二的死，確實讓人遺憾，好好的為了個女人殺人，把自己送上那條不歸路。
前世李衛東那些哥們說女人跑了，但是範二殺了人，那殺的又是誰呢？
童淋覺得她可以好好觀察一下，找出里面的關聯，最後阻止事情的發生。
四個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李衛東拉著媳婦的手把玩著，一邊問,"想吃什麼隨便點，老公請客。"
童淋笑道，“我不知道這什麼做的好吃，讓範二和老四他們點。”
範二嘿嘿笑，“嫂子信得過我們倆，那今天你就放開了吃，保證合你胃口。”
“快點你的菜。”李衛東橫他一眼，“以後在你們嫂子面前都板正的。”
範二笑了。
這時後廚走出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穿著件碎花連衣裙，身前戴著圍裙，腳上還是一雙黑色的小皮鞋。
就是頭發也燙了，是及肩的卷發。
服務員這麼時尚，還在這個小市里，童淋眼前也是一亮。
最主要是這女孩子眼楮大，鼻梁高挑，又是鵝蛋臉，是這個年代的標準美人，唯一讓童淋不喜歡的就是那張嘴，嘴唇很薄，這樣的人給人第一感覺就是刻薄。
她再一開口，童淋越發有這種感覺。
“嚷什麼嚷，幾輩子沒進過飯店，不嫌棄丟人。”話是朝著範二說的。
範二瞪大眼楮看著她，你你你了半響，才把話說順了，“呂小芳，你怎麼把頭發剪了？”
“我的頭發我愛剪就剪，關你什麼事？”呂小芳挖他一眼，手里拿著小本子，“吃什麼？”
範二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徐海一看他這副樣子，索性就報出幾個菜名。
只是報一個，呂小芳就說沒有，徐海氣的直接拍了桌子。
“你們這是飯店嗎？那有啥？”
“哎，你沖著誰喊呢，愛吃不吃，嫌棄不好換一家。”呂小芳也不怕徐海。
範二這時也按著要起來的徐海，“你跟個女人計較什麼。”
一邊回頭對呂小芳道，“有什麼給我們上什麼？”
呂小芳冷哼一聲，剛要轉身走，就听到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把你們老板喊過來。”
“老大，別啊”範二的聲音弱下去。
呂小芳回身，看著李衛東，面上有了幾分怯色，“老板不在。”
“牛長瑞不在？又跑去殺豬了？”李衛東淺淺的問。
呂小芳知道這個李衛東不好惹，每次過來老板對著他都點頭哈腰的，她看向範二，抿抿唇。
範二笑呵呵擺手，“讓廚師做幾道拿手菜，我脾氣好，我們東哥脾氣可不好。”
呂小芳見李衛東抬眉，沒有再多說，這才轉身去了後廚。
李衛東看著範二，“男人喜歡女人可以，但是得有骨氣。”
範二:老大你追嫂子時的骨氣呢。
他想歸想，可心里沒膽啊。
面上還要听話的應著。
徐海在一旁看熱鬧不怕事小，“也就你給她慣的，她是啥？一個服務員就用這種態度和客人說話？換成脾氣大的客人，早一巴掌扇的她找不到東南西北。”
“你能你能，看你有一天遇到喜歡的女人，你還能不能。”範二不敢懟老大，就可著徐海懟。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熱鬧，童淋也樂得看熱鬧。
通過剛剛的觀察，她也有了些自己的看法，她問李衛東，“那個呂小芳身上的衣服，都是範二買的吧？”
“他犯賤，買了那麼多東西，人家也沒給他一個好臉。”
“老大，我這不是學你嗎？你看你都把嫂子追到了。”
“放屁，她能和你嫂子比？你嫂子可是知青，是城里人，會被那些蠅頭小利哄騙了？你嫂子說話細聲慢語的，是市井潑婦嗎?”
李衛東一瞪眼楮，範二立馬老實了。
童淋看著他笑，“喲，原來你的擇偶標準也挺高啊，得是市里的，還得溫柔似水。”
“我也不想弄這麼高的標準，誰讓媳婦這麼優秀呢。”李衛東前一刻還是個無法無天的主，下一刻又擺出紈褲的作派。
童淋忍著笑，“那我就先相信你一回吧。”
兩人在這說說笑笑，對面範二一臉的羨慕，他問徐海，“你說有一天小芳是不是也用這麼崇拜的目光看著我啊？”
“吃屎都比這個現實。”徐海不給面子道。
範二這回沒有笑，“我覺得也是，小芳哪能喜歡我。”
他一露出這副樣子，徐海反而不好再打擊他，再想多說，呂小芳已經端著菜出來了。
童淋和李衛東在說話，她眼楮正好看著後廚那邊，後廚和吃飯的餐廳不是門，而是掛了一道布的門簾。
呂小芳端著菜出來時，另一只手指還在菜里劃拉幾下，待整個身子走出後廚，那只手也背到了身後。
童淋是餓時，這時胃口無全。
她拉著李衛江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李衛東臉上仍舊是淡淡的笑，眸子卻已經抬起來落在呂小芳身上。
呂小芳把菜放下就要走，胳膊卻被拉住，她身子一僵，側頭看向李衛東，眉頭皺起來。
“東子，咋了？”範二立馬開口問。
李衛東不說話，手輕輕一用力，呂小芳立時痛呼出聲，手不自覺的也抬起來。
只見那只手指上，還沾著油腥沒有擦干淨。